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普罗米修斯-Prometheus
“一百五十年前，和蓝染惣右介的战斗结束后，我将历史储藏室和实验室的墙壁修复，并将他的斩魄刀镜花水月藏在里面。”
几分钟前，在纲弥代家的地下甬道中，浦原带着惆怅的表情对时野说道。
“我知道仅仅是破坏他的锁结和魄睡，算不上彻底打倒那个男人......说不定终有一天，他会找到治愈自身的办法吧，那到时候只要他没有镜花水月，其他队长也有办法对付他。”
这的确是浦原的风格，他总是为最坏的情况作打算，不过没想到这会成为时野最后的武器。
“但计划真的会如此顺利吗？蓝染要在短时间内获得你那块崩玉的认可并融合，歌匡会在大意的情况下自以为已经消灭蓝染而吸收他的崩玉，然后我还要当着歌匡的面拔出镜花水月......”
还有一个问题时野没有说出来，就是蓝染是否能在没有沟通的情况下配合这个计划——
不过从浦原喜助的表情来看，到达他们这个层次的智者，无需交谈就能读懂对方的谋略。
“如果你的猜测是正确，歌匡的自我意识已经到消亡的边缘......那就没有问题。崩玉有着让自己变得完整的本能，是必然会让歌匡选择吸收另一块崩玉的；而她体内残留的和令尊有关的意识，也会让她不会第一时间将你杀死。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的时候，浦原喜助顿了顿，并抬起头看向时野。
“别忘了，崩玉能够读取周围人的愿望——”
“并引导其实现。”
——
“蓝染......惣右介......你竟敢......”
“原本和你意识融合，这是属于灵王碎片持有者才有的待遇，不过由于我得到了崩玉的认可，所以导致我也能够来到这里。”
歌匡的表情变得扭曲和狰狞，在意识的空间中，蓝染惣右介同样用斩魄刀刺穿了她的意识。
“如果你没有舍弃斩魄刀清虫的话，说不定在镜花水月发动时就能察觉到并反制了吧——所以现在的你和一百五十年前相比都变弱了......在各种意义上。”
“到此......为止了！”
就在这时，从歌匡的意识体突然分裂出无数人形物体，他们身材各异而且大部分看不清容貌，不过都疯狂地从四面八方涌向蓝染，并用手指、牙齿撕扯着蓝染的意识体。
“你以为我已经和崩玉融合多长时间了......我的意志即是崩玉的意志。”
就连歌匡自己的面庞，都变得有些诡异，仿佛是无数面容叠加在一起。
“仅仅你一个人的意识，也妄想要摧毁我们的意志！”
在无数人形的撕扯下，蓝染的意识体很快就变得支离破碎。
不过他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反而露出了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
“用我的意志来强行让你们臣服......这感觉挺有意思，但现在没有必要。”
蓝染张开双臂，仿佛是割肉饲鹰的佛祖。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又像是坦然接受惩罚的普罗米修斯。
蓝染的意识体彻底消散，但他插在歌匡身上的利刃却没有随之消失。
只不过握住刀柄的换成了另一个人。
“待会见，时野。”
蓝染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但时野知道他已经概念意义上死亡。
最好的证明就是，当时野将自身的灵压注入到斩魄刀镜花水月中时，他轻而易举就将其变成自己的斩魄刀。
但现在没有为蓝染哀悼的时间——也没有这个必要。
咔啦。
可以看到歌匡的意识体被刀刃穿透的部位，开始亮起耀眼的金色光芒，同时伤口和斩魄刀都迅速变化形态。
一瞬间就变成了钥匙和钥孔的形状。
终于，一切都准备就绪了。
就在时野准备扭动钥匙的时候，一只有力的手死死地抓住他的手臂让他无法动弹。
“给我......住手！”
听到歌匡的声音，时野抬起头。
映入他眼帘的是充满暴怒和不甘的双眸。
“凭什么这是我们用生命，用一切换回来的世界，凭什么要被定义为错误，凭什么就要如同泡影般消失。”
然后她的面庞逐渐愈加的扭曲，抓住时野手臂的力度也几乎要将其扭断。
刚才将蓝染意识体撕碎的那些人形，也纷纷将手伸向了时野。
“我不认可......我的正义绝对不会认可这种——”
“但这到底是你的正义，还是他们的正义呢？每个人对于正义的定义都不一样，歌匡小姐。”
就在这时，一个时野从未听过的陌生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但不知为何，这个女性的声音却让时野本能地感觉到温暖和亲切。
而当她那和时野一样有些过度白皙的手掌，从后面伸过来并轻轻覆盖在时野握住斩魄刀的手上时。
时野几乎是马上就察觉到她是谁。
“对于我来说，我的正义就是保护我的儿子而已。”
在这一瞬间，时野感觉到周围那些人形动作都变得缓慢。
而面前歌匡原本已经变得模糊扭曲的面庞，开始有一部分变得清晰。
正好就是歌匡左侧面庞有着胎记的一部分。
“原来......我已经......”
时野感觉到，抓住自己手臂的力度有一刹那放松。
没有任何犹豫，时野干脆利落地扭动了手中的斩魄刀。
岁月史书，发动！
插入歌匡体内的岁月史书和另一只手的艳罗镜典同时亮起了耀眼的光芒，时野背后的时钟状光环进一步扩散。
将整个意识空间都笼罩其中。
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静止，包括从后面几乎拥抱时野的意识体，以及周围张牙舞爪想要撕碎时野的人形，在这一刻全都完全凝固。
在这一刻能够行动的，只有纲弥代时野——
以及被他的岁月史书影响的纲弥代歌匡。
“所以一切终归恢复原状了吗。”
歌匡的声音中，没有了虚化的混响，只是多了几分惆怅。
“我们的这一段历史，就像是你手中的斩魄刀一样，只是镜花水月而已——”
“不，就像这把斩魄刀已经改变一样......你们的历史也绝非镜花水月。”
时野闭上眼睛，回顾自己苏醒后——
不，应该说从第一次轮回开始，所感知，学习到的一切。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时野还是被动地在轮回中挣扎。
这一次，时野终于开始接受自己的能力......
他是凭借自己的主观意志，想要重写那段历史。
“所有的历史碎片都并非毫无意义，它们都终将会成为我撰写的真正历史——”
“同时也是‘纲弥代时野的历史’的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