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利与众人
赵父望了眼天空不禁又想起他顶额打仗时的意气风发，和被克扣赏钱的愤恨无奈。
赵父只能无奈叹道：“儿啊，你当真想走这条路么？就算那李总兵看重你，可到底是刀头舔血。他养你五年，你可要用一辈子来还。上了战场家丁可是要打头阵的。”
赵匣马上答道：“爹，您也别伤心。等我立了功就可以把爹和娘改成民户。辽东苦寒，贪腐横行。夷虏又日日犯边。关外终究不是长久之地，再说家里情况你也知道，不拼以后什么娶媳妇生娃。难道要绝后么？我就和爹当年一样，也是要给自己拼个前程，拼不出来我也认了。”
赵父苦笑一声：“我儿有大志向，将来肯定能当个游击将军。即是你自己选择的路那我也安心了。你就在李总兵手下好好干，记住了打仗如果冲头阵千万不能胆怯，头阵的兵只有冲锋出围才能活命。打后阵时一定要观察好情况，前阵若溃就凭一个人想扭转是不可能的，要学会该跑就跑。若是戚家军那样的强军你就不必自己决定了，跟着主帅就好了。”
赵匣又说道：“回家时那五十两你拿出十两给卫所各家都分了。剩下的四十两除了我娘谁也不能说。就埋在自己院子里，轻易不要动。另外要到处宣扬我受了李总兵赏识，这样才能安稳。”
赵父说：“还是想想你娘把。等她知道了不知又要掉多少泪来。知道你为什么叫小二么？你本来还有个姐，可生下来就没了。你娘打小就疼你。要是你生在殷实人家保不准能考个功名出来。我还真没见过像你这样聪慧的孩子，从小就没哭闹过。等回家好好跟你娘道个别，说些好话。”
日头已经偏西。赵匣与老爹也买了不少米面粮食，又买了些私煤和木炭。就赶着驴车要向家里走去，这时曹三喜突然出现跟赵匣说：“小弟，怎么把我忘了，不是还有大买卖么。”
都怪李总兵气场太足，赵匣确实把跟曹三喜的事忘了。便陪笑道：“我是真忘了，你且跟我来。”
赵匣父子带着曹三喜找了个空旷处。赵匣说到：“我知道个让煤燃烧时间更长，且少放毒烟的法子。本来想用这个法子挣些银钱过冬，现在不需要了。我把这法子交给你，这生意你自己看做不做。若是赚了钱你需分我一成利，若是你不做我也不强求。”
“先把煤球砸成小块，再用石碾碾成沫。最好要能过筛子。把黄泥和煤沫混在一起搅匀比例是八比二。再用铁胚围成圆形。把混着黄泥的煤沫当铁圈里再用树枝戳几个窟窿，脱模放在室外晾干就好了。”说罢赵匣还亲自用泥巴捏成了一个蜂窝煤的样子。
曹三喜听闻自然知道这事大有搞头，就跟赵匣说：“这物要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确实能赚钱，我俩定个契约。如果卖了钱七三分。”
赵匣说：“你也高兴的太早了，那煤是能随便卖的么？虽说现在没人管，要是你真得了利。自然就有人收拾你，就别说你自己，你全家都得跟着遭殃。就算官府不管，你知道你卖这个玩意会让多少卖私煤的人眼红么？蜂窝煤制作方法简单，只要你把制作工艺泄露出去别人就能马上仿制。要是他能控制私煤呢？你想想你还能有生意么？”
曹三喜听罢犯了难，却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这买卖我是不敢做了，这样我们打个契约我绝对不泄露这秘方。你看....”
赵匣马上打断了曹三喜说到：“我既然跟你说了秘方就不怕你泄露，而且你想经营这煤我也有法子，不过现在是肯定不行的。说白了你得有后台，而你的后台就是我。我今日已经被李总兵收为亲兵了。日后我自然可以带你发财。”说罢赵匣立即把家丁腰牌拿出给曹三喜看。
赵匣不等曹三喜反应过来立马又说：“我现在可以给你个生财的法子，很适合你。卖豆腐的生意不要断，你预估一下你们县里的民户吃豆腐的情况，然后适当扩大经营，磨豆腐剩下的豆胚可以用来养猪。你可以再开个猪场，喂猪原料你自己就有。然后再去租块田，自己种植大豆和一些蔬菜之类，猪粪又可以肥田。如此循环不出五年你不说腰缠万贯万贯也是小有家资了。你若有钱了也必要遭人惦记，记住利可共而不可独，独利则败。你可以雇佣村中农闲的农民给你干活，适当给钱，做到利与众分。这样村民也不会再刁难你。”
曹三喜若有所思旋即说道：“小弟，你果然机敏过人。此方法我早就想过只是怕他人看我挣钱眼红。你将来必是有大出息的人，能跟你合伙是我的福气。”
赵匣笑道：“那蜂窝煤，你可以先自己做点试试，自家用来烧炕也不浪费。等你略有积蓄时，我自然能你的后盾卖煤。若我那时不成事你切记不要泄露蜂窝煤的制作方法，否则必招杀身之祸。记住做人要诚信经商，宁可薄利多销也不能哄抬物价，此为长久之计。”
曹三喜兴奋的说到：“真是天才啊，小神童，你叫什么我还不知道呢？”
赵匣回道：“我小名赵小二，你叫我赵小弟即可，我以后便叫你曹兄，待我取了大名定会告诉你。”
于是二人约定以后就在此地会面，又交换了彼此的住址，又是一阵客套双方就此分头别过。
此时天已经黑了。赵匣与父亲急忙往家里赶，赶到家时已是深夜。赵父在驴车上与赵匣闲聊到：“儿啊，你脑袋真是聪明，可能是随了你娘吧，这做生意你也懂行，还真是厉害。等会回家后这几天你就跟你娘睡一起，你娘要是知道你要当家丁肯定睡不着觉了。”
赵匣自然知道，娘是一个不喜说话但内心细腻的人。他为了父母日后必须要努力奋斗，争取能早日赚取足够的功劳把父母迁往南方避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