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初闻武道(求收藏,求追读)
“我今早去看了,那修河坝的石砖有问题,不知是从哪里采买的廉价货,受不得冻!”
路边茶摊上,两人相对而坐,陈云甫朝着江寒倾倒苦水。
“这几天上游涨水,再加上连日大雪,天气严寒,好些石砖都冻得开裂了,所以才经不住水冲,溃开好大一条口子!”
听到这里,江寒眉头一皱:
“我记得修河坝那些石砖,不都是程家一手采买的吗?”
“不然呢!”陈云甫一拍桌子,愤愤道:“那狗娘养的程百钱,不知昧了多少银子,才买来那些个烂砖!”
“如今出了事,他程百钱不想担责,反倒跟县衙说成是咱们这些修坝的修得有问题!”
“明明当初竣工的时候请了好些人来看,都说那坝修得正好,活儿干得漂亮!”
陈云甫痛饮了一口茶水,似乎还想骂两句,可最后脸上神情变换,最终化作一声无奈叹气。
穷苦百姓,身微命贱,就是心有不平,又能如何?
“这……没人去县衙揭发?”
江寒皱眉问道。
“怎么揭发?”陈云甫愤然道:“今早有位兄弟刚进县衙,话还没说完,就被伺候了二十杀威棒!”
听到此,江寒心中顿时明白。
修坝的钱是朝廷拨下来的公款……这样急着捂嘴,县太爷估计也分了不少银子。
上头层层推责,最后拉他们这些修坝的顶缸。
“县衙里的判决今早也下来了,说咱们办事不力,每户罚一百文,损毁的大坝要咱们重新修筑,过了大年三十就动工!”
陈云甫看着风雪漫天飞扬,胸中郁结之情溢于言表。
“大冬天的逼着咱们给他下河修坝!简直不叫人活!”
“县衙已经派人往四处告知了……我也是今早才晓得!”
说到这里,陈云甫仿佛想起什么,按住江寒手掌,关切道:
“你现在还出的起一百文么?要是没有,陈叔替你垫着!我家今年收成不错,有一些余钱……”
江寒心中微微一暖,摆手谢绝道:“不必了,陈叔,我昨天撞大运,捞上来十几条大鱼,这点钱难不倒我……”
“只是这大冬天的下河修坝,确实难捱……”
江寒摸摸下巴,转而问道:“不过我听说,只要成了武生,就能免税和免徭役?那这桩事岂不是也能解决?”
陈云甫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
“那是自然,这些年边疆一直不安生,朝廷尤重武道……凡是拜了武生的,四年之内,都是免除税务和徭役。
听说家境不太行的,报备一声,每月还能有小额津贴。
为的就是能让武生能安心脱产,习练武艺。”
“只不过……哪有那么容易!”
陈云甫苦笑一声:“要拜武生,先得你花十两银子,买个资格,武馆才肯收你!
单是这十两银子,就是个迈不过去的坎儿……你我这样的穷苦人,一年到头抛去吃喝,能攒下几个钱?
这十两银子,就是为了涮掉咱们这些穷的。
否则人人都跑去练武,都想着往上爬,那上头吃香喝辣的老爷们,谁来供养!”
听着陈叔一顿牢骚,江寒心中却微微一松。
“花十两买个武生资格,就能去武馆习武?”
今日乃是十九,距离大年初一还剩十二天
攒个十两银子,虽说时间紧了点,但对如今的江寒来说,问题应当不大。
然而陈云甫却又笑道:“哪有这么简单!”
“拜了武生,还不算完,须得三月内,按武馆给你的养气功法,练出三百斤臂力,就那县衙门口的石狮子,要你舞得呼呼生风!
若做不到,就要被武馆扫地出门,十两银子就算是白交了。”
“毕竟朝廷收纳武生,归根结底是要培养人才,首重资质天赋,和起步高低。”
“人生苦短,撑死了能练到几岁?有功法指引,三个月内仍练不出三百斤……这辈子成就,八成高不了!如何当得了家国栋梁!自然也没了当武生的资格。”
“三百斤?”
江寒伸手问小二要了碟花生米,又点了两碗酒水,准备让陈叔好好说道说道。
“不知这三百斤臂力,放到武道中,是个什么境界?”
“什么境界?”
陈云甫摇头一笑。
“不入品!”
陈云甫早年四处闯荡,年轻时候曾在武馆里打过几年杂,靠着种种道听途说,对所谓武道一途,也有几分见识。
“武道入品,并不看臂力大小……当然了,能入品的,臂力怎么也不会低于三百斤就是……”
“能不能入品,看的是你有没有练出‘气感’,其实就是真气,有些说书的,也称之为内力,其实都是一个东西。”
“有了气感,就算是九品武师了,对敌时全身真气凝于一点,一拳下去,怎么也有个四五百斤!山林间的寻常虎豹,已经不是对手。”
“养出这口真气以后,就可用来冲刷筋脉,洗筋伐髓,这后边儿,又分炼筋炼骨两个大关……”
接下来,江寒拉着陈云甫一顿畅聊。
将了解到的众多武道常识,尽数记在心中。
临了,陈云甫一句话收尾:
“六境以上,我就了解得少了……不过说穿了,若是真能拜个武生,七境已是妥妥的够用!”
“只要能练到七境,一身金肌玉络,汞血银髓,中个武举人,十拿九稳!咱们头上这顶‘前朝罪民’的帽子,也就能彻底摘去了!”
陈云甫痛饮一口酒水,眼神复杂。
他早年间也曾四处打拼,靠着灵活头脑与经商天赋,在东街拿下数个坊市,风光一时。
只可惜,前朝罪民的税负实在太重,再加上各种盘剥条例,最终将他打回原形。
数年拼搏,落得个竹篮打水。
若不是前朝罪人这顶帽子……如今他不说家财万贯,怎么也能混个温饱不愁。
而江寒低着头沉默不语,实际隐隐然心向往之。
武举人!
飞黄腾达,出人头地,皆在此三字之中!
想摘掉罪民这顶帽子,也只有考功名这一条路。
如此看来,这条路,是不得不走了!
这时,陈云甫也拍拍江寒肩膀:“话说回来,你年岁还小,未及弱冠。”
“将来习武,说不定有出路,平时有余钱,可以先攒着……”
“陈叔,我晓得。”
江寒点点头,心中对习武这条路,也大致有了方向。
可以确定的是,这路走得通!
天上风雪渐停,江寒起身告辞,在大路上加快脚步。
年关之前,他得凑齐十两银子。
时间紧,任务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