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人心
冷厉的眼神似乎凝聚成箭矢，刺穿目标。
老人注意到了高宇航的凝视。
“你们这群杀人犯！”
没想到一向圆滑的高宇航这次竟然这么直率。
老人欲言又止，应该是知道自己理亏。
“你们爱好和平？”
“我看你们就是一群实验疯子！”
“我们是为了自救。”
“那个人叫什么？”
“不知道，提取记忆这项功能是我们后面才改进的。”
“那个人就这么白死了，为了一个注定灭绝的文明？”
“没有什么是注定的！”
老人的语气突然加重，高宇航的话刺激到了他。
“急了，你也会急，你的从容和威严呢？”
“你们蓝色皮肤下面流的都是冷血吧。”
“我们也死了7个人，他们为了文明的未来牺牲！”
“那也是没有任何意义的牺牲，我的文明的存在就是证明。”
“所以我们需要……”
老人说到这儿戛然而止
“需要什么？”
高宇航步步紧逼，丝毫没有在乎自己的处境，身为一个三观正常的普通人，这里发生的事情已经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我们对你一直很友善，你应该早就看出来了，我们一直都有求于你。”
“我能干什么，被你们传来传去吗？”
“你这次醒来后应该已经知道了意识传换的副作用。”
见高宇航没有回应，老人便为其解释，其实他就是不想搭理老人。
“5个人的传换已经是意识能承受的最大限度了，再多就会直接精神崩溃。”
“这次将你传过来之前，为了利特的安全，我甚至冒着他精神崩溃的风险也要换个人来继续传换，可以能把我逼到这一步，你的确很聪明。”
“可后面我改变了计划，你也知道，在不出意外的前提下可以说是两全其美，这也是没办法。”
“所以我们不能再让除了你和利特之外的其他人传换了，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
“主要是对利特好吧。”
高宇航顺嘴就说出来了，可是没有人理他，老人继续说。
“我们引以为傲的实验中有一个严重的缺陷。”
“为了方便说明，我的文明就叫甲文明，你的就叫乙文明。”
“那7人死后，我们又发现了蓝色物质的一些秘密，甲文明的传换者超过5人就会精神崩溃，而乙文明的传换者就没有这个限制，即使把乙文明的所有人都传过来，如果甲文明这里不超过5人，就不会有人精神崩溃。”
“呵呵，你刚才还说是为了我和利特两人好，这就露馅了，你骗人还真是不脸红啊。”
“不对，你们的脸是蓝色的，会脸红吗？”
高宇航逮到机会，对老人以及在场的众人一顿嘲讽。
“我理解你的愤怒。，但让我继续说完。”
老人心平气和地说，以他的脾气，都被人贴脸嘲讽了还不生气，可见是真的理亏。
“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让乙文明更多的人传过来再实行我们的计划，可是出了意外，继你之后就没有人触碰过蓝色物质了。”
老人神情失落地叹着气。
“唉，没想到在我们文明眼里都不算是问题的问题竟然在你们那里成了难题。”
“什么问题？”
“我说过了，只有你和上一人触碰到了蓝色物质。”
“按照我们的设想，这种稀有物质一旦被发现，就会很快地散播开。”
“可不管我们怎么扩大探测范围，能探测到的只有你。”
在这次记忆洗礼后，高宇航已经知道了他们口中的蓝色物质就是那块遇热就化的蓝色石头。
再稍加思考，高宇航就知道了这块万恶之源的石头的来处了。
石头的来源者是韩莹莹爸爸，他的身份从衣着来看就是采矿厂的工人，那这石头的来源就不言而喻了。
一定是最近采矿厂挖掘到了一处新的矿区，这蓝色矿石就出自于那里。
“哼，怪不得说‘矿场有的是’。”
高宇航轻声嘀咕，老人也注意到了他的话。
“你说什么？”
“哈哈，没什么，你们现在是不是很费解，为什么蓝色石头没能在我们那里流通起来。”
高宇航的表情逐渐变成讥笑。
“我们那次放你回去时有个条件，再回来时要帮助我们，就是想让你把蓝色物质在你们那里流通起来。”
“抱歉，即使我按照条件去完成，也没有那个能力实现。”
“为什么？”
“首先，我先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得回答我，我才能给你们解答。”
老人点头表示同意。
“你们的探测装置是不是能跨越时间来探测？”
“解释起来比较复杂，简单来说，不是我们能跨越时间，是蓝色物质能跨越时间让我们探测到。”
“我回答完了，该你解答了。”
“那么就是证明，除了我和之前那位，不管以后多少年，都不会有人再有机会传过来了。”
“哈哈，我猜对了。”
说到这里，高宇航又笑了几声。
“你笑什么？”
老人很是不解。
“我笑你们再也不能让其他人传过来了。”
“我还笑你们不懂我们人类社会。”
“哦？”
老人再次不解。
“你要告诉我们你的文明的社会结构？”
“不不不，我想告诉你也不能啊，我没有那么多的学问，我的意思是你不懂人心。”
“我们确实不懂，目前只有你一个分析素材。”
“人心是自私的，盲目的，遇到好的东西就想占为己有。”
“在你们眼里，那是可以跨越时间的神秘物质，而在我们眼里，那就是一块漂亮的石头，一块极具收藏价值的石头。”
“我估计那些石头会在上流社会里流通，变成珠宝，饰品，或是在什么地方展览。”
“他们永远不会想到这些漂亮石头遇到高温会怎么样，只会享受短暂的虚荣。”
听完高宇航的话，老人沉默了很久后才开口。
“没想到你们的社会是这样的，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要感谢你为我们解答这些疑惑。”
“我不想接受你的感谢。”
“你说了这么多，我再告诉你一些事吧。”
“闲着也是闲着，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