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操心的管家，幼稚的他

马修是被白蓝的烟味熏醒的。那种带着果香的酸甜肉味，应该是传说中的菠萝咕咾肉。

醒来时，他正躺在办公桌上睡觉。这里原本是公司二楼的养殖室，自从安顿好了桑卡拉和卡农庄园，这里就被清空，成了办公室。

昨夜的稿纸成了他的枕头，纸上沾了口水，上面写着一些账单，将来需要的武器装备，以及对系统到达3级后可能解锁的功能的猜测。

在“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这张纸上，马修按要紧程度写下如下几个麻烦：

鬼火帮的市场封锁。

经济问题。

武装力量的发展。

狼眼遭受的天讯公司的针对。

伊莱拉是敌是友？

其中第一个问题被他打上了红圈。自然是因为，只要解决军火销售的问题，很多其它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怎么用纸写东西？”白蓝问他。

“这东西不适合放到网上。”马修睡眼惺忪，说话有气无力。

“哈~~~~~”白蓝发出一声尾音拖长的质疑，拉过马修的手，甩出他的瓦克。

“你取消记事本服务干什么？”

见谎言被白蓝戳穿，马修只好大吐苦水：“在昨天晚上受到缴费通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这种简单的东西也要收费。赛博苛捐杂税啊.....”

“这有什么奇怪的，你有时候真像活在世纪初的怪人，”白蓝拍拍掌，道，“来吧大忙人，快开始今天的工作，跟齐柏林帮的邀约。”

啊，齐柏林帮，差点忘了这事儿。

在垃圾层，军火市场有两大巨头，齐柏林帮和鬼火帮，其中齐柏林帮行事稳重，不像鬼火帮一样见到马修流出的武器就严打查封。

据说，他们的领袖，从垃圾层底层白手起家，虽心狠手辣，对敌人从不手下留情，但却有一套自己的底线和规则。

马修自然从中嗅出合作的味道，况且那传闻中的领袖本人，他也有兴趣认识。

从桌上的稿纸里搜出拟定的合作条件，马修整理整理面容，与白蓝一起启程虚拟空间——势单力薄的他们自然不愿意在一只庞然巨兽面前现出真身。

纯蓝的虚拟空间内，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

一位是巨人壮汉，浑身金链，尖刺皮衣，肩上戴着两具黑金色的狼头盔甲，翘起二郎腿的坐在由利剑、刀斧交错而成的铁王座上，沉默不语。

一位年纪稍大，头发花白，戴着单片眼镜，拄着实木拐杖，穿着打扮很像欧洲中世纪的贵族管家。

看着架势，显然壮汉才是齐柏林帮的领袖，但首先开口的却是那老管家。

“不知闹翻垃圾层的‘血肉武器’的主人今日找我们齐柏林帮，要做何事，”他谈吐优雅得体，低头致意，“如果没有问题的话，还请尽快，我们帮主有很多事情要忙。”

“那我便直接说明来意了，”马修也没工夫和他寒暄，“你也知道我们的武器受到了鬼火帮的打压，销路一断，无钱可赚。今日我正是来邀请贵帮联手我们消灭鬼火帮。”

白发管家左手交叠着右手，放在拐杖上，一颗鹅蛋大小的火红色宝石镶嵌在杖头，他轻轻抚摸，道：“我们与鬼火帮明争暗斗多年，也深受其扰，自然是想将之吞并，可惜。”

他轻轻用拐杖点点地面，说：“但是鬼火帮家大业大，其两大头目‘幽鬼’与‘烈火’，哪个都不是好惹的，我不知道贵方可以给我们提供什么帮助。”

一旁，端坐在铁王座上的齐柏林帮头目哼一口气，脸上却是急躁与不耐烦，也不知是如何要紧的事等着他去办。

果然。马修心道，虽然自己察觉出了合作的可能，但两帮多年以来摩擦激烈却迟迟不敢开战，必然说明他们都对对方的实力有所忌惮。

如果自己不展示出一点手段，只怕连入局的资格也没有。

不过，他早有准备。马修响指一打，调出视频。

视频里，一个正脸打了马赛克的人，正展示自己耳朵上的设备。

它看起来像是一个骨传导耳机，镶嵌在颞颌关节处。末端的指示灯闪着绿光，与后脑勺相触的部分则是一个六边形的金属蜂巢。

视频中的人什么也没做，似乎只是动了动念头，那六边形的蜂巢的扇叶门打开，十数支拇指大小的机械蜜蜂飞舞而出，它们半金属化的翅膀显然是加装了降噪功能，发出的声音比蚊子还小。

随着镜头的跟随，这些蜜蜂飞舞到一辆摩托车周身，悄无声息地潜入进去。

“然后呢？”这是齐柏林帮的头目第一次说话，他伸长脖子想看到结果，说话又响又快。

见这些蜜蜂飞进去，却又没发生什么爆炸之类的绚丽效果，他直接开口：“你这到底什么垃圾东西啊？就你也配合我们齐柏林帮谈合作？”

“请不要着急.....”马修耐心地跟他解释，心底却是疑惑万分。

为何这个头目的性格和传言有如此大的不同？不会是营销出来的吧？

大约三十秒后，在头目急不可耐的神色里，整辆摩托车在一瞬间崩塌成散落的零件，丁零当啷落到地上，简直就像下起了零件雨。

“哇靠！”憋了许久的头目终于看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瞪大眼睛，张开嘴巴，一个劲鼓起掌来，惊叫道，“这个厉害！”

他身旁的老管家默默摁了一下他的肩膀。

“拉恩大人.....请，冷静一下，咳咳，”老管家清清嗓子，说道，“请先生跟我们解释一下刚刚发生的事情。”

“机械蜂巢，通过神经控制枢纽，依照使用者的意志，指挥机械工蜂进行电子与机械的破坏工作，刚刚那个，”马修自信地笑起来，“是工蜂的切割模式。”

“我也清楚，”他自然放松地开始在空间里来回踱步，“空中霸主齐柏林，地下飞车鬼火帮.....你们两帮，一个善用摩托，一个善使空中滑板，都很怕这种东西吧？”

老管家表面不动神色，心里大为触动，他清楚，马修这是在说，这种武器不仅能针对鬼火帮，也能对齐柏林帮造成打击。

这意味着无论齐柏林帮放弃这次合作，还是在合作完成后过河拆桥耍手段，都不是明智之举。

虽说类似的科技，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前沿领域，但是也并非垃圾层帮派能轻易制造流通的。老管家见多识广，曾在大公司手下做过工，在他印象里，这样能进行精密仪器破坏的武器技术，都掌握在大公司大资本手里。

难不成.....

如果说之前还只是客套和礼数，现在，他看向马修的眼神已带上万分尊重与谨慎。

“明白了，请阁下给出合作的条件，我方定会慎重考虑。”

搞定。

马修调出之前拟定好的合作条款，递过去，上面写着：

1.于年底之前联手剿灭鬼火帮。

2.吞并鬼火帮后的收益3、7分成。

3.齐柏林帮占领市场后，必须允许我方武器销售。

.....

老管家仔细审阅这合作项目，另一边的拉恩则凑过脑袋来看。

管家刚想开口说话，就听拉恩一拍大腿，道：“凭什么三七？我们只有三成？你们能给的——”

“七成是您的，拉恩先生。”马修皮笑肉不笑地向他解释。

“我不干！没意思！”

老管家听到他的话，单片眼镜差点直接滑落。

他扶助拉恩肩膀上的狼头肩甲，胡子跳起来，急迫道：“拉恩大人，不要胡闹！”

“不行！”拉恩却是大手一甩，任性道，“除非他能向我证明实力。”

马修眉头皱得愈发紧了。

都说齐柏林帮的头目是一个很理智的人、成熟的人，这样看来根本不像，反到是他旁边这个老头子更像是话事人。

“要我怎么证明？”马修无奈道。

要我拿枪杀上你们总部这件事，从技术上来说也不是不可行，但是问题这根本不是重点。我是来合作的，这蠢货怎么就想着让我证明实力呢？

他的下一句话，更让马修摸不着头脑。

“怎么证明实力？当然是上号，《猎场》！”

“你确定？”马修迷惑地问他，不仅是因为垃圾层血腥而野蛮的帮派合作计划居然以这种儿戏方式决定前景，更因为.....

我确实没玩过这游戏，但我家有一个刚刚啃完一本《医用人体解剖》的主治医生可就不一样了。

见马修脸上满是悲悯的同情，拉恩一下坐不住了。

“怎么？你想说你是高手？呸，你面对的可是一区新晋王者，‘光明剑魂’绝活哥，《猎场》末代的战士之王——‘终极天霸魔龙战神’！”

“可以是可以，”马修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没怎么玩过这玩意儿，所以我能邀请几个朋友吗？”

拉恩一听，大手一挥，贱兮兮道：“也罢也罢，让你请点外援，也是打不过我的。”

一旁的老管家忧心地看着眼前的闹剧，却无能为力，他问马修：“先生，你找来的帮手，是高手吗？”

“这个么.....据他所说，小有所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