第5章 来画上最后一笔吧
看得出来，身为下城区的地头蛇，「狼牙」的成员也不全是废物。
至少在楼下的惨案中，他们学会了一件事。
面对这个怪物一样的少女，近距离的硬拼毫无胜算。
所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威力更大的热武器。
特区联盟对枪械的管控是很严格的，为了避免有可能出现的暴力事件，除了受到认证的调查署和军队人员，普通人持有枪械是很严重的罪过。
「狼牙」这种下城区帮派显然不是其中一员，事实上，他们对于枪械也格外珍惜，平日里能用冷兵器解决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轻易动用宝贵的枪械。
而现在他们几乎是倾巢出动，丝毫不在意事后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可想而知，先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们感受到了怎样的恐惧。
好在火力覆盖似乎颇有效果，还不等杨羽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一枚枚子弹洞穿，后仰着倒在了地上，没了动静。
“……成，成功了吗？”
有人见状，试探着问道。
“肯定是死了！”
身旁的同伴大喊出声，“你没看她连脑袋都被打穿了吗？怎么可能还活得了？！”
哪怕是那些强大的「破格者」，也挡不住这样的攻势吧！
说罢，仿佛是要为自己证明一般，他紧握着手枪，小心翼翼的朝着慕思云走了过去。
少女的尸体惨到令人发指，像筛子一样倒在地上，空洞的双眼挂着不甘。
“……看，我就说嘛！”
心中的想法得到了验证，这位帮派份子长长松了口气，“管她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
巨大的欣喜让他忽略了，从少女身体里流淌而出的并不是血，而是蠕动着的黑色粘液。
而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粘液便重新流回了慕思云的身体，复原成了完整的模样。
下一秒。
像是被人托举一般，杨羽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站了起来。
“以为杀死了我，刚才你一定很开心吧？”
他露出和蔼的微笑，就好像在和多年的老友闲谈般问道。
没错，区区子弹怎么可能伤得到这具被虚空完全改造过的身体呢？
理论上来说，如今慕思云这具身体已经成为了虚空的一部分，而寻常的物理手段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伤害。
所以杨羽压根就没想过要躲。
“啊，啊……”
只可惜这位老友并没能给予回应，只是颤抖着伸手指向了他，喉咙却如同被掐住一般，惊惧的说不出半句话来。
好在杨羽也没想让他说话。
他只是想欣赏对方的表情罢了。
这也是他假装倒地的用意所在——先给他们一点希望，然后又出其不意的将其夺回。
那种从天堂坠落到地狱的表情，足够令他的身心都得到极大的愉悦。
好玩，太好玩了！
而对于取悦了自己的小丑，杨羽自然也要送给他一点小小的礼物。
一瞬间，根根化为尖刺的触手便将他彻底贯穿。
虚空的力量迸发而出，对方尚且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炸成了碎片，血雨如烟花般洒下。
这是何等华丽的谢幕！
玩够了的杨羽自然也没了和这些人纠缠的心思，走廊最深处的那间房还有更盛大的宴会在等待着他。
于是他索性让触手们自由发挥，随心所欲的为拦路的虫豸们安排退场的方式。
鲜血与哀嚎再度齐齐响起，而身处舞台中央的杨羽则在其中闲庭信步，将这些污秽阻隔在身体开外。
他可不想沾到什么脏东西。
……
“不可以……不可以……”
漆黑的意识深处，慕思云已经紧紧的抱着脑袋，蹲在角落不断的呢喃起来。
这不是什么逃避的话语。
而是邪神大人带给她的这一切，已经让她爽到快要无法承受了！
她原本以为一楼的盛景已是极限，却没想到那只是开幕式！
无论是那一场场烟花血雨，还是那戏耍敌人的即兴表演，都让这场大戏又升华了一个档次！
而她也再次被虚空的力量刷新了认知。
在看到子弹都无法伤到自己分毫时，她就彻底明白了，被改造时邪神大人所说的那句“不死不灭”，居然真的不是一句空话。
而这无可匹敌的战斗力，和无懈可击的防御力……
……不就是自己一直渴望着的力量吗？！
如果，如果能一直拥有这样的力量，哪怕今后只能作为邪神大人栖居的容器存在，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甚至觉得，这还远远不够。
只有将全身心投入，并将自己的一切献上，虔诚的信仰并奉邪神大人为主，直到不知存在于何处的尽头，可能才勉强对得起祂为自己带来的这一切。
或许……这才是重生真正的意义，不是吗？
奇异的情感在少女逐渐扭曲的心灵中蔓延开来，光是这样的念头就足够让她快乐到昏死过去。
“邪，邪神大人？”
于是，她试探着小声呼唤着杨羽。
“嗯？”
“那个……接下来，可以让我……让我来试试看吗？”
慕思云提出了这样的请求。
虽然她觉得这样可能很无礼，也可能会打扰到邪神大人完成祂精美的作品。
但她真的压抑不住想要参与其中的冲动。
哪怕，只是在这副作品上勾勒其中一笔也好……
“当然可以。”
感受到她的想法，杨羽很轻松的答应了这样的请求。
毕竟这就是他原本的想法。
与其粗暴的直接将少女的人格从躯壳中抹除，让她主动的接受这一切显然是更好的选择。
虽说找到了容器栖居，但他也没什么事事亲为的想法——一个拥有自我意识，且全身心供奉虚空的使徒，能省去他不少的麻烦。
本来他就是打样做给慕思云看，从而让她更好的理解虚空的。
如今她能这么快就主动起来，自然是杨羽乐见其成的好事。
他也能清晰的感受到，对方那种发自内心想要为自己献上一切的忠诚，而不是几十分钟前强行硬灌的思想钢印。
她的懦弱与怀疑，也基本烟消云散。
只差最后的那个契机了。
“来画上最后一笔吧，我的好女孩。”
他解除了身体的控制权，主动坐在了观众席上。
“我……我真的可以……”
杨羽的随和出乎慕思云的意料，一时间都有点不敢置信。
她知道前方就是这场大戏的最终章，却没想到对方居然真的愿意让自己出演主角！
这是怎样的宽容与信任啊……
怀着感激的心情，慕思云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她用力推开了走廊尽头的那扇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