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杀猪，入伙
吴老狗的事情两人没声张，回到村中，冯家大院热闹起来。
几曾何时，这里有村民齐聚。
冯梅梅甚至有种错觉，觉得是“父亲”回来了。
以前他们家也这么热闹，每次打到猎物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帮忙，庆祝。
从偏窑中找到生锈的大铁锅，弹掉挂在墙上杀猪器具的灰尘。
不一会，杀猪套装找全了：大铁锅，沙孔石头，杀猪刀……
随着屠夫朱老四到场，杀猪正式开始。
陈泽“呸呸~”手上吐点唾沫，拿起铁锨在院里挖坑，将两根Y字形树桩固定在地面，找一根结实的柱子横放在Y子豁口，用绳子固定好。
“李传，寒山，去帮忙，把猪吊起来。”王百川喊几个年轻有劲的。
“知道，队长，阿泽你先别急，咱先用绳子把猪绑好，抬起来。”
李传猛地一跳，从架子车上翻过来指挥，七八个小伙子把野猪倒挂在支好的门字形架子上。
陈泽在猪头正下方围一圈土，防止猪血乱流。
准备工作干完，朱老四穿着那件屠夫专用围帘，用锋利杀猪刀捅向脖子，咕嘟嘟的血水流进准备好的洋瓷盆中。
猪血是好东西，掺些面灌进猪肠中一蒸，切片炒葱，味道一绝。
“这么大只野猪，就半盆血？”
“你懂啥你，这野猪脖子上另一个洞你没看见？”朱老四没好气的把猪扭了一下，另一个大窟窿出现在面前，带血的伤口很渗人。
“在沟底下就放血断气了，要不谁敢动这大块口，一头能把你肠子顶出来。”
朱老四吓唬着小年轻，见血放干净。
“阿泽，叫屋里人把火烧大，咱褪猪毛，这大的野猪也我是头一次见。”
“好”，陈泽应声喊道，“兰兰，火架旺，要热水腿毛了！”
铁锅就支在杀猪的旁边，几块青砖垒成简易灶台，炭火橘红映着忙碌冯兰兰。
几个人将架子车倒扣在铁锅旁边，黑猪挪在架子车上，浇水，褪毛。
“猪头，胳肢窝，多擦几次，弄干净。”
……
朱老四站在一边指挥，实在看不过眼了他亲自上场教两下。
现在还不是他出力的时候，得保存体力。
陈泽作为当家的，本应该是最忙的，结果帮忙的实在太多了，只能沦为打酱油的。
锅里缺水了添水，缺柴了抱些柴火。
这边杀猪热热闹闹的进行。
姜家父子回来后表现截然不同，姜文过去帮忙，姜山则是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
考虑再三，他把陈泽叫到门外，“阿泽，你过来一下，我有点事给你说。”
“行，我就来。”
杀猪这确实轮不上他帮忙，给大哥安顿一下，他朝外面走去。
“姜山叔，啥事你说。”
姜山咄咄不安的猫下腰，凑过来小声说：“啧，哎呀，阿泽，我看你是惹下事咧，那吴老狗在咱镇上有熟人哩。”
“咱清平镇？”
“要不我说惹事了，就是咱清平镇，我上次见吴老狗和粮站那几个下馆子，称兄道弟的。”
粮站？
确实挺大的地方，管的事也不少，只不过你一个南塬上的手能伸到北塬上？
换做以前陈泽会后怕，现在他稳如老狗。
“姜叔，咱前几天公粮都交了，害怕他弄啥，等明年说不定都忘球了！”
“阿泽，我就给你提个醒，还有今天你骂的那个叫廖斌，是镇上人，我怕他找你麻烦。”
姜文见陈泽这样想，也没多添烦恼，而是提起了另个瘦子廖斌。
他？
陈泽想起那个精瘦精瘦，站起来跟猎枪一样高的侏儒，北塬人跑给南塬人当狗腿子。
“他？他在镇上还有关系？”
“那倒没有，有关系也不会跑去跟南塬人混，就是这人小肚鸡肠，喜欢私底下报复，你还是防着点。
那吴老狗不傻，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廖斌这小人就难说了。”
“行，我知道了，完了我打听打听。咱这大队一般没生人，有生人都会提醒。”
姜文见陈泽沉得住气，稳重的样子也放心了。
随即把目光打在野猪上：“嗯嗯，要说的就这些，你这野猪肉打算怎么分？”
“留些自己吃，剩下的趁黑拉到西市卖了。”
陈泽处理方式简单粗暴，留下三十来斤两家人吃，送出去上十来斤。
剩下的全部卖到集市卖了。
现在确实不允许私人买卖国家统购产品，野猪却不在此列。
而且他去的是西市，用本地话说叫暗市。
在这个时代的偏远地区，整个生产队都没有粮食，更别说分到农民手的那点粮。
家家七八个半大小子，一人一张嘴都要吃饭，没有办法就偷着去卖些粮棉、生猪等国家统购统销农产品，维持生活。
偷摸卖都是大伙公认的。
“西市也行，只不过这上百斤肉，得好几天卖，万一有人使坏……”
姜山这万一直指廖斌，而且这事不难做。
去报个信，把派出所的叫来，直接全部没收，你一句话说不出来。
陈泽想想也对，这么恶心人的事，那侏儒真能干出来：“这确实是个事，姜叔，你这么说，是有别的路子？”
姜文眼睛一瞪，欣喜的说：“有，而且对方吃得下大量的。”
“不瞒你说，就是山里那两个赶上的，前几天还到我家问有没有肉，他们不差钱。”
山鬼？
陈泽斟酌一会，这买卖似乎可以做？
只是这样无异于与虎谋皮，有风险的，这一搭上边就得把冯家拉进去，得想个办法。
他现在缺钱，准确地来说缺生活物资。
恰好这伙从南方跑来的身上有，他提供肉，对方给钱，交易可行。
只不过陈泽，或者冯家不能露面。
这么说？
陈泽眼前一亮，顿时心生一策。
“阿泽，阿泽！”
正要说话，被香莲打断了，“阿泽，你这回又打到大货了！”
“香莲婶子，你也来帮忙了，待会留下吃肉！”
“好么，啧，现在冯家好滴很么，接二连三打猎物。”赵香莲身上的猪毛都没清理干净，撸起袖子夸赞，“怕是阿泽你技术牛得很！”
陈泽思没得意忘形，打趣的说：“哈哈，就是运气好，运气好！”
赵香莲眼睛一挤，神情肃然，化身村口大妈：“啥运气，那以前咱村那几个，天天上山，连个鸡毛都没弄回来！”
“我看还是你技术好，跟着你混才能打下肉。”
见陈泽没接话，赵香莲手在衣服上擦了一下，从腰带下拿出一个发黄的手绢。
先偷偷打量下周围，对着姜山笑了下。
然后和陈泽说：“阿泽，我这攒了一点钱，你看能不能让我家小山跟着你上山，这2毛钱就当入伙费！”
没等陈泽回话，她又看向姜山：“你也是刚入伙的吧，跟我们阿泽，亏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