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新成员

下午3点。

位于曼哈顿街区的“玫瑰之吻”酒吧。

马修在角落的真皮座椅上发现了伊莱拉。

她醉倒在桌子上，周身满是酒瓶，脸颊微醺，神色迷离。

“你身上一股子酒气，”马修朝她说，“我还以为你去夜跑了呢。”

“你身上一股子马粪味，”伊莱拉不客气地还击，“我还以为你去夜闯公司了呢。”

“差不多咯，”马修在她身旁的座位坐下，“刚从养殖农庄处理完事情回来，等里面的虫子、山羊、鲨鱼快快长大，我就去夜闯公司，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哈哈，”伊莱拉被逗笑了，她起身，整理凌乱的发丝，道，“我还以为醉酒的是我，现在看来，你才是那个醉得满嘴胡话的人。”

“听着，伊莱拉，我先让天空回去了，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训练他，以及未来的他们。”

“你自己也可以做这事儿。”

马修摇头：“我要去克罗托那一趟，白蓝现在负责的事情太多，我需要一个机械师来分担她的压力。”

“桑卡拉、克罗托，养殖农庄.....你还有多少钱？”伊莱拉用下唇抵住瓶口，小酌一口，眼睛瞟向外面马修的车，“又是公司的车，这次编的什么理由报销油费？”

“调查垃圾层隶属于维克托利亚公司的帮派势力，然后，我身上现在的信用点余额是23.5，”马修依次地，实在地回答完伊莱拉的问题，问，“怎么了？”

伊莱拉的右眼端详马修足足五秒，最后停留在他右眼的伤疤上。

她伸手用拇指去碰。

“没什么，”她说，“我想去看看天空、阳光还有雨露了。”

...........

下午5点，四号贫民窟。

马修推开门，灰暗逼仄的客厅里，一个金发碧眼的高挑女人正从后面抱住阳光，用一把新买来的梳子替她梳头。

“马修哥哥，伊莱拉姐姐！”阳光见他们进来，笑起来，脸上的伤疤挤做一团，招手道，“你们来啦！”

“来。”马修将路上买来的橘子味糖果，一共三颗塞到她手里。

“谢谢，但是克罗托告诉我不能白白收别人东西，”阳光的笑容就像阳光一样，很暖和，“以后等马修哥哥有空了，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没问题，那，你现在欠我一首歌，要记得哦。”马修蹲下来，揉揉她的脸蛋，上面的伤疤传来粗糙的触感。

“谢谢你，马修先生，”与阳光一同打招呼的，还有她身旁的女人，“您能如此关心阳光，我很开心。”

“你就是艾拉吧？我听伊莱拉说起过你。”马修顿了顿，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有“觉醒”风险的仿生人沟通。

不过想来，这个世界里，仿生人觉醒自我意识也不是一件开天辟地的大事，他就照常讲下去：“希望您能好好照顾阳光他们，他们都是好孩子。”

艾拉用标准的笑容回应马修：“一定，马修先生。”

“是马修哥哥！”天空听到他们谈话，脚底冒火星子地跑出来，一个熊扑扑到马修怀里。

他从马修怀里探出头来，看一眼伊莱拉，说：“伊莱拉姐姐，马修哥哥那时候说让我先回来，明天你再来教我。”

“姐姐刚刚有事，现在回来啦，来。”伊莱拉将准备好的M-WS-03“窥视者”递给他。

这把马修最近鼓捣出来的狙击步枪，加装了“皮肤”、“眼睛”、“耳朵”和“嘴巴”，对天空来说还是有点太重了，不过他们相信一个12岁的孩子，就快到长身体的年纪，多扛几天枪，再吃几顿饱饭，自然能适应。

“哇，好帅~~”天空美美地赞叹，两眼都在冒星星。

“来，天空，姐姐问你，你还认识有哪些小伙伴吗？像你这么大，或者更大点的？”伊莱拉一边问着，一边拉着天空，走进房里。

另一边，马修跑进克罗托的房间，这位驼背白发的机械师正抱着一只机械义腿，握住扳手，拧紧上面的一枚螺丝，台灯把桌面照的很亮，显然是新购置。

听有人推门，他放下扳手，拿起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汗，问：“来找我有什么事。”

马修也不废话，直说来意：“首先，我想聘请你到我的公司，制作一些芯片、零件什么的。”

“工资是多少。”

“我现在比较窘迫，一个月能开....1000信用点，以后看情况可以提升。”

克罗托摇摇头，从螺丝盒里调出一枚六角螺帽，擦干净上面的锈迹，道：“太少了。”

马修点头，给出一个克罗托无法拒绝的条件：“我要你造的东西都是这个世界上从来没出现过的，除此之外，公司可以资助你进行创造与发明。当然，最重要的是，无论你造出了什么，专利权都归你而不是公司。条件是你需要分出一些收益来维持公司现金流——”

克罗托放下扳手，质问声打断马修的话：“你说什么？你疯了？”

“我没疯。这就是劳动最初的面貌——付出，然后获得属于自己的收获。没有谁的劳动成果应该被窃取。”

克罗托的眼睛在马修身上打量数番，道：“我不认为拥有这样一个制度的公司能在残酷的市场竞争里活下来。”

“这你倒是不用担心，世界发展到今天，哪个公司能活下来都是寡头们说了算，和制度关系倒不大了，说一千道一万，”马修用食指敲敲残破的房门，问，“你来吗？”

“来。”他分毫没有犹豫。

马修不由得笑一声。

身体还是很诚实的。

“对了，”马修左右看看，“我好像没看到雨露，他去哪了？”

“哦，”说起这个，克罗托的脸上露出安心的笑容，“伊莱拉小姐给我资助了钱，我送他去城市层，去学画画了。”

“也好，那些上层人，还是有很多保留了对手工绘画的喜好的，也许他能通过这方式改变人生。“马修点点头，心里想的却是和说出的大为不同。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之前好像在这里弄丢了一条项链，你有找到过它吗？上面镶着一颗翠绿色的宝石。”

克罗托迟疑了一秒。

“没有。”

马修皱眉，他思忖再三，又说：“那是鬼火帮头目的遗物，我拿来卖钱没事，反正我总要和他们碰上，但是你们.....”

克罗托这次沉默了一秒，多一点点。

“没有，”他把六角螺丝放到螺帽上，拿起扳手，说，“告诉我公司的地址吧，我明天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