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南岭异动
符堂外，有两人隔窗而立。
“也不知今年是否能出现几个有此天赋之人。”说话之人乃是张家二长老张衡。
与三长老一样，张衡同样已是不小的年龄，须发花白，是一位筑基初期修士，也是符堂的堂主。
“今年的灵根检测，张家新一辈中身具灵根者，多为四属性灵根，三属性灵根也仅有两人。”
“近两百年内，双属性灵根修士也就只有族长一人。”
“二叔，天赋之事可遇不可求，若真能出现一个已属天眷，可不敢奢望更多。”张家现族长张峰与他相比就年轻许多，但也已近中年。
张峰身为一族之主，琐事繁多，不仅鬓上青丝已现，眉眼上也总是带了些憔悴。
但他的修为略高于张衡，也是张家现下修为最高的修士，前不久才刚进阶筑基中期。
其实张峰并不善于交际处事，并且也算是为此所累。原本以他水木双灵根的资质，正常修炼早该晋级筑基后期，甚至有望结丹。
只是年少时，碍于族中水、木系功法只有黄阶下品，没有选择，限制了修炼。年长被选为族长之后又始终心系家族，诸事困扰，消磨掉了许多本该用于修炼的时光。
唯一值得宽慰的是，这两年在他的带领下，家族日渐昌盛，张峰对此倒也不曾有悔。
“族长，南岭此地，秦家的炼丹术首屈一指，金家以铸器闻名，而我张家则最擅制符，本是各自为计，几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只是……”二长老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憋在心头的担忧说了出来。
“二叔是担心最近秦、金两家将其下符箓店铺合二为一合作新开一事吧？”张峰舒出一口气，打断了张衡，若有所思。
“族长，我倒不是担心他们两家合作之后，符箓生意会超过我张家。”
张衡愁容渐露，继续说道：“秦、金两家素来不合。如今虽然不知为何有所合作，但最终并不一定就能成事。只是如今这两家隐有合纵之势，又摆明了在针对我张家，怕是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动作，要对我张家不利。”
“此番行为确实反常，其中定有蹊跷，不得不防。我也已经派人去查了。不过有此事宜，族中符箓售卖必定受到影响，你可知近况如何？”
听到族长知道此事，已经开始暗中调查，张衡这才稍稍宽心，“至于这符箓，一直以来，我张家符箓的品质与威力要比其余两家好上许多。但自从秦、金两家将店铺合并之后，便将他们店中符箓售卖的价格降低了两成。导致我张家这两个月符箓售卖的交易量已经跌至原先的六成。”
“如此价差之下，也还能保持住六成的交易，想必各位掌事也都做出一些对策了吧？”张峰有些好奇。
“东市店铺的客源多是些修为较低的散修，也无他法，只能搭送一些尚可使用的残次品符箓配合售卖。”张衡笑着说道，这个举措效果不错，确实拉回了一部分客源。
“残次符箓原先也只当做废符，不作售卖，此番也算是废物利用，倒是不会增加多少成本。”张峰颔首，“一来不会降低我张家高端符箓售卖的质量，二来也可以做到长久维持，此计不错。”
张峰继续补充道：“只是需要对客人强调告知，与正品符箓做出区分，同时确保符箓能够顺利使用，以免落人口舌。此计定是李威的点子，想来也不需要我来担心了。”
“正是，李威办事向来令人省心，只是可惜他没有灵根，不能修炼，不然必定受我张家重用。”张衡对李威比较看好，说话之时微微点头。
“诸事万物哪有尽善尽美。不过今见张棋似乎有些许制符天赋，此后必定入你符堂，若有机会可适当提点一番，到时说不定还可以继承他舅舅的事业。”往符堂内看了一眼，张峰说道。
“应当如此。”张衡自然也瞧见了堂中的情景，早就觉得张棋潜力不错，于是爽快地答应下来。
“至于西市那家店铺，一直以来都是对外成批售卖居多，这些客户多对符箓品质有些要求，所以受到的影响也稍小一些。若是能够多多制出高品符箓，就算是再加价一成也是不愁售卖，这样反而能够成为我们的优势。”
“只是看架势，这两家摆明了是想与我们做上长久的拉锯，接下来就要看哪边先坚持不住了。”若是其他，张衡并不一定能有什么把握，但在制符一事上，他还是有着足够自信的。
在他看来，眼下只要把东市的店铺生意维持住，突破口便在于提升西铺高品阶符箓的供应上了。
“只能仰仗二叔您多多费心了。”张峰也不懂制符，只是心里想着：“或许还得再想出一些其他的法子才行。”
在家族最擅长的领域被对方打压，张峰身为族长，承受的的压力无疑是最大的。
等授课结束，窗外两人早已离去。
下定决心留下学符的人员基本已经确定，余下的人就要看看自己适不适合学习一些其他的技艺了。诸如制傀炼丹、培养灵植驯养灵兽之类。
修仙者，财法侣地，财为第一。若身后没有足够的背景与资源，需得有一技傍身，借此获取修炼资源，否则便是拥有再好的灵根也难以有什么前途。
张棋并未留在族地，当晚便回到了东市。
最近店里冷清了不少，张棋刚回到店铺便被李威瞧见。
李威关心张棋，便询问道：“棋儿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今日授课如何，有新学到些什么吗？”
“舅舅，长老也只是讲了些基础的符道知识，这些我早都会了。”张棋有些郁闷，他原以为长老能够讲些更深奥的东西。
“也是，毕竟只是入门所用。棋儿已经学符多年，自然听得乏味，就当做是复习一遍吧。不过长老亲自讲课，总有些许不同吧？”
“长老见多识广，提到了一些特殊符箓，我从未听闻，很感兴趣。咱们的店铺开了这么久，我也没见有经手过这类符箓，舅舅你可曾见过？”
“特殊符箓，如何特殊？又比如是？”
“比如，多种属性灵力融合的融灵符，或者是威力强大的叠符，亦有一符分化万符的子母符箓……”张棋说着，却见舅舅越发困惑的神情，“算了，看来舅舅大抵也没有见过了。”
“舅舅只是一介凡夫，更不会制符。虽说掌管这符箓铺子多年，经过我手的符箓也有不少，莫说是中品符箓，这上品符箓也有幸见过几回，可这特殊符箓，倒是真没见过。”
“你不如去问问后铺当值的几位符师，说不定他们有可能知道一些。”
“连灵起长老也都只是听说过的东西，他们又怎么能识得。”提起这几人，即便张棋向来与人为善，神色之中竟也浮现出一丝轻微的怒意。
拳头不自觉地握紧，然后又极快地平复了下来，“就算他们真的知道，也不一定会对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