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栽赃嫁祸
“大家心照啦。”肥鹅贱肉横生的脸上满是冷笑，“这不是摆到明的事实吗？”
“我心你老母。”穿柜筒底可是江湖大忌，李逸也不同肥鹅客气了。“钱不见了就搵我，你老母不见了怎么不找我。”
“你……”论斗嘴，十个肥鹅拍马都不及李逸。他死死盯着后者。“好，我就让你心服口服。”
“上次你偷偷跑进来总经理办公室，这单嘢你认不认。”肥鹅隔着桌子指着办公椅。“我时候进来，你就坐在上面。”
“哦？还说是跟舞女鬼混？阿逸，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扑街，我都被你骗了。”肥鹅扭头，望向阿琛，“琛叔，是我疏忽了，我应该那时候就同你汇报的。”
“怪就怪在我太重感情，把阿逸这个扑街当成兄弟。信晒他的鬼话。想不到这个契弟，早就包藏祸心。一心想穿公司柜筒底。”
弊！李逸早就知道，上次被肥鹅断到正，肯定还有手尾跟。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住。“琛叔，你不要听肥鹅乱讲，我那时候也就是情到浓时，同苏珊进来玩下而已。”
“苏珊可以帮我作证的。”
“鬼知道你们两个是不是同谋。”肥鹅也得理不饶人，“雌雄大盗哦。听讲上次有皇气来捣乱，硬要苏珊去马，还是阿逸你帮人家拆掂的。”
“救命之恩，人家报答也正常。”
“这就算理由啊！”李逸扯着嘴，一脸不屑。“警察都不敢把这种当证据啦。”
“进到办公室就是小偷，那我去过你屋企不就是屌过你老母。”
“再讲了。”李逸知道，这件事怎么收场，全凭琛叔一句话的事。“琛叔，我今日整日都没回公司。这个你也是知道的。”
按照李逸猜测，冇证冇据，得个怀疑。又加上这笔钱见不得光，最后十有八九会不了了之。
“我就知道你小子嘴硬。”但是，肥鹅好似早就猜到了李逸的反应。预判了他的预判。
“来人，同我过去保安室拖那个光头仔过来。”肥鹅朝自己马仔挥挥手。“不给你有同党啊。我只是说你是主谋，可没有说你是动手那个！”
耀明仔！李逸浑身一激灵！
“嘿嘿。”见李逸的反应，肥鹅也是有些得意。“你这个马仔，今日一回到公司。就周围同人借钱。”
“怎么，你们两兄弟很等钱用吗？是过大海输到扑街欠落周身贵利？还是要买AK去打劫银行啊？”
难道是耀明仔？李逸脸色阴晴不定。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自己马仔病急乱投医，穿了柜筒底。不过转念一想，他就知道绝无可能。耀明仔这个人，担屎都不偷食。有那心，也没那胆子！
见李逸默不作声，肥鹅语气更是嚣张。“你这个头马，刚才还想跑出去报串通水，还好被我给抓回来了。”
肥鹅话语刚落，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打开。耀明仔被人反扣着双手给押了进来。只见他衣衫褴褛，脸色还有些许淤青，想来是刚才，已经被前者借机扁了一顿。
李逸顿时一阵无名火起。他快步上前，顶着肥鹅的胸口，一把揪住后者衣领。“肥鹅，大家不同字头，你凭什么动我的马。”
“不用急嘛阿逸，大家兄弟一场，你马仔也是我马仔。我帮你教一下小弟，也没什么不对。”肥鹅也不气恼，他推开李逸拳头，朝自家小弟打了个手势。
黄毛也松手，将耀明仔放开。
“冇事吧？”李逸望着踉踉跄跄走到自己身后的耀明仔，他也不理会肥鹅，而是朝着琛叔说道。“琛叔，虽然我来这个场子不是很久。但我靓仔逸这份人，整个夜总会都知。”
“是绝对不会做出穿柜筒底这种事的。”
这个时候，一直站在旁边的部长阿BOB，也是开口。“我都信逸哥不是这种人。”
一直坐在沙发上聆听，保持沉默的琛叔，也总算是发声了。“阿逸，你过来夜总会之后的表现，我们大家都是有目共睹。”
“上个礼拜，我才和沈先生赞过你。”
“只不过，我们毕竟是一个集团。有我们自己的制度。”
“就是！”肥鹅也趁机搭腔。“人格值几毫子。我手底下还有不少小妞，投诉你老是吃她们豆腐，还要她们免费陪床呢。”
“等我讲完先。”琛叔抬了抬手，肥鹅也很知趣地收声。“报警是不可能的，毕竟是我们自己公司的事。”
“等你来呢，也不是就怀疑你一人。”
“如果是内鬼偷的话，那么整间夜总会的员工。从经理到清洁阿婶，都有可能。”
“肥鹅，刚才有个提议，我觉得都几不错。”琛叔说话依然慢条斯理。“如果是自己人做的，那么好大可能，这笔钱还在小偷身上没机会转手。”
“搜身？”李逸问道。
“大喇喇六万块，成寸厚，塞在胸里还是底裤里。”肥鹅对李逸的提问嗤之以鼻。“当然是藏在某处啦。”
“嗯。”琛叔点了点头。“我的意思呢，是先从我们自己员工的私人储物柜开始查起。”
“如果真实搵不到，那应该就是外人做的！毕竟舞厅内，也是龙蛇混杂。有三只手混进来也不一定。”
“我举双手赞成！”肥鹅拍了拍手掌。“为了以示公平。第一个查我！我以身作则。”
查储物柜？
夜总会里，每个小姐，都有一小格储物柜。用来摆私家化妆品和首饰。钥匙只有公家一把和自己一把。公家那边就收在总公司，只有特殊情况，才会拿过来。
肥鹅他们几个安保人员也有。
李逸沉吟片刻，心里迅速盘算。
这个提议，其实有不少漏洞。因为如果是舞女，还是几个保安做的，都可以趁着和外面客人接触的机会。将赃款转移。
这个道理，琛叔那么精明的人，不可能不了解的。
按照李逸盘算，这笔钱对于公司来讲，不算什么大数目。再加上是见不得光的用途，更不可能报案。
对于琛叔来讲，做这次全场自查，大概率是做做样子，毕竟公司不见了钱，也不能当成什么事都没发生。也可以警告一些，那些有歪心思的人。
“我都冇问题！”李逸同样表示同意。
“为了公平公正。我提议，舞女组那边的柜子。由我和阿逸去查。至于我们安保自己的柜子，就让凤姨和JACK妈两个妈妈桑来查。”肥鹅急忙开口道。
“阿逸，你的意思呢。”琛叔点头，表示赞同。
“好合理。”肥鹅这个提议，李逸也挑不出毛病。
只是他有些奇怪，肥鹅这条友，平日里是出了名的波大冇脑，脑子生草。怎么今天脑子转数那么快。这么有建设性的提议都讲得出。
“那就这样，你们去搞吧。记得找个借口，就算是公司例行消防检查。不要吓到那帮舞小姐。”
“尽快弄完，不要影响待会晚场的生意。”琛叔发话了，众人也一起离开总经理办公室。
“怎么样，没大碍吧。”李逸搀扶着走路一瘸一拐的耀明仔。“我都跟你讲了，莹莹的手术费我有着落，你做咩还要开口同人借。”
李逸倒也不是信口开河，他是真的有办法。
“大佬，我不想连累你。这又不是小数目！”耀明仔扶着自己的腰，他刚才偷偷出门的时候被肥鹅叫马仔被扑倒，这会还挺不了身。
“最衰是刚好又碰上公司不见钱，给了肥鹅那些扑街借口。”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李逸盯着走在前头，却故意放慢脚步，跟自己保持固定距离的肥鹅。“整件事肯定有人搞鬼！”
几人来到了内场一楼的舞女化妆间。
现在10点多，对于习惯在家里看完《欢乐今宵》才出门蒲的香港人来讲，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大部分舞女都坐在化妆间内打牌吹水，整个房间烟雾弥漫。不像人间仙境，倒是像盘丝洞。
当肥鹅开口要查储物柜后，果不其然，一般舞女个个发起牢骚。
“什么消防条例啊。老娘的东西，是可以随便给你们看的吗？”
“查条毛咩，把我的红气给放光，我今晚没台子做，是不是你们给我记两个全钟。”
“……”
“你们静一点啦。”李逸捂着额头，这帮蜘蛛精。“上头落个规定。大家配合些，弄好也可以少点开工。不要耽误赚钱才紧要。”
也不知是李逸平日里人缘好些，还是不要耽误赚钱这句话点醒了这帮舞女。虽然还是有些碎嘴，但总体上，大部分都很配合。
“哇。阿萍你发达啦，居然有条这么粗的金链。”
每打开一个储物柜，就有大群舞女围了上来。八卦是人的天性，更何况窥探隐私那么爽的事情。
“我中了六合彩，自己买的，不行啊。”这个被第一个打开柜子的舞女急忙将柜中的金链掏出，塞进乳沟。
“少来了，那条链子明明就是男款。你会没事买条男款自己带。”站在一旁的姐妹开始调笑。“难怪你花跺叫吹箫萍啦，看来还是这个赚得多。”
“好了好了，换人。”李逸关上储物柜，沿着顺序让下一个舞女递上钥匙。
这个，更离谱……
储物柜内，情趣内衣，皮鞭塞子，应有尽有。避孕袋都是论斤的。
将钥匙递给满脸通红的舞女，李逸又迅速打开下一个。
下一个是场子最好生意的红牌阿姑之一，她说自己钥匙不见了。那一副慌张的模样，一看就是有问题。
最后还是阿BOB开口，说公司里有备用钥匙，她才不情不愿地从兜里掏出来。
“不是吧，古曼童？”
这个柜子一打开，化妆间内就响起一阵惊呼。
四四方方的格子里，摆放着个墨绿色的婴儿塑像。塑像前还放着牛奶零食等贡品。
这些舞女都是过来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玩意。
“养鬼仔啊，真是不要命了！”
“难怪这么红了，小心有钱冇命享。”
“看她几时死！”
“我们最近生意那么差，是不是她做法弄的？”
“她会不会害我们的，听说这东西可以献祭。”
同行是冤家，更何况是这种行业。这位叫苏丝的红牌阿姑，急忙夺过钥匙，咣地一下把柜门推上。直接跑出化妆间。
“阿逸哥。肥鹅哥。这件事，你们要处理一下。”
“就是，她在化妆间养鬼仔。这还让我们怎么做下去。”
一众舞女纷纷为上来，挤走一个红牌阿姑，对其余众人来说是百益而无一害的。
“这件事我们会处理的，放心。”李逸先安抚了众人的情绪，口头承诺后面会解决。现在的重点，还不是这件事。
“继续先，下一个。”
“阿逸哥。”
“苏珊，是你啊。”李逸扭头一看，原来轮到是苏珊。
“都话叫我阿娣咯。”苏珊嘟了嘟嘴，轻声说道。她将钥匙递给李逸。“阿逸哥，是不是有什么事。”
“冇事。”这话说出，李逸自己都不太信。他有种预感，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打开苏珊的柜子，倒是显得清汤寡水。里面什么都没有，化妆品，衣服这些都没有。居然还放了一些毛线和钩针。
“我见有时候不用上钟，就勾一点珠花咯。”苏珊有些害羞。
“你还真是勤快……”李逸刚想夸对方两句。阿BOB就突然走了进来。
“不用查了。”
阿BOB一开口，李逸就知道大件事了。因为前者，在说话的时候，几乎是一字一句，与他眼神对视说的。
那眼神中，是疑惑，是无奈，是惋惜。
旁边的肥鹅，倒是反应很快。他大喊一声，“收工！”然后走到李逸身边，拍了拍后者的肩膀。“行啦，阿逸。”
“大佬？”站在后边的耀明仔压低声音问道。
李逸摇了摇头，表示静观其变。
……
几人回到总经理办公室。
映入眼帘的，就是放在办公桌上，那叠厚厚的千元纸钞。
“琛叔？”李逸叫了一声。
“哇，琛叔，找到钱啦。看来内鬼要浮出水面了。”肥鹅表现得很是兴奋，他走在最后，顺手还把门给锁了。
“阿逸。”琛叔也没有太多情绪，他还是很平静地开口。“这叠钱。”
“是阿凤在你储物柜里面找到的。”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
风姨找到的？
所有疑惑，瞬间被李逸串起来。他盯着肥鹅，牙关紧咬。
“琛叔，一句到尾。”
“有人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