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诡异仙:我跟大圣学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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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重返人间

火盆滚滚,纸钱的灰烬勾卷,驱散了众人口鼻间的白气。

手中空空的关囡囡,仍在机械地,一把一把地向火盆里送着黄纸。

一直到火舌舔舐到手指,她才恍然回神,却只是慢慢地将手指抽回,然后直愣愣地望向那处新坟。

所以当土堆微弱地震动起来时,她是最先察觉到的。

“叮叮!”

是铜钱互相撞击的声音!

七星剑,在阳月阳日阳时,由阳年阳月阳日出生之人,锻铜打造而成,最擅伏妖降魔,辟邪挡煞。

秦素抽剑而出,但持剑的手指,却少有地颤抖起来,分不出是激动,还是恐惧。

相貌柔弱的杜鹏程,伸手将自己的二神妻子拽到身后,双手却没有放在鼓面上,而是抱住身子,脸上隐隐浮现着青黑之气。

诸葛渊左手轻托六曜通书,右手紧握魁星笔,跨步站至众人身前,深吸一气,身上玄光流转,郎朗开口。

“五星镇彩,光照玄冥。妖邪退散,当归幽冥!”

坟土包立刻停止了异动。

片刻之后,沉闷地敲打声从土下不断传来。

那是敲打棺木的声音!

桃木棺盖,是被诸葛渊用三十六颗玄法钉钉住的,取六六天罡之道,有驱邪避煞,护人精魂之能。

见拍不开棺木,少顷,伴随着一阵脆响,一只拳头直直地从土中伸出。

一路上未曾流泪的关囡囡,再也止不住自己的泪匣,挤开护住自己的三人,扑到坟堆上,拼命地扒起土来。

诸葛渊也立刻反应过来,老黄历和判官笔收入袖中,冲上来帮忙。

但还没等他们将土堆挖开,身穿寿衣的江宁,破开棺木,坐在了土包上。

他先是愣愣地望向扑到自己身上的关囡囡,又看向一脸惊喜的诸葛渊,瞥了一眼远处惊疑不定的秦素和杜鹏程二人。

张了张嘴,道出一字。

仓颉造字之前,人族有语却无言,交流大致用手,沟通大致用吼,心智难开,修行难悟。

那时世间万族沟通运用的语言,乃是道文,又称龙语。

出口只有一字,却有着千万种语调的变化,同时也包含了繁琐复杂的语义,乃龙、凤、麒麟这些先天种族的天赋神语,非大能者无法言语。

突然喊出道字的江宁,望向没有任何反应的几人,不由得心中一急,想再说一遍时,发觉已是头痛欲裂,咽干喉痛,再难以出声。

借用五感融合在一起而形成的全新感知,才勉强喊出了那一字道文。

随着那全新感知飞快消退,白玉京内的重重繁杂也渐渐隐去。

眼、耳、鼻、舌、肤,各归其位后,江宁身形一晃,晕了过去。

…………

江宁醒过来时,直感觉头疼欲裂,整个人就像是被攒成了一个肉球,然后又呼呼充气,恢复了原本的肉身。

心肝脾肺肾,胃胆肠脬焦,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不过随着丹田元婴,调动灵气流转全身经脉之后,异样感渐渐散去。

一直蹲坐在床边的关囡囡,发现江宁苏醒后,双目一亮,站起来将他扶靠在墙边,后背垫上了两个枕头。

然后取过瓷碗,倒了一碗温热的白开。

江宁一口气灌下后,长长地舒了口气,肚中传来咕咕的肠鸣声。

关囡囡嘿嘿一笑,掀开放在屋中火炉上的铁锅,盛了满满一碗的白米粥,烫得双手发红,小跑地放到床上后,将手指贴到耳朵后散着热气。

一碗水下肚,生出了几分力气后,江宁咽了口唾沫,侧身将瓷碗扒拉过来,托在掌心里,轻轻地吹开白气,用调羹舀起米粥,一口口吞进肚中。

“笃笃。”

诸葛渊推门而入。

当他看到江宁正在喝着白粥,而且不时因为吞咽太快,从口中哈出长长的白气时,深藏在他眼底中的戒备,才淡淡散去。

江宁将这一碗热气滚滚的米粥全部喝完后,肚子里的馋虫,反而被勾了出来。

但他还是将口腹之欲暂且压下,朝诸葛渊拱了拱手。

“这几日,多谢诸葛兄照料了。”

“秀才老弟,你让我们好等啊!”

关囡囡将屋里唯一的一把矮凳让出,自己坐到了床边。

“贤弟,你这上天,一去就是半个月。后来我夜观天象之时,发现众星归位,天灾消散,一道陨光从九天而落,我猜就一定是你。”

“只是将你救下之后,却气息全无,生机消散,我们手段用尽,也没法将你救活,只能将你下葬,谁知……”

诸葛渊抚扇拍手,连连感叹。

江宁也没想到,自己出入白玉京,竟然用了这么长时间,而且还莫名奇妙假死了许久,多亏在下葬之时又活了过来。

江宁从进入无量空界开始讲起,讲到了遇到的种种邪祟,讲了遇到的古怪血肉,一直讲到进入白玉京之时,他却声音一停,头上青筋暴起,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不断滑落。

人的记忆,就像是一部连续的影像。

可以快进,可以后退,也可以截选其中一段细细琢磨。

而他进入白玉京的记忆,却仿佛变成了一张写满各种怪异文字的书页。

里面的每个字都无法理解,也无法辨识,而且随着不断细思,那些文字居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一字字转活了过来。

随着文字转活,一道道恐怖的气息,从九天之上隐隐散出。

“秀才老弟,白玉京之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宁抱住脑袋,紧闭双眼,牙关紧咬,拼命地思索起来。

那一个个文字,开始不断地抽长拉伸,变成了一张张既是静止又在动作的诡异画面。

那天上的恐怖气息,似乎已经穿过九天玄膜,化成一只只大手,向着人间不断探下。

“我见到了,我感受到了好多,好多无法描述的存在,祂们在争抢,争抢祂们每个人身体中都存在的某种东西,但是每个人身体内的东西都不一样。”

向来淡雅随和的诸葛渊,两只眼睛却睁得滚圆,眼底的最深处,有一抹无法被察觉的清风拂过。

“但是,祂们的意见不一,有在抢夺的,有在制止的,还有中立的。”

“说仔细些?制止的有谁,中立的有谁?”

诸葛渊的声音变得越来越低沉,全然不顾,那些从天上垂下的不同气息,已经开始在屋外凝成实质。

江宁的额头越来越烫,越来越痛,越来越肿,整个脑袋涨大了一圈,两行血泪顺着眼眶流下。

“祂,祂们是……”

“啪嚓!”

瓷碗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江宁的回忆。

关囡囡翻身下床,从炉身里拔出了一根正在燃烧木棍,像是握住一柄利剑一般,向着诸葛渊刺去。

最远的火头,几乎要燎到了诸葛渊的头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