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高木彻
“可谓是了如指掌啊！”
张小安并没有为之一动，而是继续低着头，像失了魂魄一样。
姜恩俊看到他这退费劲，这接着问道:“兄弟，你家在哪？要不……我带你去找你说的那个什么佐藤？”
张小安听到这话眼里忽然又焕发出了神色，“『高天原』！佐藤老大在高天原！”
此刻的三个人已经先后坐上了一辆有些废旧的货车，摇摇晃晃地驾驶在小路上。
“我要去找老大！他一定能帮我们的！”
“不是帮我们，是帮你！”姜恩俊苦笑着。
“只要我能找到我哥，我……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真是兄弟情深呢。”
坐在副驾的姜恩俊和坐在主驾的彪子对视了一眼，在彪子点头后，姜恩俊就转过头去对狼狈不堪的张小安说道:
“行！那你带路。”
*
凌晨的首尔依旧灯火通明，让人难分昼夜，在这座金钱与权利的大染坊里，就连黑夜也会被染成白天。
而此刻的三人正站在那块霓虹灯牌的下方，即使隔着厚厚的墙壁，他们也能听见里面哄闹的声音。
高天原，传说中神所居住之地。但在姜恩俊看来不过是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灵与肉之间交融的公共场域。
粗俗点来说，就是个夜总会。
“你们几个没有邀请函吗？”立在门外的安保人员表情冷漠，毫无感情地对他们开口问道。
张小安听到后神情有些窘迫，但还是凑上前去开口道:“喂，兄弟！是我啊！我找『佐藤』哥有事！大家都是东瀛城的兄弟……”
可他的话音还没落完对方就已经露出了不耐烦的神情。
“我不管你是什么身份，老板给我们的命令就是这样，没有邀请函一律不得入内。”
“果然是外围人员呢……以为自己是一份子，结果啥也不是。”姜恩俊无奈地叹了口气。
此时的张小安听到了这番话后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他冲着那明神色不挠的保安吼道:“八嘎！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啊？老子跟着『佐藤』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享清福呢！现在老子大哥的命都快没了啊，这还是兄弟吗！”
“有钱的时候就是同胞，没钱的时候就是陌路人！你……”
“哟！”张小安这边还在激动着，不远处却传来了一道听起来有些嘚瑟的声音，“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东瀛城的元老啊！外面那辆烂车，不会是你的吧？”
姜恩俊循声望去，却见到一个身着银色西装，带着墨镜的高大男子，他此刻搂着两位身材暴露的喷火女郎，神情之中裹挟着三分戏谑，似乎很看不起张小安。
姜恩俊却敏锐地发现这个家伙的左腿似乎有些不太正常，所以需要两个女伴搀扶。
“你他妈……”张小安扭过头去看到来人的脸，刚要开口却忽然受到一记重拳硬生生砸在了他的脸上，拳力虽弱，但对付他这个脚步轻浮的醉汉而言还是绰绰有余，一个不留神他就狼狈地倒在了地上。
男人张开了他的拳头，露出了戴在手上的一枚戒指，张小安的酒立刻就醒了三分。
他从那枚戒指上看到的是对方超他一个梯度的权力。
在东瀛城中，地位的高低由手上带着的戒指决定——事实上，这也代表了他们为组织杀过多少人并全身而退。
尊卑有序，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
两个女伴则先后奉承道:
“欧巴，你好帅啊。”
“你看他多狼狈啊，我们别理他了好不好。”
“对不起，请原谅我！”
他知道对方没有下重手，是因为还留着“帮派”这一条线。
恭维之声与求饶之声同时传入他的耳朵，好不悦耳。
“弱肉强食，这是我给你上的一课。以后不要在大爷面前谈什么资历了。”
男人看到他灰头土脸的样子得意的笑了起来，随后大摇大摆地要走进『高天原』内。
“喂，人都走了你还跪什么？”姜恩俊皱起眉头，虽然他并不喜欢张小安，但他一直这么“土下埋”也不是办法。
“这位先生。”听到了姜恩俊开口地男人忽然转过身来，“我们内部有森严的规矩，希望你能尊重我们的文化。”
在他看来能与张小安这种弱者为伍的人也不过是什么臭鱼烂虾，不配得到他的尊重。
姜恩俊听到这话却咧开了嘴唇。
“哪来那么多屁事，你们的文化不就是‘慕强’吗。强大者则献上菊花，弱小则加之以屠刀。”
“你在玷污我们的‘武士道’精神。”男人听到了这话手立马从女伴的婀娜的身姿上移了下来，同时神色一变，大为阴冷。
“我怎么玷污的？是因为我说出了事实吗。”
姜恩俊双手环胸，同时身后站着自己的债主彪子，都说欠钱的是老大，果然不是完全没道理。
“影视剧里的弱智黑道角色都这样吗？嚣张跋扈，喜欢主动惹事。这样看来的话当卧底也好，混帮派也罢，似乎都没那么难？”
男人听到了姜恩俊的话后当即取下了墨镜，露出了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珠。
“想打一架吗西内？”
“来啊。”姜恩俊此刻又通过记忆重构的功能重放了一遍男人的动作。
这一次，他的缺点暴露无遗。
不过，这还不是他致胜的法宝。因为如果不是十拿九稳地话他是不会随意挑衅别人的，更何况他几个小时前才被人暗算了一次。
“啊！”
高大男人大吼一声，身子突然变得和豹子一样灵敏，晃了两下就冲到了姜恩俊的侧身。
但姜恩俊只是轻轻一伸腿，男人就差点被他绊倒了，就在他刚要动用腰部力量起身时姜恩俊却以迅雷之势从外衣内侧中掏出了一把刀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啊？”男人刚要挣脱，却发现自己的肩膀和脚面都被死死制住，在姜恩俊的力量控制下他整个人半个身子是凌空的。
“说好公平决斗，你不讲信用！”
“谁说这是公平决斗的？”姜恩俊冷冷地看着他。
而看到这一幕的安保人员也赶紧走了过来，他本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街头斗殴，但现在看来一个不经意就有可能要发生流血事件，到时候他的工作就不保了。
“二位，冷静啊！”
刚刚还被男人搂抱的两个女郎这一时刻也都花容失色，叫了出声。
“先生！请千万不要动手，『佐藤』会很生气的！”跪倒在地上的张小安这时也拍去了身上的灰尘，脸上带着两分惧色。
唯有姜恩俊依然沉默。
“你不要乱来，我上面的人不会放过你的。整个首尔……”
“整个首尔？”姜恩俊摆了摆手腕，让男人看到了自己的纹身。
“这……”
在北天门的“合并”次序中，龙蛇帮的优先级显然比几乎全是日裔的东瀛城要高太多了，这让刚刚还在嚣张的男人顿时就说不出话了。
“我不想把事情闹大，行业内的规矩我会乖乖遵守，只是……你太不安分了，如果不好好教训一下你，到时候坐在办公楼里的那帮人说不定就把你和你上面的人一起送进监狱了。”姜恩俊在他耳边小声说道，随后放开了那个男人。“还有，下次腿伤就别给别人上课了。”
“你！”
姜恩俊整理了下衣服，然后便要转身离去，可这时男人却开口叫住了他们。
“等等！东瀛城朴智彻，您也可以叫我『高木彻』，这是我的日文名。”男人拖着刚刚被重击的左腿走了过来，然后递上了他的名片以及一封黑色的信件。“高天原今晚有演出，邀请友盟『龙蛇帮』的……”
“姜恩俊。”
“邀请姜恩俊先生前来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