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海盗和海商的友谊
“你在朝一个黑精灵发出邀请？”雅芙索难以置信的问道。
“还包括一个长着狐狸耳朵的老爹”
程浪笑着回应道，“我缺少一个在船上帮我种菜的农夫，还缺少一个帮我掌舵的舵手。”
“你是认真的？”格尔塔警惕的问道。
“当然是认真的”
程浪点点头，“我能保证，在我的船沉没之前，我不会让猎魔团带走你们。”
“我们该怎么相信你说的？”格尔塔依旧抱有必要的警惕之心。
“这件事可以等明天傍晚我的大副回来之后问问他的建议”
程浪说道，“我猜他肯定有办法的，在他回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你们随时可以选择离开。
如果不打算离开，就在货舱里藏好了，不要往上走，更不要往下走，我会定时给你们送饭菜上来的。”
说完，程浪已经拎着油灯走上了火炮甲板又走上了露天甲板，将他之前采购回来的那些东西或是送进厨房，或是送进了仓库。
原本，这些工作都该是藤魈们来的，但他们此时要么躲在底层舱里，要么躲在艉楼里，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实在是不适合让他们出来见人。
搬完了采购回来的东西又稍等了片刻，见格尔塔和雅芙索都没有离开的想法，程浪也稍稍松了口气，带着买来的新衣服走进了船长室。
他之所以动了把那俩人留在船上的心思，自己急需人手是一方面，他急需信得过，或者不如说把握的住的人手才是最主要的。
即便不提脚下这条船，只是他自己身上要命的秘密就太多了。
黑发、弄死了波珥兰的王子顺便抢走了他的藤魈，甚至还在吞岛的帮助下几乎覆灭了猎魔团的舰队。
以上这一切任何一条拉出来，都足够波珥兰猎魔团往死里弄他了。
这些秘密不暴露还好，一旦暴露了，谁还愿意，或者说谁还敢和他在一条船上？更别提这条船的秘密一点不比自己少。
当然有，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同样被波珥兰猎魔团猎杀的黑精灵便是其一，把这个黑精灵孩子养大那位狐狸耳朵老爹就是其二。
在利益一致的前提下，他们如果愿意上这条船，至少自己在面对波珥兰的时候不用担心他们反水。
“接下来就是相互信任的问题了”
走进浴室的程浪拉上了窗帘，脱掉身上的衣服，随后又撕下伪善的假面塞进包里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并且换上新买的衣服，重新绑上那条皮带躺在了松软的大床上。
因为货舱里的那俩人，也因为那条波珥兰猎魔团的船和自己杀死的那名士兵，让他谨慎的选择了方便随时跑路的和衣入眠。
极为难得的，这一觉直到天色大亮，外面传来了森法船长的呼喊他才睡醒。
摸了摸枕边放着的燧发枪以及腰间的皮带包等物确定还在，他这才用力搓了搓脸，踩着楼梯上楼，热情的招了招手，“抱歉，我才刚刚睡醒，请上来吧。”
“我带来了早餐”
森法船长拍了拍胳膊上挎着的藤条篮子，一边往上走一边介绍道，“是信翁酒馆早晨刚刚烤好的面包和蔬菜杂烩，另外还有一壶果汁。”
“我已经开始开始流口水了”
程浪笑着邀请对方走上了二层甲板，穿过落地窗门，走进了室内驾驶台后面那间巨大的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有一张长桌，左右两侧的墙壁上分别挂着一张巨大海图和一张女武神斩杀波塞冬的巨幅油画，当然，他们都被帷幔遮挡的严严实实。
“请随便坐吧”
程浪说着，拉开了船尾方向的窗帘，让外面初升的阳光穿过落地窗，将这间过于宽敞的会议室照的格外亮堂。
“真是奢侈，我从未在哪条船上见过这么宽敞的房间。”森法颇为羡慕的赞叹道。
“我这毕竟不是商船”
程浪点到为止的提醒了一句，同时已经将对方带来的篮子里装着的早餐一一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
森法船长带来的早餐数量可不少，这明显不是两份人的量，而是四五人份的量，显然，对方在通过早餐的数量来暗示着什么。
“说的也是”
森法同样点到为止，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道，“路廷先生说，你昨晚特意邀请他来船上做客，想委托我们一起采购物资补给？”
“没错”
程浪点点头，“这样我们都能拿到足够便宜的价格，最重要的是，我对这里并不熟悉。”
“这确实是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好事”
森法一边给程浪倒上果汁一边问道，“你需要些什么补给？”
“首先是衣服和被褥，我打算给每个房间都换几套新的。”
程浪说道，“然后我还需要面粉，各种豆类以及一些蔬菜的种子。最后，我还需要一些煤炭和木料以及海鱼油，更需要一些适合种植蔬菜的泥土。至于具体的数量，稍晚一点我一起给你。”
“前面那些都好说”
森法古怪的问道，“你想在船上种蔬菜？”
“很奇怪吗？”程浪反问道。
“不是没有人试过，但是很难成功的。”
森法说着不由的看了看船尾方向的落地窗和落地窗外的外跨阳台，随后摇摇头，“算了，当我没说，刚刚这些东西我都会帮你弄到的。”
“接下来我们谈谈最后一件事情”
程浪抿了一口对方带来的果汁，“据我所知，黎卡公国的特产除了火炮还有葡萄酒？”
“当然”
森法心知这只是个话头，主动说道，“我们这次带来了几百桶产自黎卡的葡萄酒，它们在朱鸟群岛是最受欢迎的商品。”
“方便告知一桶葡萄酒的大概利润吗？”程浪问了一个略显失礼的问道。
“这...”
森法沉吟片刻，见程浪端着果汁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最终还是说道，“根据品质的不同，每一桶的利润大概在一枚到五枚金币左右，它们的利润虽然不如火炮，但火炮毕竟太重了。
而且即便在黎卡，像火烈鸟这样的商号，能弄到的火炮份额也并不会太多，火炮交易都被比较大的几家商会把持着。”
“未来我或许能帮你运送大量的葡萄酒”程浪说道，“我有足够多的船来做这件事情。”
“看来程浪船长需要的报酬并非耀眼的金币”森法船长说道。
“我需要火炮”
程浪直白的说道，“镶嵌铠片的火炮，而且是黎卡的本地价格。”
“我会帮您留意的，未来如果您有机会停靠黎卡公国的熔炉港，可以随时通过信翁联系我。”
森法船长微笑着给出了不是承诺的承诺，他当然不介意帮对方留意，但前提是对方真的能帮商号运输大量的葡萄酒。
“熔炉港，有机会我会去那里的。”
程浪说着站起身，“请稍等一下，我去统计一下我需要的物资具体数量。”
“也好”
森法跟着起身说道，“我空出了整个上午的时间。”
“不会耽搁您这么久的，我很快就回来。”说着，程浪已经离开了会议室，来到了楼下的办公室。
与此同时，森法船长也掀开了墙壁上的帷幔看了看那副巨大的海图，接着又走到另一边，掀开帷幔打量了一番那幅女武神斩杀波塞冬的巨幅油画。
“果然是个海盗...”
森法船长小声嘀咕了一句，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却不由的有些期待。
海商和海盗看起来是猎物和捕食者的关系，但实际上，他们又何尝不能成为朋友呢？
或者说的更加直白一些，海商绝对不介意和海盗成为朋友，海盗也同样乐意和海商成为朋友。
几乎就在森法船长不紧不慢的在这间宽敞的让他羡慕的会议室里用自己带来的早餐填饱肚子的时候，程浪也拿着一张纸和一个木头匣子回到了会议室。
“这是我需要的物资清单”
程浪将手写的清单递给了对方，随后又把那个装有金币的木头匣子也打开摆在了桌子上，“预计这些东西需要多少钱，森法船长自己取就是了。”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森法船长笑着摆摆手，只是大致扫了一眼清单上的内容之后说道，“今天下午我就开始物资采购，预计傍晚的时候就能筹齐这些东西，到时候需要多少钱我来取多少钱就是了。”
“这样也好”
程浪点点头，“今天一整天我都会在船上，森法船长有事可以随时来找我。”
“我这次来拜访确实还有一件事”耐性极好的森法船长直到这个时候才开口说道。
“既然我们已经是朋友了，有话直说就好。”程浪故作慷慨的说道，实则却绷紧了神经。
“明天一早我们就准备离开朱鸟群岛返回黎卡公国熔炉港”
森法船长稍作停顿的功夫快速观察了一眼程浪的脸色，见没什么变化这才说道，“我希望能雇佣风浪号为我的火烈鸟号进行一天的护航，并在晚上的时候动用一次海蜃号角让我们悄无声息的离开。”
“先说说你们的敌人吧”程浪索性挑明了话题。
“剑鱼商号，以及剑鱼商号雇佣的海盗。”
森法船长想了想又补充道，“具体有多少条船我不清楚，但只要超过两艘，您可以随时抛弃火烈鸟号。”
“我接受雇佣”
程浪笑着问道，“但是森法船长，你愿意以什么样的价格来雇佣我？”
“一张藏宝图怎么样？”森法船长开出了一个程浪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筹码。
“藏...藏什么？藏宝图？”程浪错愕的看着对方。
“没错”
森法船长点点头，“这张藏宝图是我五年前在一场拍卖会意外买下的，当时花了我七千多枚金币，但是很遗憾，我高估了自己的智力，五年了，我一直没能解开这张藏宝图的谜语。”
“你就特码吹吧！”
程浪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先不说有没有冤大头会花7000多枚金币去买一张藏宝图，以及五年前森法船长是否拿得出7000多枚金币去买藏宝图。
就算以上的假设是真的，正常的处理方式不该是标注8000金币把这张藏宝图卖出去吗？
这就足够说明，这张藏宝图很可能根本就不值钱。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极其给面子的说道，“我还没见过这么昂贵的藏宝图。”
“它确实价值7000枚金币”
森法真挚的说道，同时也在从怀里摸出一卷羊皮纸的时候，在心里补了一句“只是五年了都没人买”。
这张藏宝图自然不是他花7000枚金币在什么拍卖会买下来的，而是他在购买一批二手橡木桶的时候从一个很有年头但却即将破产的酒窖里意外发现的。
至于价值七千枚金币...
他确实以这个价格把这张藏宝图不止一次的匿名送上过拍卖会，但却从没有哪怕一只手为它举起来出过价。
“我可以打开？”程浪指着摆在两人之间桌子上的羊皮纸卷问道。
“当然”森法船长痛快的点点头。
拿起羊皮纸解开外面的麻绳，这羊皮纸上仅仅只画着一件穿在人身上，似乎被风吹开的黑色斗篷。
但这斗篷被吹开的下摆位置却并没有人的腿脚，倒是在那似乎侧头看过来的帽兜里面，露出了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在这斗篷的正下方，还画着一只倒挂在树杈上，用翼膜包裹住身体，却又同样露出了一双绿幽幽眼睛的蝙蝠。
程浪可以确定，这确实是一张没有解开谜语的藏宝图。
按照魔镜在路上的介绍，藏宝图并非人为绘制的，而是藏下宝藏的人进行虔诚的祈祷，借助波塞冬的力量，将藏宝图直接留给指定的人，相应的，这张出现在指定人手里的藏宝图会附带一个谜语。
作为代价，留下藏宝图的人将会随机失去眼睛或者四肢之一。
相传，这是波塞冬时代留给陆地人类的唯一怜悯，却也是引诱更多陆地人为了宝藏进入大海成为海怪食物的诱饵。
也正因如此，藏宝图是做不了假的，最多也只是最终指向的宝藏有可能根本就不值钱罢了。
“我需要考虑考虑”
程浪将这张藏宝图卷起来重新递给了对面的森法船长，“傍晚我们交割补给物资的时候，我会给您的具体的答复的。”
“也好”
森法船长倒是并不意外，收起藏宝图站起身说道，“我们傍晚见。”
“傍晚见”
程浪起身和对方握了握手，目送着他独自离开了女武神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