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与清芸的交锋
清晨，清言早早起身，来到母亲张氏的堂前请安。她一身素净衣裙，端庄不失优雅，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张氏见她进来，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轻轻招手示意她坐下。
正当此时，堂姐清芸缓步而入，一袭艳红的衣衫映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她微微一笑，目光却带着几分审视，淡淡地道：“妹妹今日怎这般清早便起？莫不是要夺了我的孝心，赢得母亲的欢心？”
清言微微一怔，随即不卑不亢地回道：“姐姐言重，清言不过依礼前来请安，岂敢夺姐姐的孝心。”
清芸轻轻一笑，目光淡然，却隐隐透出一丝不屑：“妹妹初归家中，许多事还不甚明了，这家中事务本就繁琐，若妹妹真心愿助母亲，自当勤加留意，免得让人小瞧了去。”
清言听闻此言，心中波澜不惊，微微一笑，平和地回应：“姐姐教导得是，清言自会谨记于心，日后为母亲分忧，绝不怠慢。”
清芸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快，但面上仍保持笑容，语气却愈加讽刺：“果真是好妹妹，母亲有你这样的贤女，倒真是福气。”
张氏见此情景，微微蹙眉，轻声道：“清芸，清言初归，凡事不必苛责。”
清芸面色微变，掩去眼中的不悦，淡淡地应道：“母亲多虑了，清芸不过是与妹妹闲话几句。”
清言抬眸，目光微垂，心中已然明白清芸的敌意，面上不显分毫情绪，平静地看向清芸，眼中透出一丝疏离的冷意。她轻声道：“清芸姐姐所言极是。清言初归，若有不妥之处，日后自当多加学习。”
清芸听罢，似不愿放过这难得的机会，语气中隐隐带着几分挑衅：“既然如此，妹妹不妨陪我去一趟账房，看看这几日的开销。母亲辛劳，家中事务本该分担，今日也算为妹妹积攒些经验。”
张氏微微一愣，随即看向清言，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然而清言从容地点头，淡然应道：“清芸姐姐有心提点，清言自当不辞。”
清芸唇角微微上扬，似满意于清言的“顺从”，便转身带路。清言跟在她身后，步履从容，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已明白清芸意图——无非是想让自己在账务之事上出错，好借机对母亲和家族长辈们展露一番。
两人来到账房，账房的管事见到两位小姐，不敢怠慢，立即呈上各类账簿，殷勤地将每一笔开支细数。清芸坐在桌旁，指尖轻轻翻动账册，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然后将账本推至清言面前，轻笑道：“妹妹初次接触，不妨细细查看。”
清言微微一笑，目光落在账册上，细致地逐行阅览。她并未因清芸的催促而匆忙，反而沉稳地逐笔核对，时不时提出一些小疑问，言辞得体，不失礼数。账房管事在一旁恭敬回答，清芸见此情形，原本不屑的表情渐渐变得僵硬。
片刻后，清芸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妹妹可有发现什么不妥之处？”
清言淡淡一笑，轻声道：“账册井然有序，账房管事用心操持，确实无可挑剔。只是，昨日采买的丝绸账目上似有几分出入，管事可知其中缘由？”
账房管事听闻此言，微微一怔，随即面露讪笑：“是……是采买时稍稍高于预算，因需加急采办，以致价格偏高。若小姐觉有不妥，属下愿重新核查。”
清芸见清言竟从细微处发现问题，眼中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淡然道：“妹妹果然细心，若无妥善之处，自当一一查明。”她语气中虽带几分不情愿，却不得不对清言的眼力刮目相看。
清言微微颔首，目光依旧温和，但内心却充满了冷静的克制。她知晓今日这一番交锋不过是清芸的试探，自己若表现得太过软弱，必会落人口实。她选择从容应对，既不逞强也不示弱，恰到好处地展现出对家务之事的精明与从容。
待账目核对完毕，清芸面色平静地将账册放回，淡淡道：“既然账目已明，便不再叨扰管事了。妹妹果真是好眼力，倒让我这个姐姐自愧不如。”
清言微微一笑，语气谦逊：“姐姐言重，清言不过初学，尚有许多不足之处，日后还望姐姐多多指教。”
清芸闻言，勉强地笑了笑，心中却因清言的冷静而生出几分忌惮。她原本以为，凭着自己多年在府中的地位，清言不过是个刚归家的庶女，轻易便能让她在家务上出错。但清言的表现显然出乎她的意料，既有礼貌又不卑不亢，丝毫不曾落于下风。
回到堂中后，清言向母亲复命，将今日之事轻描淡写地讲述一番。张氏听罢，目中露出一丝安慰，轻声道：“清芸虽与你同族，但她自幼心高气傲，凡事多些警觉便是。你今日之应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清言淡然一笑，轻轻握住母亲的手，低声道：“母亲不必担忧，清言明白家族之中多有纷争，凡事自会谨慎。”
张氏微微点头，眼神中透出一丝欣慰，轻声叮嘱道：“记住，在这陈家之中，凡事留有余地，切勿轻易显露锋芒。今日你虽不曾失礼，但日后若遇清芸刁难，仍需忍让三分。”
清言微微一笑，心中已然铭记母亲的叮嘱。她明白，在这家族之中，自己唯有谨慎行事，步步为营，方能在暗流涌动中立足。
这一夜，清言独自坐在书案前，手执笔墨，凝神思索。她回忆着今日清芸的言辞举止，心中渐渐理清思路。堂姐的敌意虽未显露在面上，但她能清晰地感到其中的冷意。然而，她亦明白，自己若想在陈家稳固地位，便需巧妙周旋，避免与人正面冲突。
窗外月色洒落庭院，幽静中透着几分寒意。清言凝望窗外，心底逐渐坚定了自己的决心——无论家族之中如何暗流涌动，她都不会让自己沦为他人的棋子。无论清芸的敌意如何，她都将以冷静与智慧应对，一步步在这家族中寻得属于自己的立足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