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姐
第二天刚蒙蒙亮，顾培娟早早收拾好东西，洗漱好打开门，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晰。迎面扑来凉爽的秋风这一刻她感觉很舒服。
转身回屋摇醒熟睡的莎莎“大闺女，起床吧，小懒猪。”帮着闺女收拾好要拿走换洗的的衣服“莎莎咱今天去大姨家找妹妹，我最近几天住在你大姨家，你还要不要背着书包，周一上学的时候在你大姨家过去，还是你要回家呢。”
莎莎想了想“妈妈，我在大姨家那边出发上学吧，最近奶奶不在家我回来没人管我啊，把书包一起背走吧。”
莎莎穿好衣服下床趴在床边把毛毯下面的席子掀开，“妈妈。快来看看爸爸拍的好看的相片，爸爸的相片还有别的叔叔。”
顾培娟弯腰把席子下面的一叠相片拿起来，相片上都是清晰的拍的老物件的纹理，侧面和正面已经整体，其中有一张是渣男在一个石棺前捧着一个仙鹤还是大鹅的铜器，渣男旁边一个男人手里也是同样的天鹅似的老物件，只是颜色有点不同，好几个颜色的样子，俩人专注的看着手中的老物件，其他有像鼎似的，有灯似的铜器，还有几张好看的瓶子，相片有二十多张，每一张都拍的很清晰。
“莎莎，你怎么知道这里有相片，你爸爸知道你看到吗？”顾培娟奇怪的问。渣男和那个女人的哥哥出去寻找老物件时候，喜欢拍下来保存，一是方便拿给买家看安全，还有喜欢时间长了拿出来炫耀。
“爸爸放的时候我看见的，刚才起床坐在那个地方了，感觉很硬就想起来了。”这些相片都摆在这里，这些货不是被卖了就是这次被渣男带走了。
顾培娟抽出渣男拿着仙鹤青铜的那张，拿起皮包放进去。“莎莎，这些相片的事情不要说出去哦，也不要问爸爸，咱们就当作不知道，走了咱们先去大姨家。”
母女二人把衣服的包裹放在前边的自行车篮子上面，用布条很结实的绑住系在车把上，莎莎坐在后座，向大姐家走去。
吴家村和赵家村是紧相连的村子，时间太早，这个时候一般路上出来的人极少，路上没遇见几个人，遇见熟人打个招呼就过去了，大约七八分钟的样子就到了大姐家。
大姐家的房子在村子的中间，沿街靠着路边，坐北朝南的大院子，后面主屋是一排五间的清大瓦房，两排靠墙处建的厢房，院子前排建的一排平房，东边大姐家外甥是卧房，西边是大姐家放粮食的地方，中间宽敞的大门刷着黑色的油漆木头大门。
大姐夫是这个村方圆十几里有名的木匠，还兼做给人看杀树的中介赚取中介费。在85年大姐夫就可以拿出三万六千元借给二哥承包砖窑，大姐家现在住的房子可以说在90年代的吴家村最好的独一无二的房子。
推开平房院子的大门，一眼看到堂屋门敞开着，西厢房的厨房里的灶台烧着柴火，莎莎在后座爬下来，飞跑着向堂屋跑去“糖糖，妹妹，大姨，大姨，大姨夫我来了。”
“莎莎来的吗？谁带你来的？”听到喊声的大姐顾培兰拿着舀子用勺子过滤着里面的大米，看到后面放好车走过来的顾培娟温和的笑着“小妹来了，来的这么早，我正要下米烧点米汤，你没有吃饭吧，我炒的豆腐在这里吃饭。”
顾培兰边说边把大米下入锅里，又添了把树枝，顾培娟看着年轻的大姐，脸上还没有后世辛苦打拼操持整个家累垮，还没有操劳的那种沧桑，整个状态显得很健康开朗。
大姐两个孩子，姐夫兄弟四个，和大姐是在一个生产队干活，看对了眼找的媒人结婚十八年了，17岁的外甥女吴海红现在在林市卫校上学，外甥吴海生在县城读高一，上辈子姐夫把钱借给二哥后，二哥拿着巨款承包了村里的砖窑，因为经营不善，导致亏损，烧的砖坯全部不成功，成功的也卖不不出去，这三万六千元打了水漂。
即使二哥还上，也是好多年后，紧接着姐夫的二哥又以大姐夫的名义，在街上刻了假的私章，在信用社贷款三年，拿着贷款的五万一家人跑到哈省，，现在的大姐夫还不知道有一笔贷款，要等到三年期限到了，信用社找不到姐夫的二哥，会上门收这笔欠款。
这笔贷款要到明年的12月份到期，银行多次来催账，搞得大姐夫和大姐一家过年都不利索，最后拉扯了半年做了分期，大姐也跟着忙的团团转，每天早起做一板豆腐送给附近的水泥厂食堂。就在快还上贷款的时候，大姐夫出外村给人杀树回家晚了遇见劫匪，大姐夫又惊又吓从此得了基础病，到后世时因抵抗力太差感染病毒去世。
自己无处可去投奔了大姐，那时候的大姐两腮无肉，眼窝深陷，满脸深深的皱纹，后背都被常年劳累压垮，说话时候都开始迟钝。
“姐，我把莎莎送过了，你帮我看着，糖糖还没起床吗？正好莎莎可以看着糖糖。”顾培娟压下鼻子的酸意，看着眼前鲜活明朗的大姐，心里暗暗保证，这辈子一定要大姐家好好的，顺遂的过日子，大姐夫出外村杀树遇见姐夫还要好几年，等着自己慢慢的让姐夫改行，反正再过几年，大姐夫的木匠手艺在到处都是家具店各式各样的家具中慢慢淘汰。
顾培兰把树枝压了压火变小后，领着顾培娟进了堂屋，西边屋子的卧室里已经传来小姐妹欢快的说话声“在床上呢，我没让起来，这几天跟着我可火了，昨天我领着去了趟咱娘家，玩的怪欢，就是嘴甜这小丫头。”大顾培兰脸上高兴的笑着进入里间屋子。
“糖糖，看看谁来了。”顾培兰说着看着已经被莎莎帮忙穿好衣服的小女孩，弯腰把床下的鞋子拿起来给小女孩穿上。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两腮还有刚刚起床的红晕，张开小手，看着里间门口站着的顾培娟“妈妈，妈妈。”
“糖糖，想妈妈了吗？”顾培娟看着眼前小小柔软的小女孩，想到小女儿长大后，因为是个女孩并不被爷爷奶奶爸爸喜欢，从来都是缺爱中长大，以至于都快三十了恐婚还不想结婚，只是小女儿懂事，不想让她太挂心，在自己每天的碎碎念中匆忙找个男人嫁了，过的日子真是鸡飞狗跳........
顾培娟想到小女儿以后的日子被鼻头酸酸的，伸手抱过来抱进怀里“糖糖，今天妈妈来带你的咱们回家吗？”糖糖睁着大大的葡萄眼，头上顶着乱成一团的小黄毛使劲的摇着：“我不回家，我怕看到奶奶，她骂我赔钱货，我爷爷瞪我，叔叔婶婶也瞪我，特特哭了奶奶也骂我。”
说着小家伙转开身子张开手看向顾培兰“大姨抱，我长大了要好好孝顺大姨，不要妈妈，不回家。”顾培兰笑着抱过来“就你嘴甜，我看你长大了能想着我吧。”
“大姐，姐夫呢？”顾培娟四周看了看，“海生海红今天不是周六吗，怎么也不见。”
“你大姐早上吃点饭出去杀树去了，海生在县城上学来回回来不方便，都是一个月回来一次，要不然就是我去给送饭。
海红在市里卫校上学，她都是两个星期来一回，没事一般不想回来，来回坐车不方便，还要花路费。”大姐抱着糖糖往外走。
把灶台的树枝抽出来，掀开锅盖，把糖糖放下“下来和你姐姐玩去，让你姐姐给你洗洗手，咱们吃饭。”顾培娟看着糖糖小声哄着。
“小妹洗洗手，我给盛饭咱吃点饭，”说着顾培娟利索的把米汤一碗碗盛好，一碟子咸菜，一碟子炖豆腐，四个人围坐在桌前边吃边聊“糖糖不想回家就不回家，回家这快一年了，基本都是在这里住，一听回家就摇头，我看你就别带走了。”小糖糖喝着米汤听着大人说话，睁着圆圆的大眼睛抗议“妈妈我不回家，让姐姐在这里陪我，奶奶瞪我，爷爷瞪我。”
顾培娟无奈的笑笑“糖糖，我问问你，你不回家不要妈妈了吗？”莎莎也在一边问“妹妹你不要姐姐了吗？我们回家有爸爸，有爷爷，有奶奶，有妈妈哦！”
这时候的大女儿莎莎还是对着她的爷爷奶奶和爸爸有着很深的感情的，不愿意相信他们不爱她，可是糖糖从小跟着自己长大，回家后小孩的心思最单纯，看到爷爷奶奶不喜欢她，爸爸回家也没有对她多好，从很小的时候就记着所有爸爸那边的长辈都不喜欢她，她也从来不去他们跟前凑，对于大女儿，小女儿感情理智，也知道记仇，和她姐姐不同，从来不过去爷爷奶奶身边，渣男那边她长大后也是不过去的。
“我喜欢大姨家，喜欢姥爷和姥姥，还有海红姐姐，不回去爷爷奶奶家。”糖糖把喝完米汤的大碗放下，眼看着大眼圈都要发红。“莎莎，别逗妹妹了，咱不跟你妈回家，大姨看着你。”顾培娟放下碗宠溺的抱起糖糖。“俺外甥女长大了孝顺我的，我得好好看着。”
吃完饭，顾培娟抬腕看看表“姐，不早了我做的衣服今天镇上逢集，我给送过去，这俩孩子你给帮忙看着吧。”
说完向外走去，顾培兰抱着糖糖抓住她的小手，“行，我给看着就是的，下午什么时候过来？来糖糖莎莎给妈妈说再见！”
顾培兰推着车边走回头说着“姐，不确定今天下午会不会回来，我还有别的事，等我回来再给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