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伟大的黎晓即将回到他忠诚的灯塔之城
【伟大的黎晓即将回到他忠诚的灯塔之城】
备注戏谑道。
捕鱼船破开迷雾，终于航向近在咫尺的港口。
灯塔的光似乎蕴含着某种慷慨的温暖，迫使着临近的浓雾不得再往前扩散半步。
眼前的视野终于开阔。
看来灯塔充当的不仅仅是照明作用，其占地极广，或许比数艘游轮加起来还要庞大，而这座城市以高耸入云的灯塔为中心向四周辐射，所有人都生活在在其光芒所能覆盖到的地区中。
塔内据说还存贮着众多末世前的技术物料和物种基因，在这个迷茫而又绝望的长夜中充当着诺亚方舟的作用。
除去那座彰显着末世前科技魅力的摩天高塔外，大部分平地上的新起的建筑物都相对低矮落后。
混凝土，砖石，玻璃和金属框架简单拼凑，部分贫民窟里的房屋甚至是用几块铁皮糊弄而成的。
城市内的居住顺序也讲究尊卑有序。
顶尖的权贵，对城市做出过巨大贡献者，以及据说某些身份神秘的群体可以住入灯塔之内。
他们享受着全天充足温暖的光照，不用担心有任何会被迷雾所污染的风险，所食所用也皆为这座城市的最上乘。
紧靠着灯塔周围地区的，被称之为A层，那是一群拱卫着灯塔的旧时代高层建筑，它们从属于部分落魄的旧时代贵族和社会贡献者，黎晓刚才在迷雾里看到的那些目光便源自于其中。
他们比上不足，但至少也是万人之上，就算哪一天迷雾要连人类这最后的一片安息之地也侵蚀殆尽，他们也是倒数第二批才死的群体。
剩下的，大部分则是这座城市里的平民，他们广泛地分布于这座城市的更外层，也被称之为B层，充当着这座城市机器中齿轮的角色。
而像黎晓这样的奴隶，便只能居住在这座城市的最边缘地段，也被称之为D层，这些地区属于灯塔的光芒所能覆盖到的极限区域，甚至再往前数十米，便是虎视眈眈的迷雾。
以及迷雾里那些诡秘地凝视着这座城市的眼睛。
若是某些时候灯塔供应的燃料不足而导致光势减弱，迷雾甚至会趁着这段期间再往前侵蚀一段距离。
而如果真的出现了这种情况，那么黎晓他们唯一的选择便只能是先放弃自己那勉强可以被称之为“家”的地方，暂时先往城市中心避难，如同无根浮萍。
黎晓看向面前的那座灯塔。
任何人在靠近这片人类的栖息地时，都不得不仰头看向眼前那栋衔接天地的灯塔，它是那般伟岸和温暖，让人心生敬畏。
三千米？五千米？甚至是五千米之上？
在这个科技因为遗忘而逐渐倒退的社会，难以想象曾经的人们付出了多少的伟力来建造这座高塔。
就连部分落魄的贵族都要住在塔外的这个世界里，又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进入灯塔？
没有人不想进入灯塔。
黎晓想到。
浓雾天，本应是不少渔民都选择躲在地下室的天气，不少渔民都听到了海边传来异样的响动，开始零星有渔民聚向港口。
甚至有少数大胆的渔民看到了甲板上的人影，开始热心的配合起船只的停泊。
黎晓回头看向船尾那绵延减弱的尾流，迷雾里的那家伙似乎已经消失许久。
“嘿！这边！”
港口边那如蚁般大小的渔民兴奋地挥舞着双手：
“这边，我们来协助你靠岸！”
【除去极少数天赋异禀的共生者外，任何人在浓雾天出海都无异于自寻死路。这些渔民对于贵族们进行人命游戏的赌局早已不满许久，他们本已在心中哀悼过你们的死亡，但没想到你竟然能清醒地活着回来，这对于他们而言似乎像是一种神迹】
但，少数的毕竟是少数。
更多的人，只是默默地站在港口边看着。
【外出铁律1：任何平民不得在浓雾中留存超过4小时。有些人觉得你们在迷雾中留存的时间应该已经超过4小时了，他们觉得你无论如何都应该已经因为那些低语声而疯狂了才对，对你出奇冷静的反应感到很是诧异。】
与此同时，是人群中明显传来另一种表示反对的声音：
“嘿，你们不能让他靠岸！”
也不知道是哪个躲在人群中的渔民质疑道：
“不可能有人能这么安然无恙地从哪只怪物的地盘中安然无恙地活着回来……你们想想那些曾经被它摧毁的渔船！”
【他们认为实际上你已经不是人类了，你现在只不过是古神所操控的一具傀儡，那些该死的渔民不应该让你靠岸，应该让你留在海中自生自灭，这样对他们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但也有孩童翘首以盼地看向了黎晓手中的剑，欲言又止，不自觉地抓紧了父母的手心：
【他们觉得你没有陷入疯狂的原因，是因为你就是童话故事中拯救这个世界的救世主，是你用手中的那把剑英勇的打倒了那只不可一世的海怪？】
忽然的，对话框显现出了和黎晓互动式的备注：
【我是说，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好奇，为什么绝大部分人在迷雾中都会因为那些低语声陷入疯狂，而你却一点事都没有吗？】
“因为你太吵了。”
黎晓面色平静，看起来就像是在自言自语。
“什么低语声，迷雾里到处都是你引人耳目的备注，我哪里有功夫去分心留意那些似有似无的低语声。”
“真不敢想象，如果你要是会说话的话，那该是有多么闹心的程度。”
备注短暂地消失了一会。
黎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宁静，凭借着前世的肌肉记忆配合渔民操纵起船只的停泊，同时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中心深处那座伟岸灯塔的顶端。
无法陷入混乱，无法感知到恐惧……
这对于这个绝望而又迷茫的末世而言，究竟能让自己走到哪一步？
但至少。
黎晓绝对不可能再想像前身一样，回到那不见天日的矿坑里。
……
……
贵宾席。
比起渔民，满座的权贵们已然沸腾起来：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有人能从那片海域中安然无恙的回来？并且根本没有失去理智？”
“这即便是寻常的共生者都不可能能做到吧？”
“不对，你，你，你们都看到了吧！那家伙手里的那把剑！”
“我说什么来着，那家伙果然是庄家找来的顶尖的共生者！并且从那把剑的非凡特征上来看，绝对是起码五阶以上……不对，甚至是四阶以上的共生者！”
这对于他们而言，这是唯一能够解释那家伙为什么当时能在船上保持冷静，甚至能够从那片海域中全身而退的原因！
“庄家，你他妈的疯了吧？”
一名衣着华贵的贵族拍桌而起：
“你他妈的知不知道四阶以上的共生者可以直接进到灯塔的顶端，接触到那些‘顶层’？要是让那些‘顶层’的人知道了我们正在进行的赌局，没准我们都会被发配到地下挖矿……或者更惨的结局！”
主持赌局的男人也根本不知晓海的那边究竟发生了何种变故，只能一昧的道歉。
甚至通过跪地磕头的方式来自证清白，表示他们在购买那名奴隶之前将他的背景调查得清清楚楚，那绝对只是一名普通的奴隶。
“等等……”
那名戴着单边眼镜的贵族忽然细思极恐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的真实身份被‘顶层’所刻意隐瞒了，所以庄家才调查不出来？如果是这种罕见身份的共生者的话……”
他忽然便回想起了黎晓手中的那把剑：
“那玩意没有从迷雾中跟到海边来……或许那共生者已经将那只章鱼击败了！我的天呐！”
“坏了，上层这回肯定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赌局了……我们完蛋了！”
落魄的贵族们瑟瑟发抖起来。
顶层的美妇人如同置身事外的睥睨着底下这些追悔莫及的贵族们，眼神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
不多时，一名衣着正式，不苟言笑的年轻男子小跑着而来，毕恭毕敬地递上了手里的名册：
“克里斯蒂娜殿下，这是您要的关于那份奴隶的背景调查，以及关于那把剑的资料。”
她凝重的看完了手里的资料，吩咐道：
“告诉调查兵团的叶雪，她一直在找的那把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