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别害怕我古神，其实我这人连对海鲜都过敏
【真是嘲讽，比起海面下的那家伙，此时灯塔里的那些“人们”，似乎更想你死。】
黎晓收回目光。
不知是风声还是怪物的低语，呢喃声充斥着这片海域，让人的心跳明显加快。
数十米的远处，雾气的遮蔽下，一条石柱粗壮的触手如同响尾蛇一般静静地探出水面，让人联想到海面之下的冰山。
十余米高，几十米高，甚至是上百米高？
隔着宽阔的海域，黎晓无法判断清楚那迷雾遮挡之下的躯干究竟达到了一种怎样渗人的长度。
黎晓甚至无法看清海面下那道生物的全貌，但他知道那玩意的阴影，至少将捕鱼船所在的大片海域都染成了墨色。
明明只要弹指般就能将这艘破船一分为二，但它似乎就这么停止了攻击这艘渔船。
但与之而相对应的，它也没有打算离开。
【这只章鱼哥怎么还没有跟你再来一场紧张刺激的触手PLAY？难道是它的贤者时间到了吗？那它这CD也够久的，再等等看。】
【不是吧不是吧，这只章鱼哥它超逊的啦，我又不是海绵宝宝，你总不能是在讨厌我吧？】
黎晓凝眸看向那条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吸盘，这看起来可不像是一种友善的视觉器官，可黎晓莫名还是感觉到，那如同千百只诡谲的眼睛，在默默地凝视着自己。
他到底该怎么做？
在“它”的注视之下堂而皇之的调转船头，还是捡起那些尸体上掉落的武器？
不，要是武器真的有用的话，那些尸体也不用一具具被开膛破肚了。
等等。
黎晓看向那些内脏裸露在外的尸体：
【我必须要重申一遍，这开膛手章鱼哥没有遵守《某内瓦公约》，让这些尸体死得也太惨了，还不如把他们全部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等等，所以为什么没有把他们吞到肚子里去？】
【我忽然回想起来今天竟然已经是他们举办的第五轮赌局，如果我告诉你前面四轮奴隶的尸体都被吃得干干净净的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海面下的那玩意已经吃饱了……对么？
黎晓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它没有发动袭击的意思。
只是。
就算“它”已经吃饱了，为什么“它”又没有像对待其他奴隶一般洞穿自己的胸膛？
【BIG BROTHER IS WATCHING YOU。】
【刚才的那场动乱里，有人拿起砍刀试图切开它坚韧的外皮，有人试图用栓动步枪对着水面开火，而你是唯一一个没有对它准备冻手的人】
【所以它暂时饶了你一命，但看来也没有打算放你离开……如果你们是羊和狼的话，那现在究竟是什么样的狗血戏码？狼爱上羊吗？】
旁白解释了为何自己是所剩的最后一名幸存者的原因。
只不过，就在之前怪物侵袭，满船混乱的危急时刻，前身为何始终没有对“它”做出任何攻击行为？
总不能真的是被吓傻了吧？
“它”从刚才起为何就只是一直默默地凝视着自己？
为何“羊”和“狼”的行为都如此反常？
等等。
备注提醒了自己。
又或者说他们不是“羊”和“狼”这样的捕食关系，而是某种……意想不到的关系？
是了。
从刚才起，黎晓就注意到了这诡谲却又和谐的一幕。
“它”一直保持着距离自己数十米远的距离探出其中一条触手，这个动作究竟意味着什么？
总不能是蓄力发射斯派修姆光线吧？
为什么不将自己杀死？
还是说……
它不想把自己杀死？
它需要船上留下最后一名人类……来帮助它完成关于它那条触手上的什么需求？
黎晓想到了什么，身体靠上船舷，极尽目力，看向迷雾中的那条触手。
【天才第一步，雀氏纸尿裤，小伙子，看来你和我想到一块去了，让我们来看看那条触手上到底藏着什么，虽然现在雾气弥漫，但我想海风很快会将其吹散一些……】
迷雾似乎是具备自我意识一般的骤然散去。
黎晓看到了一把剑。
一把正常体积大小，与那庞大的触手相较而言显得微不足道，但却又如同熔岩一般持续灼烧着其触手表面的剑，就像是点亮了黑夜的熊熊篝火。
【遗物——黎明之剑】
【权能序列三遗物，绝对特性——天照，畸变特性——封印】
【被共生者可操纵剑器轻松切割绝大部分物体，隔空挥砍出强大灵能】
【天照：被黎明之剑击中者身上将燃起永不熄灭的烈焰，直到使用者死亡或者取消意志】
【封印：当黎明之剑留存于生物体内时，其身上的某些特性或能力将被封印】
“遗物”？
某些陌生却又熟悉的记忆再度纷至沓来。
在这个迷雾会导致物品会发生畸变的时代，某些被长期遗留在迷雾中的物品会获得某些强大的能力或者特性。
物品越是珍贵，在迷雾中留存的条件越是罕见，也便意味着其所能获得的能力愈为强大。
而所谓的共生者，便是和这些遗物合二为一，继承了遗物能力的先驱者。
他们是在探索灯塔外的未知世界的先锋，无数灯塔内的人们将最后的希望寄托于他们身上。
而所谓的“序列三”，对于他而言究竟意味何种强度？
黎晓只知道，它甚至对于许多躲在灯塔地区内的权贵而言，都只能算得上是惊鸿一瞥。
对话框没有倒下，仍在持续输出：
【哦，真是盖了帽了我的老BABY，瞧瞧你发现了什么？一位曾经强大的权能序列三共生者所使用的武器……真是恐怖如斯！】
【只不过，这把剑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使用这把剑的主人又到哪去了？这可是凤毛麟角的序列三共生物啊！俺寻思这也没人要啊……】
【哦对了，先不管这把剑到底是什么情况了，我忽然意识到，或许你的猜测才是正确的……你知道某些鳄鱼在吃饱之后会张开嘴巴，允许鸟类进入其口腔清理食物残渣和寄生虫，这会有助于鳄鱼保持口腔卫生么？】
【没错，你们不是羊和狼！你现在是那幸运的鸟！你们现在是互利共生关系！你或许可以冒险进行一次虎口拔牙……没准鳄鱼也真的会有留下仁慈的眼泪的一天！】
黎晓的视线移开对话框。
帮那只生物拔下……它身上的剑么？
这看起来是个疯狂的想法，却又是唯一有可能能存活下来的办法。
死寂的海域中，黎晓和那条触手隔着迷雾对视。
呼……
它像是终于失去了耐心，海面忽然蒸腾起密密麻麻的气泡，随手掀起的海浪便几乎要掀翻黎晓所在的渔船。
就算黎晓真的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又应该如何和“它”沟通？
它能听得明白自己的语言么？
天地间像是涌起了千万道疯狂的呢喃，叠起的海浪让黎晓一度无法站稳，他管不了那么多了，隔着海域喊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会帮你！”
低语声消散，海浪回归于平静。
“它”能听得懂人类的语言？
黎晓大概有了判断。
寻常人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恐怕也难以保持平静，但黎晓很快便克制了情绪，长吸一口气：
“你离得太远了，我无法帮到你。”
触手仍然保持着距离，似乎在审视。
颇为滑稽的是，没想到现在竟然是两级反转，堂堂一具庞然巨物竟然会对一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类保持谨慎，黎晓大概猜到了它的担忧，便举起双手：
“我不是什么共生者，其实吧，我这人甚至连对海鲜都过敏。”
触手仍然保持着距离。
黎晓暂未知晓“共生者”对于这些深海怪物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但也只好叹了一口气，走向甲板，将其上方的刀枪之类的武器悉数踢入海中：
“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你看，我身上什么都没有了，不信的话，你可以搜身。”
黎晓当然不是让“它”真的搜身。
毕竟以那玩意就连一条触手都有石柱粗的粗糙程度来说，要它对黎晓进行详细的搜身，其难度无异于让霸王龙捡起地上的戒指。
要不然或许它早就自己动手拔掉触手上的剑了。
触手这一回凝视黎晓许久，像是终于相信了黎晓，缓缓向黎晓游弋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