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祭奠英雄
赵牧摘下冠冕，神色肃穆地站立，台下百姓纷纷跪地，低头默哀。
“第一位，王虎！”
郑师爷的声音在哀乐声中显得格外清晰。
“年仅二十，参军三年，屡立战功，此次更是为了掩护同袍撤退，身中数箭，壮烈牺牲！”
台下百姓中，一位老妇人听到“王虎”二字，顿时泣不成声。
她身旁的中年汉子紧紧地搂着老妇人，眼眶通红，却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第二位，李四！”
郑师爷的声音继续响起。
“年仅十八，新兵入伍，却毫无惧色，在城墙上英勇杀敌，最终力竭而亡，至死都手握长枪，不曾后退半步！”
人群中，一位年轻的女子听到“李四”二字，身子晃了晃，险些晕倒在地。
她身旁的同伴赶紧扶住她，轻声安慰着，可她却仿佛听不见一般，只是呆呆地望着高台，泪水无声地滑落。
姬明月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震撼不已。
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团结一致、如此悲壮肃穆的场景。
这些百姓，他们或许身份卑微，或许见识短浅。
但他们对英雄的敬仰却是那样的令人动容。
哀乐声渐渐消散，赵牧重新戴上冠冕，目光扫过台下众人，沉声道：
“英雄已逝，精神长存！”
“我宣布，从今日起，每年今日，都将作为大南关的英雄纪念日。”
“所有百姓，都要铭记英雄事迹，学习英雄精神！”
“英雄不朽！”
郑师爷高声附和。
“英雄不朽！英雄不朽！”
台下百姓齐声高呼，声音震天动地，久久回荡在大南关上空。
萧长安和拓跋玉二人皆是出身高贵，从小锦衣玉食，哪里见过这种场面？
百姓们粗俗的言语，在她们耳中却是如此的震耳欲聋，直击她们内心深处。
是啊，她们的国家，为何就没有这样的凝聚力呢？
姬应天看着台下黑压压的人群，心中感慨万千。
他终于明白，为何大南关能够屡次抵挡住蛮夷的进攻，为何赵牧能够以一己之力，扭转乾坤。
因为这里的人们，有着一颗颗赤诚的爱国之心！
“太煽情了……”
福顺老泪纵横，他服侍了皇家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令人动容的场面。
“咳咳，请县令大人讲话。”
郑师爷轻咳两声，高声喊道。
赵牧点了点头吗，视线扫向大南关众人：
“感谢你们，为大南关做的一切！”
赵牧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刑场。
“尔等，牺牲重于泰山！”
“自今日起，尔等之名，将被铭刻在英烈楼上，受万世香火！”
“我赵牧，在此向着全体百姓发誓，一定会照顾好你们的亲眷，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说到最后，赵牧的声音已经变得高亢起来。
“县令大人……”
台下阵亡将士的亲眷，早已泣不成声。
他们痛失亲人，心中悲痛万分，但听到赵牧这番肺腑之言，却又感到无比的欣慰。
“兄弟姐妹们，父老乡亲们！”
赵牧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台下众人，高声问道：
“如何才能告慰英灵，如何才能让这些为国捐躯的英雄们安息？”
“以血还血！以血还血！”
“祭奠英雄之魂！祭奠英雄之魂！”
台下百姓的情绪，瞬间被赵牧点燃，齐声高呼，声震云霄！
姬明月抱着念念，站在赵牧身后，看着这个伟岸的背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样沸腾的民意，是她从未见到过的。
而主导这一切的，竟然是这个她之前一直看不上的狗男人！
姬明月突然想起，自己本来是不想来的。
可是不知为何，在听到赵牧要审判蛮夷俘虏的消息后，她心中竟然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悸动，鬼使神差地就来了。
也正是因此，她才看到了这令人振奋，激动人心的一幕。
“娘，他们在喊什么呀？”
念念好奇地问道，大眼睛扑闪扑闪的。
“他们在……”
姬明月低头看向女儿，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难道要告诉她，这些人都在叫嚣着杀人吗？
“他们在祭奠英雄。”
赵牧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姬明月的话。
他转过身，从姬明月怀中接过念念，柔声说道：
“念念，你要记住，今天是祭奠英雄的日子，是属于英雄的日子。”
“英雄？”
念念歪着脑袋，似乎对这个词很感兴趣。
“对，英雄……”
与此同时，赵牧的声音还在响着。
“英魂们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们渴望复仇，渴望鲜血！”
赵牧的声音如同滚滚惊雷，响彻整个刑场。
“大乾的将士，从不畏惧牺牲，但我们绝不会让英雄的血白流！”
他猛地转身，面向北方，那是蛮夷所在的方向，双目中仿佛有两道精光射出。
“万国大会之后，本官必将亲自率军，踏平蛮夷，以血还血，以牙还牙，给所有死去的人一个交代！”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人群中炸响，整个刑场瞬间沸腾起来！
“踏平蛮夷！踏平蛮夷！”
震耳欲聋的吼声，直冲云霄，久久回荡在大南关上空，经久不息。
人群中，来自大景、大沅的商贾们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震惊和不解。
“这赵牧，不会是疯了吧？”
一个大景商人喃喃自语道。
“为了区区两个死人，就要发兵攻打蛮夷？他以为他是谁啊？”
“就是，就是！”
另一个大沅商人附和道。
“蛮夷凶残，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他赵牧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蛮夷！”
在他们看来，赵牧此举简直是疯了，为了两个死人，搭上整个大乾，值得吗？
然而，他们哪里知道，赵牧要的，不仅仅是为这两个死人报仇。
更是要借此机会，彻底震慑蛮夷，让他们再也不敢轻易进犯大乾！
姬明月站在人群中，看着台上那个伟岸的身影，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踏平蛮夷……”
她喃喃自语，父皇临终前的那一幕再次浮现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