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事不断
郑明远这两天尝到了春风得意的滋味。
以前在中宁城里，说起来他郑明远是县衙里的三号人物，可实际上有时候排到四号去了，原因就是县令和县丞之后还有一位庞师爷。
师爷本无官职，但奈何县令撑腰，县丞又不管不问，以至于捕房地位跌落。别的司部都是把师爷的话放在县令和县丞之后，再往后才是他郑明远的话。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让官大一级压死人呢？
另外那庞师爷还是中宁县各路乡绅推举出来的，在县城里方方面面都有面子。明眼人自然都不想得罪这种地头蛇。不然县丞也不至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郑明远也就只能笑嘻嘻的一直忍气吞声。
可现在不一样了。几天前刑部通缉要犯张三才居然在中宁城被发现并且一举格杀。多方核实之后确认无误。
人头已经连同郑明远上报的信件一起直接快马加鞭的直接上报州府了。
昨天晚上州府估计也是惊喜万分，用了飞羽直接将府主的嘉许送了回来。里面除了给中宁县上下的称赞之外，重点就是落在了郑明远所带领的捕房头上。
郑明远也看了那份飞羽急信。里面用“当许头功”来形容捕房的功劳。
这就算是定了调子。
张三才项上人头的功劳中宁城上下都能沾，但捕房当居首功。
而张三才背后涉及到的案子又不是寻常的凶杀大案，更涉及逆反组织珈摩教。
这功劳抵得上办十件江洋大盗的案子！
并且州府总捕头许秀已经快七十岁了。去年就在说身子骨欠佳，时常缺勤。今年最迟明年就必定告老。那这个位置空出来谁去？
若有人选，许秀早就退下去了。不是他不想退，而是各方势力没商量出来一个大家都认可的接班人，所以才让许秀一直拖着不让他退。
郑明远本来在各城的捕头里算资历够的，但功绩差一些，排顺位的话很靠后，想要顺势上位的可能性很小。
但如今有了张三才这颗人头进账，那就不一样了。
自是一种后来居上的意思，现在郑明远不但有资格去争许秀退下去之后的总捕头的位置，还绝对是顺位数一数二的那种。
这就让郑明远在县衙里的日子变得不同以往了。
不单单县令对他另眼相待，县丞和那位庞师爷同样对他有了新态度。
毕竟他日郑明远真去了州府就任总捕头，那地位可就跟县令平起平坐了。谁也不愿意这个不明朗的时候跟郑明远过不去，相反都想要留个好印象。
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在官衙里面最是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捕头，您有什么吩咐？”
王全一回来就被郑明远叫了过来，恭恭敬敬的站在公廨房里听训。
“冯奇呢？”
“前日去查了三天前城南焦尸的案子，有了些眉目，冯奇没回来是接着线索继续摸排去了。捕头有事找他？”
“哦？这么快就让他自己办案子？王全你这是不是太敷衍了？”郑明远闻言皱了皱眉头。
“郑捕头，属下可不敢敷衍案子，实在是冯奇那小子真有天赋，虽然身子骨不太行，但脑子是真的活泛，而且如此小小年纪心思就极为缜密，天生就该吃咱们这碗饭的。属下也是让他多多尝试，想看看他第一次办案子能办到什么程度。估计不会比他爹差的。”
“哦？这么厉害？”
“嘿嘿，反正属下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一个新丁能这么快找到办案的路数的，完全不像是一个门外汉。”
“那就好。你跟冯山也是老交情了，冯奇你该多照顾照顾。这次的这个案子就当成是他的考核，一个月内你来写考评，看他能不能转成正式捕快。”
“啊？郑捕头，这么快的吗？”王全颇为惊讶。一来没听说过一个月这么短的考核期；二来是因为捕快的编员向来都是固定的，增设一个都极难。如今已经满编了，突然说加一个就加一个吗？
“呵呵，平时或许不行。但是现在情况有些变化。一个月是最后期限。”
王全并不晓得郑明远这是在利用自己这段时间的风头倒逼县令同意增设一个捕快的编员名额。主要是给冯奇这个福将奖赏，同时也是给一直备受人手短缺困扰的捕房一个改善的机会。多一人总要好些。
王全没好细问，但他很清楚这是郑明远在给冯奇开方便之门。先是点明他跟冯奇的老子冯山的交情，然后又让他去给冯奇些考评，最后还限定了时间在一个月内，这摆明了就是要他走个过场把冯奇身上的“准”字给拿掉，直接转成正式捕快。
“属下明白了，一定好生考较冯奇的。”
“嗯，你记住我的话就行。好了下去吧。”
王全这边刚出去，门外另一名捕快就急匆匆的推门进来。王全点头跟对方打了一个招呼，显得很是客气，但对方却只是嗯了一声。王全也不介意，毕竟捕房里也是分“势”的。
得势的都是跟郑明远走得近的，而王全并不是其中之一。
公廨房里。
“急吼吼的做什么？”郑明远见来人一脸急迫，于是开口训斥。
“捕头，张三才的窝找到了！”
“嗯？！可有收获？”郑明远闻言精神一振。
之前就在怀疑张三才跑来中宁城的原因，觉得很可能是因为珈摩教在中宁城里有什么布置，又或者有什么重要的人会在这里跟张三才碰头，不然张三才不会冒险进中宁城这种大城来，更不会逗留。
如今看来似乎还真让郑明远猜对了！
“捕头，您神机妙算，这次收获不小，您看这个！”说着就递了一份薄薄的册子过来。
“名册？”
“对！这里面有足足三十几人，应该是珈摩教布置在各地的一些暗桩！看来张三才在珈摩教里的身份应该不低！”
郑明远心头狂喜，反复看了两遍，名册里面有两个地址应该就是中宁城的根脚。
“这上面的两人抓紧拿下！”
“属下明白！可就怕张三才落网之后他们闻讯已经跑了。”
“跑了不要紧，下海捕文书就是。况且这才几天？就算跑也跑不远！”
大功劳呀！
如果说之前张三才的人头只是让郑明远就任州府总捕头的可能性变大，那这份名册就能一锤定音了！这功劳砸下来，州府之内谁还拦得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