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争一口气
路过村口，遇上一群下工的。
陈泽和冯兰兰的订婚的消息人尽皆知，他一怒为红颜的英勇事迹也无人不晓。
以前喜欢数落陈泽的小年轻们，看到二壮惨样后，一个个哑火了，都乖乖的闭嘴，生怕把炮眼子点着了。
村里流传着陈泽是个为媳妇不要命的，敢惹他你就得玩命。
终归揭底都是村里热门，胆怯归胆怯，不代表他不敢蛐蛐你。
“阿泽，又上山去了？”
“呦，这怎么还带着枪呢，我瞧瞧看，还是冯老爷的大牌子货，这是那猎犬牌的？”
本来是凑热闹，一听是冯老爷子大牌子猎枪，崭新崭新的。
一个个直勾勾的，眼珠子快馋出来了。
有人酸得不行，只敢暗自嘀咕：“这小子真不要脸，净占冯家便宜。”
“倒插门一个，没脸没皮的……”
忽然人群后谁夹着嗓子喊：“呵，可惜啊，白瞎了这么好的猎枪，有些人就是烂驴，配再好的鞍也没用。”
“哈哈哈，谁的嘴啊，这么损人。”
一众人起哄着，气的冯兰兰破口大骂：“你才是烂驴，你一家都是烂驴。”
“我们阿泽打到三只兔子，你们眼睛让鸡屎糊主咧？”
说着提留着三只活蹦乱跳的兔子，大摇大摆的从一群人面前走过去。
本来只是数落陈泽，一下看到三只半腿长的山兔，更是羡坏了。
觉得陈泽走狗屎运了，他那半吊子能打下三只？
但事实就摆在面前，几人哑口无言，那可是肉啊，他们有几个月没见过荤腥了。
这会舔着脸去求陈泽还来得及吗？
陈泽这是第一次见冯兰兰骂人，挺诧异的，追根究底是为了维护他。
所以也没给几人好脸色，铁着脸瞪了最后面的周耀一眼。
“在我老婆面前嘴放干净点，别以为我不知道谁喊的，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站出来，没本事就躲进老鼠窟窿，少丢人现眼。”
压迫感的声音骂完跟上兰兰的步伐，不忘朝背后喊道：“这几天我上山打猎，想换肉的，明天晚上来我家换肉。”
打一棒子，给点糖。
都是一个村的，没必要闹的那么僵，又不是世仇啥的。
两人先到冯家，冯兰兰正在烧火做饭。
听到动静知道两个上山的回家了，要是再不回来，她都准备上身寻人了。
“姐，姐，快看！”
冯兰兰兴奋提溜着三只兔子，闯进灶房。
“今天下的套子就抓到了？”
“你可当了，阿泽可厉害了，还有这个，你看看这个值多钱。”
说着把那只灰狗子拿出来给姐姐展示。
冯梅梅是家里的老三，比兰兰大三岁，跟着父亲上过几次山，基本的打猎常识都懂。
其中就包括买卖皮子。
冯梅梅接过来打量，就头上一个窟窿，身上艳丽的毛发完好无损。
惊喜的问道：“阿泽，这是你打的？”
“嗯，这憨灰狗子一个劲吃山桃，我趁机蒙了一枪。”
陈泽没有卖弄技艺，他只在冯兰兰面前开开玩笑，活跃一下气氛。
在大姨子面前规规矩矩的。
冯梅梅是见过猎物很多，是不是凑巧她一眼能看出来。
心里知道就行了，嘴上没点明，在村里太招摇了不是好事。
也觉得陈泽做的很好，她现在越看好这妹夫了。
拿着灰狗子翻看了一会：“处理好的话，是上好的灰狗子皮，估计能卖5毛钱，遇上黑市贩货的就发了，最少值8毛钱。”
“8毛！好多呀！”
冯兰兰惊讶的说着，她本来以为最多两毛钱。
“那你可当，现在动物精着呢，不好打了。
而且这几年雨水好，你想想咱们村多久没围猎了，能吃上一口饭，谁闲的没事干往山上跑。”
冯梅梅给妹妹解释着，也说给陈泽听。
以前村里打猎的大户就是冯家，他爹还是领头的。
自从去年出事后，再也没人敢进山了。
虽然不是打猎造成的伤亡，但一下十多口人埋进山里，一命呜呼，光想想都后脖子发凉。
“阿泽，这兔子我看杀一只尝尝味，其他的养着，等吃完了再杀也不迟。”
“行啊，梅梅姐我来杀肉，就是这灰狗子皮~”陈泽枪法比较好，剥皮翻肠子他技术欠些火候。
那灰狗子就巴掌大，稍微手一抖皮毛就破坏了，一坏价格折半。
“灰狗子我来处理，你会杀兔子？”
“当然会，跟杀猪老四学的。”
说着陈泽动手，先在地上用土围个坑，防止血乱流。
然后找两根绳绑住兔子后踢吊起来，放血，剥皮
……
一套流程做的有模有样，冯梅梅看了一会确定陈泽会杀，才去屋里烧火，准备煮肉。
冯兰兰提着篮子，一路小跑去陈泽家。
里面是一只兔子，十五颗野鸡蛋。
本来说杀一只尝尝味，结果陈泽非说要两家人吃个饱，一只不够吃。
两姐妹拗不过，只好听陈泽的。
到门口遇到几个碍眼的，这几个以前都说过陈泽坏话，她记在账上呢。
见陈泽的二嫂卫倩抱着小孩在门口闲聊，冯兰兰把背篓往门口一放：“妞妞，轩轩，看小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很快，“咕哩咕咚”的两道风奔来，一听有好东西，小家伙比谁跑的都快。
“碎嘛（小妈）~，我碎爸呢，他说今天给我逮兔子去咧，人哩？”
陈轩不知道哪学的话，总是带口音。
妞妞头往背篓一看，惊讶的喊道：“兔子，好大的兔子！”
陈轩一把推开妞妞，趴在背篓上，上手就要抓。
“陈轩！你再敢推你妞妞姐，小心我揍你！”
卫倩每次看见大儿子欺负大哥家的女儿，都想狠狠教训一顿这碎怂。
“人妞妞年纪大，让你这，还把你一天能的。”
嘴上骂着，抱着小豆丁过来看看。
她特地在门口等小叔子的，一个人上山怪让人害怕。
“二嫂子。”
冯兰兰笑着打招呼。
卫倩等了一会，不见小叔子人，担心的问：“兰兰，阿泽呢？没和你一起回来？”
“回来了，在我家杀兔子，今晚咱家吃兔子肉。”
“嫂子，还有野鸡蛋，早上给几个小娃蒸着吃。”
卫倩一看，袋子里还不少。
“兰兰给你家也拿上几个，野鸡蛋也是鸡蛋，对身体好。”
两人聊着到主屋，现在天刚朦胧胧的，其他人还没回来。
陈学德和王雪芹刚把骡子交给看牲口的老汉，就听到有人嚼他儿子舌根。
“听说没，陈泽今天搞到三只大兔子！”
“陈泽？”
“就老陈家的老三，干活不着调的那个。”
“嗷嗷，你说他啊，他还有这手艺？”
一人见老陈来了，乐呵呵打招呼：“老陈，咱今晚上到你家吃兔肉走。”
“吃屎去，还想吃兔肉，上回你家打下羊鹿子，咋没给我家吃一口。”
陈学德不由分说的骂道，给老婆使个眼色：回家。
“啧，老姐姐们，先不聊了，我回家吃肉去了。”
多少年了，王雪芹头一次在这群妇女面前抬起头，心里一个劲的高兴啊，我儿子终于争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