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复活司命
长宁郡，监天司。
秦素思索了一阵子后，疑惑地反问道。
“碧霄娘娘？”
诸葛渊点了点头，解释道。
“据我推算，这龟筮门的前身，大概就是远古邪教噬鬼门。噬鬼门精于咒杀、瘟蝗之术，大约在千年之前的一场天灾中突然覆灭，当时几乎其所有门人忽然暴毙而亡，身上却没有一点伤势，这些还是我在一本古书的夹页中偶然见到的。”
“只能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居然一直潜藏了起来，大约是趁着前次天灾的时候，悄悄死灰复燃了。他们夺取那件圣器，大概是想……”
“复活司命！”
屋子里同时响起两道惊呼。
“复活，司命？！”
“司命死了，还能复活？”
诸葛渊在天灾之后，私下跟秦素讲过司命之事，他已是了解了白玉京、司命和天灾之间的关系。
“为何不可？司命之袒，而来从之，亦如之。简单来说，司命就是秉承天道而生，本就无生无死，无因无果。只有执掌的天道被夺取，或是被消灭，司命才会陷入类似死亡的永眠之境。”
“但，只要祂执掌的天道被人复苏，司命就能由死转生，重归神位。”
江宁皱起眉头，原本的剧情中，好像没有一个叫做碧霄娘娘的司命，那大概就是被那些外来存在鸠占鹊巢了吧，就是不知道这噬鬼门实力如何，如果可以，还是趁早铲除吧。
“诸葛兄，这噬鬼门，能算出他们的山门在哪吗？不如我们趁着司命还未复活，直捣黄龙。”
诸葛渊微微摇头。
“其实我只能推衍到，此事与司命相关，只觉天机一片模糊，如果不是有这根白骨手臂，甚至连噬鬼门的存在都推衍不出，估计这位娘娘距离归来，应该已经不太远了。”
而秦素关心的是另一方面。
“诸葛大人，按你之前所说，天灾是由于那些天上的仙神，互相抢夺天道，而导致的祸乱。那，一位死去的仙神复苏，会不会再次引发天灾？”
诸葛渊幽幽地叹了口气。
“自然是会的，白玉京内的天道只能容纳五十之数，想多一条天道，就得少一条天道，想多一个人，就得少一个人。”
话语落地，屋子里三人的脸上，都挂上了寒霜。
上次天灾之中，长宁郡的镇压速度已经算是快得了，郡域内的百姓尚且死伤了近两成。
其他郡域死伤的百姓更多，甚至听说有不少偏远的山村县城，因为来不及救援，全村的百姓都被地缝吞没，孕育出的天潢贵胄强横无比，闹出了巨大的乱子。
加上涌出的诸多厉鬼级邪祟，虽然单只的实力不算什么，但数量众多，杀之不尽，也是搞得到处人心惶惶。
如果再来一遍，大齐……
沉默了片刻，诸葛渊打破了屋内的死寂。
“事关重大，小生得去幽都一趟，把消息告诉司天监和国师大人。虽然那法器被人夺走，会让司命加快复苏，但我们也依靠这半截白骨断臂，同样占得先机。总体来说，也是个功过相抵。”
诸葛渊这是在给法器被夺之事定调了。
那法器在秦素的辖区被夺，就算确实是事不可为导致的，但上面的惩处也是难免的。
然而，靠这斩下的半截断臂，却提前觉察了噬鬼门的阴谋，让监天司得以提前布局防备，反而是大功一件。
两者相抵，甚至是功劳稍多了一点。
秦素感激地向诸葛渊拱了拱手。
江湖不仅是打打杀杀，还要靠人情世故，一句话，就让秦素从地底，重新回到天空。
诸葛渊感应了一下，老黄历的神通还能持续一段时间，转头望向江宁。
“秀才老弟，既然事关司命，我帮你再重新卜算一下吧。”
江宁自无不可。
“三滴心头血，一缕生发，一碗无根水。”
江宁的身上背负了太多因果，诸葛渊想帮他推衍，也不得不依靠本人的鲜血。
早就备下的清澈雨水盛满白碗，江宁扎破中指指尖，滴入三滴鲜血之后，从头上扯下一缕头发，扔入碗中。
诸葛渊抬手一招，瓷碗悠悠地升入空中，浮在他的面前。
随着他闭眼念动法诀，碗中的清水开始不断起伏，泛起了层层涟漪，搅动着那浮在水面上层的黑发，宛如有了生命一般，在水中不停地蠕动起来。
在“急急如律令”喊出之后，诸葛渊睁开双眼，细细打量着眼中的卦象。
“果真有诅咒！秀才老弟，放松身心，我帮你祓咒。”
诸葛渊一笔点在江宁的额间印堂之上，手中微微用力，笔杆慢慢回缩，似在从江宁身体中向外拉扯着什么。
江宁只感觉自己脸上的所有面孔齐齐张开，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像是黑头一样的东西，被魁星笔全部吸出，汇成了一小颗黄豆大小的黑球，停留在笔尖之上。
江宁感觉一阵舒爽从紫府传入全身，一直隐隐萦绕在心头的淤滞之感，立刻消散一空。
“多谢诸葛兄！”
诸葛渊随意地摆了摆手，目光却停留在那魁星笔尖的黑球之中。
“感觉不对劲，这股诅咒之力乃是无根之源，最多对肉身有点影响，即便不用我出手，最多一两日功夫，你自己也能将其驱散。那白骨之人性子谨慎，但凡出手必有依仗，容小生再推算一番。”
诸葛渊抬手将黑球摘下，放于自己掌心，另一只手的指腹在各个指节间依次掐过。
初始是淡然，之后眉角开始微蹙，到了最后眉眼绞在一起，皱成一团。
明显地迟疑了片刻后，似是得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答案，诸葛渊又立刻再次重新推算了一遍。
不经意间朝江宁瞥了一眼后，他整个人倏地站了起来，遥遥望向城西之处。
江宁心中一丝不安闪过，天灾之后，城中客栈皆被用来安置灾民了，杜鹏程从自己在城西的住处，腾出了一间侧屋，他和关囡囡就暂住于此。
诸葛渊的话立刻印证了他心中的猜想。
“这咒杀之术，只是以你为跳板，目标却是，与你身上因果联系最紧密的人！”
还没等三人动作，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没等开门，屋外的杜鹏程立刻合身撞了进来，声音中带着哭腔。
“救救囡囡，她快死了！”
诸葛渊毫不犹豫，一米长的笔杆立刻点在二神怀中的关囡囡头上。
少女原本粉白的面庞，竟是已被一道黑气，侵染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