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肉食者
出乎赖成兴的预料，李随安并未被凶神恶煞的三人组吓到，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
“各位大哥莫急，这借条上约定的还款时间可是半年后，这不是还没到日期吗？本想着过段时间就去府上还钱，只是近日家中突生变故，资金一时难以周转，并不是不还。倒是几位一进家门，就翻箱倒柜，乱砸东西是不是要给个说法。”
“哟呵，骨头硬了呵。”
“少他娘的废话！”
“你还敢要说法？就你这老鼠来了都要掉头走的破地方，搜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铜子，白耽误大爷时间！没钱就拿命来抵债！”两个跟班叫嚷着，摩拳擦掌，逼迫上来，就要将他拿下。
这边吵闹声，早吸引了附近不少邻居注意，却没一个敢出来帮声说话的。
“爹，小安哥受欺负了，你就干看着？快去帮忙啊。”斜对门的小芳倒是着急的想冲出来，却被她娘一个锁喉拦在屋内。
“小声点祖宗，那可是斧头赖，我们惹不起。”
李随安面对侵袭，身躯半蹲，本能的摆出三体桩架子，同时一只手藏在腰间。
“慢着，谁让你们乱伸手的。”
赖成兴突然出声呵住了两个喽啰，“小少爷大病初愈，要是再被吓倒了，医药费你出啊。”
“大家毕竟都是这一片的邻居，传出去还当我赖成兴欺负小朋友。”
“别怪赖哥不照顾乡邻，今儿就给你找条出路。咱也不要拿你姐姐抵债，还给你介绍一出好差事。静安梨园弄里的大善人唐老爷，知道吧？唐老爷名下产业无数，当年可是伺候过宫里的大人物。如今老了膝下无子女，就想找个干净利索的当义子，给他养老送终。只要你认了他当义父，债务不但不用还，日后还有用不完的大把银圆、金条随便花！”
义父？
这又是整的哪一出？
李随安对这唐老爷没有半点印象。用屁股想，也知其不怀好意。
三个血条没过10的小怪而已。
如今他形意五行拳初成，正要一试身手。
这个距离，他只需连出三拳，就能放倒他们。
正要动手之际，背后再次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他。
“好大的胆子！新朝都成立十三年了，竟还有人胆敢蓄养奴才，逼良为奴。”
赖成兴看到大门口黑色制服的身影，脸上的桀骜瞬间不见，一脸恭敬，“是…是巡夜司的大人，您误会了，怎么会是买奴呢。我这不是看小李家中贫困，特地给他介绍个好差事嘛。误会了，误会了。小少爷，你说是不是啊。”
伸手就要勾搭李随安的肩膀。
“啪！”
一巴掌抽在他的手腕上，赖成兴顿时半条手臂都麻了。
心下一怒。
但巡夜司的大人在前，他有火也发不出。怒瞪李随安一眼，灰溜溜走了。
李随安心中反而有些遗憾。
向着门口黑色制服的女子拱手致谢，“多谢大人解围。”
周姒是来查案的，对贫民窟的腌臜事本不欲多管，听到梨园弄唐老爷的名字，才忍不住出口喝止。
这会儿看到李随安的脸，不由眼睛一亮。
幸亏多了一句嘴。
“你刚才摆出形意拳的架子，是欲反击？”
李随安闭口不言。
“你是讲武堂的学生吧，看你桩工娴熟，应该已经练了有些年头。我猜你并没有多少实战经验？”
李随安嘴唇微动，似欲反驳，还是没说出口。
“怎么，不服气？”
周姒笑了笑，“你可知，刚才那三人看似身量稀松，一击就能倒的样子，实则街头乱战的经验却相当丰富。你的站位太靠近了，被三人包围还不自知。当你一旦真正出手，凭你腰上藏着的那把小玩意儿，也许能在一开始击伤一人，占些小便宜。但实战不是套路切磋，一个人打完另一个人再打。你反击只会激怒二人，他们会在第一时间同时攻击于你。一旦被他们拥上来，你立刻就要遭重。”
李随安皱了皱眉。
在脑海里模拟起来。
他的经验当然是来自前世各种影视剧、功夫片。譬如龙叔，经常在人群中以一打多。
可真正的街头混战，还真有可能如女子所说。但他并未气馁，毕竟真正练拳也才这两天而已。
周姒看他反应，心情愉悦，“你可知梨园弄唐老爷是什么人物？”
“还请大人告知。”
“据传唐老爷可能是前朝宫里的大太监，修炼了一身邪功，实力深不可测。此人以收养义子义女的名义，实为蓄养奴仆。最好亵玩那些五官周正的美貌童男童女。”
亵玩……什么玩意儿？
李随安浑身一激灵，菊部紧张，生生打了个寒颤，全身都恶寒不已。
“有人说你长得好看吗？”周姒似乎来了兴趣，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跟他闲聊起来。
李随安高傲的扬起脖子，“皮囊本是身外物，抛开肺腑见灵魂！”
周姒一呆，这少年的锁骨，能发光的吗。
人怎么可以长成这样子。
尤其是出生贫民窟这等地方，更让人我见犹怜。
周姒自己也长得十分漂亮，进入巡夜司后，更是司中一枝花，平日里没少被人恭维，她虽不假辞色暗地里也没少臭美。李随安的话，不禁让她有些羞愧，自己太肤浅了。
将一块牌子抛飞过来，“我叫周姒，这是我的信物。如果那人还来找你麻烦，你可以来找我。”
李随安没有拒绝，一把接住。
“多谢大人。”
“也别谢我，是弄堂门口那看门的老头子把我引来的，你该谢的是他。”
李随安恍然，这就说得通了。
再次鞠躬道谢，“替我解围的是大人，自然是要谢的。不知大人可查到河边杀人案的线索？”
周姒脚步一顿，“你有线索？”
李随安稍稍犹豫，还是将那夜看到的都说了出来。
“背上长骨刺，疑似有尾巴，眼膜放绿光！”
周姒眼睛大亮，表情也严肃起来，“能说的详细些吗？”
“毕竟是夜里，我隔得又远，只看到个大概。”想了想道：“周大人请稍等，我能画个素描。”说着走进屋中，从一堆翻到的书籍里找出一张还有些空白的纸张，取了铅笔快速画了起来。
“你还学过西洋画法？讲武堂现在连这些都教导吗？
李随安没有说话，很快一张类贝克辛斯基“地狱”系列的写生画作便画了出来。
周姒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郑重道：“非常好。我先拿走了。”
“能帮到大人就好。”
周姒抓起画纸，快速离去。
李随安看着乱糟糟的家，趁着家人还没回，利索的收拾起来。
不忘到弄堂口感谢张爷爷。
“没事就好，老头子我也不能做什么，不过斧头赖可不是善罢甘休之辈，你们得小心些。”张老头只是摆摆手，让他把鸡拿走。
李随安偷偷留下两个鸡蛋。
闹腾了这么一阵，又饿的饥肠挂肚。
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他这个年龄，正是能吃的时候。即便不练武，一顿吃上四五碗大米饭都不带喘气的。
起火烧水，杀鸡放血。去毛开膛，处理内脏。冷水一冲，准备下锅。
【叮！您完成一次杀鸡过程，触发‘屠夫’职业！】
【职业：屠夫（未解锁）】
【条件：亲手屠宰八种肉食物种，皆食之。】
【职业技能：肉食者，吃肉可以增长气血。】
我的乖乖，当时就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