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糖葫芦
曹颢邺下了车，街上的场景虽称不上人山人海，但也算得上喧闹。放眼望去，几乎全是年轻的男男女女走在街上，他看到一个烫着爆炸头浓妆艳抹的女子亲了亲身旁矮她一截的地中海中年男人，曹颢邺看红了脸。
心想：这些城里人在大街上拉拉手也就算了，怎么还亲上了，没羞没燥的，还有，那女的化的都是什么妆呐，跟村子里跳大神的有得一拼。
此时方若曦当然不知道他的心里所想，一把搂住曹颢邺便往商场旁步行街的一个小铺子走去，杜子琪跟在二人身后，只见那铺子招牌上写着：老BJ冰糖葫芦。
“三位看看想吃什么口味的糖葫芦？”，老板娘放下手中的活迎上来。
方若曦没理老板而是给弟弟介绍了起来，“颢邺，那是山楂的、那是葡萄的、那是橘子的，你想吃哪种的？”
曹颢邺舔舔嘴，咽了口口水，窘迫的站在原地，他不知道哪种好吃，而且他觉得这东西应该很贵，不是自己吃得起的。
杜子琪知道老班长的儿子从小就吃了许多苦，走上前直接说道：
“老板娘，全都包了多少钱？”
老板娘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啥子？”
杜子琪懒得跟她废话，直接打开钱包从一沓钱中掏出了一张印有四名国家领导人的灰蓝色百元大钞拍在老板娘面前，然后指着姐弟俩开口，“老板娘你看好咯，以后他们兄妹俩来吃糖葫芦你就从这里面扣，哪天钱不够扣了就去民生街的胜利饭店报我杜子琪的名号自然会有人给你钱。”
老板娘的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清楚了……清楚了……。”
“愣着干嘛？装啊！”
被杜子琪一提醒，老板娘才赶忙拿出油纸和糯米纸打包起糖葫芦来。
曹颢邺目瞪口呆的看着杜叔，只觉得此人是神仙般的人物，一百块可以买多少猪肉了，他钱包里居然有一沓！
看着拎起糖葫芦远去的三人，老板娘王丽背过身将百元大钞拿起来亲了一嘴，然后解开裤腰带将钱塞进内裤上的小包里（当时许多人都会在内裤上缝一个小包将面额较大的钞票或是重要的票据装在里面，不容易被偷被抢）。
这时一个顶着鸡窝头的邋遢汉子从背后捏了一把王丽的臀肉，给王丽吓了一跳，当看清是自己的老公何英俊后才松了一口气。
“你要死啊！”
何英俊搂着老婆然后看了一眼光溜溜的小柜子咧嘴一笑，“呵呵，今天生意这么好做呐，全都卖完了？”说完就将手往王丽腰包探去。
王丽一把将他的手拍开，“包里没钱了。”
何英俊不信，一把拉过腰包打开一看，发现里边只有一堆毛票子，当即怒视王丽。
“踏马的钱呢？”
“跟你说没钱了。”
何英俊猛的跪在地上抱着王丽的腿，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面孔来，“求求你了小丽，再帮我一次吧，我还欠着杨老大三百块钱，五十块，你给我五十，我今晚上保证赚五百回来！”
王丽别过脸狠下心：“你发过誓再也不去赌钱了的！我没钱。”
何英俊眼看王丽软硬不吃，唰的站起来用左手一把揪住王丽的头发，然后右手抄起剪刀给她剪了个狗啃头。
“今天你给不给？你要是不给我就把你衣服剪烂了卖给叫花子玩！”
王丽被吓得哭了起来，但想到腹中两个月的孩子她还是决定死也不拿出那一百块，她心想：那个叫杜子琪的敢让自己去胜利饭店那样的大饭店报他名号那他一定来头不小，反正自己这辈子也不会与他有交情，倒不如用他的名头来吓唬吓唬何英俊这狗东西。
“不要！呜呜呜……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我今天把所有原材料都做成糖葫芦拿给一个叫杜子琪的人了，他叫我自己去胜利饭店拿钱，真的不是我不想给你钱……”
何英俊心想：杜子琪？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对了，上个月单枪匹马把杨老大脚筋挑了的人不就是被叫做白无常的杜子琪吗？
他赶忙问道：“小丽，我错了，你原谅我，快速那杜子琪什么时候来的？有多少人？”
王丽愣了一下，“你认识杜子琪？”
“你别管，快点说？”
“他……他带着两个孩子往步行街那边去了，你要干嘛？”
何英俊听完这话便丢下王丽转身离开，往东风东路上的一个摸摸舞厅跑去。
王丽起身收拾起狼藉的铺子，突然她呆住了。
难道那杜子琪是个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刚巧带着孩子出来玩，这何英俊是要去给杜子琪仇家通风报信去了？不行不行，要是杜子琪化险为夷知道是我出卖他的那我可就惨了！
于是王丽顾不得收拾铺子，胡乱抓起一顶毛线帽戴上，将铺子锁好便开始寻找起杜子琪三人来。
此时的杜子琪三人正好走到二战时飞虎队使用过的一幢建筑附近，正要前往一家西餐厅用餐，在那时候西餐厅可是完全脱离老百姓阶层的事物。
就在三人走进楼梯时，王丽恰好从三人身后跑过，就这样完美错开了。
来到餐厅里方若曦和曹颢邺单独坐一张桌子，杜子琪则离开两姐弟坐在楼梯口旁靠窗户的座位上左右观察着。
“颢邺这有菜单你想吃什么？”
接过菜单看了一眼，再看到上面的价格曹颢邺只觉得自己心跳加快，呼吸急促，自己从没想过有一天能来到这种高档餐厅吃饭。
一番思索下来后他看向菜单上定价最便宜的叫蔬菜沙拉的东西，“红姐，我就要这个沙拉。”
方若曦知道他是穷怕了但也不忍心驳他面子，于是转身对服务员说道：“麻烦你了，要一份沙拉，两份牛排，牛排一份全熟一份半熟，然后再来一份炸薯条，还有两杯洛神花茶，一杯加冰一杯常温，谢谢。”
看到服务员转身离开，曹颢邺将小脸凑近方若曦耳朵旁悄悄问道：“红姐，那薯条是什么东西？红薯条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