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作死无极限

轸宿积水潭是今天的第一任务目标点，消防官兵们带来了水上和水下作业的设备，要对地下暗洞一探究竟。

实际上，有心人都能想到，轸宿潭不仅是第一任务目标点，也极有可能是唯一一个任务目标点。如果在这里找不到目标神秘生物，还能指望区区六七个消防官兵就把山上山下近百个暗洞洞口都翻一遍不成？

说是说那个神秘生物对人有危险，归根结底并没有真的死过人不是？又不是老虎、熊瞎子那种明确知道遇上了非死即伤的凶兽。

很多时候，人们往往会下意识地将“未知危险”替代成“未必危险”。就好像许多人心里怕鬼，可除非直接看到一双红色绣花鞋，平时也未必真把鬼当一回事。

问题在于“薰悠访胜”工作室的人昨天可是亲身体会过危险的，他们的司机估计这会儿还在医院里治他受伤的手呢！结果，他们居然明晃晃带着怪物的袭击目标重回“案发现场”了。

走在路上的时候，大林有意往张小哥身边靠近几步，装作不经意地问：“你怎么还敢进来，不怕又被那东西盯上？”

张小哥脸色发白，先看看身边同事，又看看消防官兵，也不知道拿这些人做了怎样的心理建设，好半天才定了神能开口回答：“应该没事的吧，今天……这么多人，而且已经有防备了。”

“就是，怕什么？要是能抓到一个爆点，几百上千万的流量说来就来；相比这一点风险算什么？”小郭在旁插了一嘴。

大林听着感觉古怪，对方那语气既像是怕张小哥打退堂鼓给他打气，又像是嘲讽他胆小不敢做事。

两个女主持跃跃欲试，越靠近积水潭越是亢奋，轮番给张小哥鼓劲：“对，机会难得，不要怂，就是干；进一步大赚特赚，退一步后悔莫及。”

摄像师郑师傅似乎也想说点什么，张了张嘴最后却没有出声，也只有大林注意到他的动作。

游野在旁“啧啧”有声，对工作室一行人大加“赞叹”，评价道：“拿别人的生命去冒险的时候，他们可真勇敢呐！尤其是这种冒险还能给他们带来金钱利益，那无疑会让勇气加倍增长。”

对这种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感慨，大林一贯是很少回应的，他更关心实际的问题：“现在我已经能公开而且名正言顺参与搜捕行动，那接下来就是你的事了；可以说了吧，有什么办法能把那个死人找出来？”

“不知道。”游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什么叫不知道？”大林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早说没办法，我何必费这么大劲找借口？”

“我对阴物的感知范围是有限的，千潭山方圆三十多里地，那东西身上的阴气又没有浓郁到四百年血腥气那么重，我感知不到也正常。”游野说得理直气壮。

大林脸色阴沉，而且满心戒备：“你该不会是打算让我跑遍这方圆三十多里的山地吧？”

“放心，不让你跑。要是跑一圈千潭山有用，我昨晚不就乘着夜风来了，何必大白天过来？”游野平静地做着解释，“一个水、一个土，这两样是最能隔绝阴阳的事物；而千潭山里这两样东西都不缺。那东西躲在地下暗洞里，我就算站在它正上方的地面上，也未必能感知到它的存在；更不用说我根本不可能精确找到那个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还能做什么？”

“我还能等啊！没准能等到它自己跳出来呢？”

“你就指望这个？”

“当然不止，我还可以指望他们这些勇敢的人呐！”游野朝“薰悠访胜”工作室的人努努嘴，脸上似笑非笑。

大林转头看去，只见“薰悠访胜”工作室的人果然开始折腾新花样。估计是看到消防员下水后摸到暗洞却没找到目标，他们决定自己动手把昨天的怪物引出来；虽然不清楚为什么怪物盯着张小哥，但是复盘昨天的遭遇总结个经验还是可以的。

比如说让张小哥复诵一遍昨天的“日漫台词”。复诵的时候不但要如昨天一样采用“日语原声”，而且还要站在昨天同样的位置，朝着同样的方向。

于是乎，一群消防官兵就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张小哥连续复诵了五六遍不知所谓的“鸟语”；看得张小哥不但声音越来越低，连脑袋都越垂越低；还因此被小郭呵斥，要求他注意场景再现的时候必须跟昨天保持“绝对一致”。

可惜，哪怕张小哥把一辈子的脸皮都豁出去了，也没把那“长毛怪”引出来。

“你是不是记错了词，漏掉了什么啊？”其中一个女主持不耐烦地抱怨。

“肯……肯定没错的。”张小哥结结巴巴地为自己辩解，“那是漫画里固定的台词，我昨晚还特意又背过一遍，不会错的。”

“那怎么不行呢，难道是衣服不对？你今天换了衣服的。”另一个女主持干脆用排除法开始瞎猜。

大林忽然自言自语：“跟台词内容应该没关系，只跟日语有关系。”

游野讶然：“你怎么知道？”

“我刚刚想起来，昨天那东西出现的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声音说‘小鬼子’。当时我还以为是在场的人里边有极端愤青，看不惯助理小哥学说日本话才骂的；现在想想，应该就是那东西喊的——或许它发出的也不是‘声音’，不然其他人不会听不到。但是它袭击我们的原因就是把那孩子当成了日本人，这一点应该错不了。”

游野感到匪夷所思，不禁感慨：“那他活着的时候得多极端，才能为了一句日本话就跑出来杀人？”

大林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陷入沉思久久没有说话。

这时候，“薰悠访胜”工作室的人又有了新想法，小郭对同伴怂恿道：“不如我们换个地方再试试？不是说地下暗洞到处都联通的吗，说不定那个怪物已经躲到其他地方去了？”

“去哪儿？”

“往瀑布上游走，去上面一个水潭；如果那个怪物平时生活在水里，说不定它也是换了个水潭躲起来了。”

“我们自己去啊？”其中一个女主持对这个提议很是抗拒，“不是说好了，让消防员保护我们吗？继续往上面走，不就没人保护我们了？”

“不怕，别走太远就行了；我看上面一层的水潭离这边也不远，就在这个瀑布的顶上，上面大声喊一声，下面都听得到。如果怪物真被引出来了，我们只要坚持一小会儿，消防员就能赶过来。我们还可以提前带上点棍子什么的来防身；昨天不就拿棍子打过嘛？我们这么多人，提前有防备，又不是打不过。”

小郭侃侃而谈，一副大聪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