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关关难过，关关过
随后，在南芊无奈增加的报幕中，吴墨宇负着双手，一步步登上了擂台，
一杆长枪，游龙出海，直破八擂，一路打到了楚旷面前。
但对楚旷来说，这不过是与其他挑战者一般无二的又一个敌人，无非是强了一点。
两人长枪相接，枪尖每每破空划过，空气中便响起尖锐的爆鸣，
可怕的力量，甚至能使铁枪枪杆微微弯曲。
吴墨宇实力确实超过其他挑战者一头，这是今日，楚旷经历过的最长、最艰难的一次战斗，
但依然没有超出他的掌控范围。
反观吴墨宇，时间一长便急躁起来。
又一次没有建功的奇袭后，他那平平无奇的人品枪法，突然一变！
楚旷察觉了到一股致命的威胁感，笼罩胸口。
心里一哂。
呵！
什么隐藏实力？什么不愿意暴露身份？
都是用来诓骗自己打假赛的理由。
当吴墨宇枪法使出的那一刻，有点儿眼力的人，都震惊得绷直了身体。
“咒血噬魔神枪？这人究竟是谁？”
“虽然只有招数，没有劲气……但一定是咒血噬魔神枪！”
他们没想到，居然可以在一个公立学校的第二周挑战台上，看见圣都吴家的绝世神功——咒血噬魔神枪!
擂台上，吴墨宇咬牙切齿，似乎是极度勉强地刺出了一枪，
一刹那，所有人似乎有了枪尖生出吞噬混洞的错觉。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楚旷自然察觉到了这一点，眼神一厉，毫不犹豫一枪对刺。
寒光交错，枪尖临身！
呼！
以两人为中心，擂台上掀起了一阵狂猛的风暴，灰尘漫天飞舞，观战者都忍不住眯了眯眼睛。
擂台旁边，南芊残影消散，真身出现在楚旷与吴墨宇中间，两只手掌前后交错，掌心之间各攥住了一柄枪杆，纹丝不动。
无数学生松了一口气。
有人突然一声惊呼，聚集了一大批目光，朝楚旷看去。
楚旷面色凝重，低头，发现自己小腹部位衣衫开裂，里面竟浸出一大片鲜血，染红了粗麻练功服，鲜艳刺眼。
剧痛在腹部蔓延。
吴墨宇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是劲风……体魄加上枪招，打出的劲风极度锋利。”
“楚旷这是……”
“楚旷胜。”
南芊宏大的声音在气机之中传遍全校，打断了所有人的议论。
吴墨宇脸上的喜色猛地一僵，额头青筋凶狠地跳动了几下，
众目睽睽之下，他没有发作，只是极度勉强地挂起一个微笑：
“裁判，他已经重伤，而且我的枪比他更快，劲风之后，会先刺到他身上，应该是我赢才对。”
“是吗？你们两个可以花一秒推演一下，你们的枪会落在哪里。”
南芊声音很大，显然也是为了解释清楚，免得落人口实。
“咒血噬魔神枪的枪招确实惊人，但你没有那种恐怖的控制力。
你的行枪路线杂乱无章，眼神明明盯着他的胸口，枪尖却跑到了不致命的下腹，好好的一招，四处走样，身体估计也透支了。
对方却看出你的不熟练，并且抓住你无暇分心的机会，用最简单的上平刺直指你的额头，没有偏斜。
如果我不挡住，结果就是你的枪扎穿他的腹部，让他受到重伤，而你当场……”
南芊隔空虚点了点吴墨宇的眉心。
后者脸色微微一变。
台下响起一连串的吸气声音。
沉默了一下，吴墨宇深吸口气：
“今天我见识到了人外有人，楚同学不愧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天才，想必遇到了第三周、甚至第四周的天骄，都可以战而胜之。”
说完，他面色恢复了平淡，将长枪往兵器架一丢，优雅地理了理武道服下摆，风度翩翩地负手，一步步慢慢走下擂台。
哐当！
长枪没能靠在兵器架上，
似乎是扔出的力道过大，直接将兵器架一把砸翻！
吴墨宇身子顿住，脸皮抽搐了一下，面无表情，继续淡淡地外走。
一身西装的壮汉上前搀扶，被他抬手拒绝。
观武台上响起了细细的嗤笑声，
擂台边，鲁冠攥了攥拳头，毫不掩饰地惊叹：“玛德，他比姓楚的还会装！”
吴墨宇眼底一片阴寒。
南芊皱眉看着远去的背影，嘱咐楚旷：
“这人小小年纪，却有不少阴毒的心思。他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在给你竖敌。
虽然四大家族的子弟很少离开圣都，但他既然参加了东都的自由之月，那应该就是要考东都武院了。
他现在是不太行，但他毕竟学了神功。
一旦他本人演化出内劲，战力恐怕会暴涨，你以后要小心他。”
楚旷点头，然后身子摇晃了一下，伸手扶住了南芊胳膊，面色苍白：
“老师，话以后再说，再不疗伤我人要没了……”
南芊笑：“不至于，伤了点肌肉而已，很好治。”
“我没钱。”
“嗯……为了让你彻底露出胜势，我延迟了出手，所以医药费算我的。”
楚旷哦了一声，突然稳健了起来，拿开了扶人的手，自己慢慢走下擂台。
直到此刻，观武台上，终于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台下挑战者面面相觑，绝大多数人也都抿着嘴摇头，忍不住拍起巴掌，加入进去。
掌声迅速叠加，天空瞬间如降雷暴，震耳欲聋。
喧闹之中，各个老师手里，一条条短信飞速送出，去往文化署，去往安城司，去往许多壁垒实权者的手机。
没人会觉得这是大惊小怪。
在青苗武考的考前季度里，举行自由之月，是极少数强大壁垒的专利，
因为只有最强的那一批壁垒武院，才能吸引其他武生，跨越荒原，前来报考
而反过来，有信心有能力去考顶级武院的武生，自然是各家壁垒、聚居地的佼佼者，
这就导致，身为武道教育下水道的公立学校，面对这群外来武生，毫无还手之力。
但是现在，破纪录了！
翡翠区一中，在自由之月第二周，守住了最后一个擂台，破了东都壁垒，一个颇为冷门的历史记录！
黎珙坐在观武台上，身体激动地微微发抖，
看向楚旷的目光，贪婪混合着挣扎。
…
…
正如南芊所说，如今时代，肌肉断裂之伤并不难治，完全不需要去医院。
楚旷以活髓丸提供气血生机，以南芊购买的生肌玉骨粉催动肌体修复，一边疗伤，一边静静冲击体魄极限。
第三周的工作日，很快过去，又来到了挑战日前一天
日复一日地服用活髓丸，楚旷发觉自己的体魄进步越来越缓慢，
如今一整天时间，就算饱和服药，拳力提升也未必能超过20kg。
询问了南芊以及夏同吉后，他才得知所谓身体极限的事情。
“一个准武者的体魄极限，在基因里就定了，这是先天状态。
后天状态下，极限其实也有龟速增长，大概能涨个一两成吧，只不过远远没有体魄增长快。
而且更重要的是，极限的增长只能靠真血去滋养，什么丹药都不管用。
别说你了，所有的公立学校中，都不可能有谁家供得起子弟持续使用人造真血……”
楚旷接到了信息，沉吟一会儿，给两人都回了七个字。
关关难过，关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