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撒谎老妇
阮修文显得有些失魂落魄，呢喃：“我当时只是拔了一下刀，还未来得及动手。”
忽听一名衙役喊道：“大人，是你……是你动手杀人！”
其余衙役匆忙围了上来，他们警惕地望着阮修文。
“胡说八道，如此刀法像是一个二阶人使得出来的？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看你们就是想拿他顶罪。”副官带着手下与衙役们对峙起来。
李正青插到两个队伍中央：“适才阮修文踩着那窃贼脚时，我们都看到他还在猛力挣扎，甚至意图动刀。”他指了指贼人手中的刀具，“这些人如何眨眼间就被人削掉脑袋呢？”
衙役们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怪事，只呆立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正青拱手道：“各位可先派一人后去通报县令大人，先封锁这里，暂歇一阵，待大人来此，如何？”
为首的老衙役道：“也只能如此，小武你去通报县令大人，其余人就地休息。”
李正青同样指挥着队伍休息，望着那整齐划一的伤痕，他心头已经有些眉目。
次日清晨。
街鼓响完后许久，赤城县县尉毛然才在小武带领赶到。这毛然三十余岁，一身青色官服，浓眉大眼，国字脸尽显威严，腰间挂一把厚厚的佩刀，看上去像是个精明干练的武官，与裴靖倒是有几分相似。
李正青等人连忙起身，向其问好。
毛然同样对着李正青拱手道：“县令大人要事缠身，这件小事便交于我来处理，还请大人多多指教。”
李正青摆摆手：“指教倒谈不上，这查案断案还是你们经验老道，我就不掺和了。”
毛然淡淡一笑，算是应下，转头对着衙役道：“说说当时情况。”
毛然先一边听着老衙役陈述经过，一边琢磨着尸体，一时沉吟不语，显然也觉得此案蹊跷难解。
此时鸡鸣数声，围观的闲人愈来愈多。人群中忽然挤过来一名老妇人，上前抱住无头尸首痛哭了起来。
毛然问道：“老夫人，这些死者是你什么人？”老妇人抹了把泪，深吸浅呼，急促道：“这其中一位是我那苦命的孩儿...我家住在城外，昨日他说要与好友一同来此喝酒，结果却一夜未归...我一早便来此寻他，谁知...哎呀。”
“...必是这家伙谋财害命，将我孩儿杀死。”
老妇人指着阮修文，一副咬牙切齿的姿态。
毛然闻言目光闪烁，与李正青目光悄然间交换数秒。
阮修文急道：“胡言乱语，诸位衙役昨日都见到你儿子伙同好友，来我这库房做贼。”
老妇人道：“胡说，我家中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但也不差这些钱，你那库房内是有金子不成。”边说边在地上撒泼，“我可怜的儿啊，死后还要被人栽赃，就连头都没有了，哎哟……”
阮修文嘴太笨，又是头一次遇到这种胡搅蛮缠的角色，一时间他竟是急得满头大汗：“不对...不是...我没有。”
李正青没有第一时间给他解围，这老妇人明显不是主谋，这里躺着四名死者，而老妇人就认下一位，难道其他三位是孤儿？
他抬眼望向四周，周遭围满吃瓜群众，难以分辨谁才是诬陷者。
那老妇人抹抹泪，扑向毛然，却被其躲过：“你...你是赤城县县尉么？”
毛然道：“正是。”
老妇人道：“县尉大人，你可得要替老身做主，昨日还好好的一个孩子，今日竟命丧黄泉，还要被诬告为贼，这店里可没一个好东西，我要告他们谋财害命。”
毛然环视一圈人越聚越多，正好借坡下驴：“那好，老夫人既然要告官，就带上东西，跟我回趟县衙吧，县令大人自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上枷！”
“是。”
三名衙役应声上前，两名压住阮修文双臂，一名取出锁链就往他脑袋上套去。
副官看不下去了，上前一把扯住锁链，怒道：“明明是盗贼入室偷盗，我们这方才是受害者，你怎么能抓我们呢？”
毛然冷厉道：“人死在你们库房外，且他还手持利刃，给衙役们抓个现行，要不是仵作今日不在，何须等到县衙，本官现下便能将他明正典刑。”
“至于你，也一并带走，按个妨碍公务的罪责。”
李正青忽然察觉地下出现一股奇异波动，好似昨日出现的断头刀。
他猛地回头望过去，但人山人海中，仅仅能看到一个背影，白日又不便放鬼卒出来，他记下男人能量特征。
见该了解的也差不多了解，火候已到，李正青叫道：“等一等！这是老妇诡计，这店主是被冤枉的，还请县尉大人明鉴。”
毛然见是李正青开口，当即挥手命差役停下来：“大人，有何事？”
李正青伸伸懒腰：“这老妇一来便搂着尸体哭，我看着四人身形相似，又身穿同衣，身上又没有显著特征。”
他走到老妇身前：“若是将四人遮盖住，让您说说儿子的样貌，这对于一位深爱儿子的母亲来说，应该不难吧。”
毛然附和道：“老妇，您意下如何？反正道县衙，到大理寺，都需要核实您的身份才行。”
两人一唱一和，逼得老妇敛口不言，或者说难言。
李正青绕到老妇身后：“最重要的是，我等都还未指认凶手，老妇一来便能认出阮修文，这说明老妇昨晚一定看见或者参与其中。”
“我怀疑这四人是被咒杀，且人头为仪式牺牲品。”
毛然见那老妇人色变，心中已有主意，招手叫过小武道：“果真如大人所言的话，人头便是找不到，你先再带人收一遍，找找人头去向。”
毛然这才问那老妇人道：“其中哪一位死者是老夫人的儿子？”
老妇人低声说道：“有...”见毛然与李正青都冷冷地望着她，顿时心头打了个寒战，埋下头去，改口道：“不，不是，老身不认识他们，来时也只是随机点的一个人。”
毛然让手下记录供词，随后又问道：“那老夫人为何来假冒苦主？”
老妇人道：“老身见这尸首没有了头颅，反正也不会有人认识，所以想假称他是我儿子，以此来讹诈店主一些钱财...”
忽得一道白线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