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神的佩剑
迪萨拉提着烛灯，他们一起再次来到秩序之墙面前。
“霍斯不在，但他不说我也知道他想干嘛。”
他们穿过秩序之墙，路过两旁的光点，停在无法前进的地方。
“霍斯在哪？”康坦问。
“去秩序教会了。”迪萨拉手按在黑暗中的某个机关处，淡淡的光晕从他身上散开。
“去找基诺么？”
“是的。”
“是霍斯选择了我？”康坦忽然问。
迪萨拉愣了一下，笑了出来，“我以为你去完秩序之墙后就已经知道自己是谁了。”
康坦沉默了片刻，“我就是秩序之神？”
“或许吧，但是不是现在。”迪萨拉低声说。
“什么意思。”
“你来到这里不是已经有了猜测了吗？”
“圣灵？圣父代表过去，圣子代表现在，圣灵代表未来……”
康坦想到这时愣了一下，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迪萨拉要说或许不是现在。
未来还没有确定，即使他真的是那个秩序之神的化身，至少现在还不是！
“所以圣灵有很多位是么？”康坦问。
迪萨拉点头，“理论上是这样的，但未来收束之前，没人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圣灵。但你是我们最近见到的唯一一个。所以霍斯才会选择你。”
不知为何，康坦忽然松了一口气。
“霍斯的目的是什么？”康坦低声问。
“他的目的……”迪萨拉轻声重复这个词，“或许只是想维护这座城市吧。你以为他是个老人了么？其实那个家伙固执得像个臭屁的孩子啊。”
迪萨拉抹去面前的灰尘，拨动藏在墙上的开关，这时一盏盏烛灯无火自燃，庄严肃穆得仿佛在注视帝皇走上王座，这时才体现出这地下空间的巨大，走在里面就像是行走在宫殿里，宫殿两侧是被冰封住的死尸，以及如同百官列阵的环器们。
同时这座宫殿又极尽古老之意，四面八方都镌刻了无数的符号和环路，让人忍不住顶礼膜拜。而这些环路就像是茂密的树叶张开，康坦顺着环路往深处看，才发现面前就是这棵环路大树的根系，刚才黑暗看不清，现在才能看清那是一个巨型的棺材。
棺材贴着墙壁放置，就像是和墙壁一体的，同时棺材上的环路错综复杂如同树根，烛光照耀时，流光溢彩，虽然看起来很有古意，但实际上棺材上的金属依旧明亮如初，更加仔细地看，会发现那些环路隐隐地勾勒出了一个环抱双手的半身，仿佛是在守护着棺材内的某个东西。
就是上次他看见的那个棺材，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上次棺材突然自己打开了，露出里面那把神圣的剑。
迪萨拉提着灯扫射观察棺材的表面，念出了棺材上古老的文字：“畏日之人追逐太阳，喜阴之人不惧日出。”
这话让康坦感到莫名熟悉，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那似乎是前身得到的炼金术书籍扉页上的一句话。
“自黄金时代，我们对炼金术的追求就像畏日之人追逐太阳。”
那个关于完美容器的仪式魔法已经能确定是和神溺教团挂钩了，前身获得的那本炼金术书籍就是神溺教团传播出来的吧？他们是从哪里得到“畏日之人”这种古老的言语的。
他们和秩序教会之间有联系？康坦忽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可能，压制内心幽幽升起的猜测，面色复杂地扫了迪萨拉一眼。
“棺材里封存的是秩序之神的佩剑。”迪萨拉沉声说。
“秩序之神？”康坦吃了一惊，“那上次这把剑突然出现是因为我？”
“是，当然也因为霍斯打开了棺材。”迪萨拉低声说，“但只有它认可的人才能触碰它。我没有看清最后的结果，但显然霍斯看清楚了，是他告诉我，如果你再次来到审判局，就带你来到这里，显然他是知道什么的，所以才会让我这么做。康坦，有些时候我也搞不懂霍斯的。”
“这个棺材代表秩序之神已经……死了么？”康坦缓缓地问。
迪萨拉静静地站着，没有说话。这个处乱不惊又温和儒雅的老人很少作出这样的让人窒息的沉默。
“康坦，你确定要知道这个秘密么？”迪萨拉轻声说。
“我对于神，向来是没什么感情的，或许在你眼里的秘密，对于我而言只是他死了这么简单。”康坦不动声色。
迪萨拉微微一怔，看向康坦的眸子，心里就像沉寂的琴弦被拨动浮灰飞扬。
短短几天没见，康坦给他感觉忽然变了个样子，初见时霍斯带着康坦来到审判局，他看康坦只是个伪装地很好的孩子，明明内心善良却要故作冷血无情，处处都透着被生存逼迫出的不协调。可几天之后，这个普通的年轻人忽然真正地冷峻起来，成熟起来。
盯着他看，就像看着决绝的武士拔刀，刀锋刺眼。
他叹息，转身打开了那座棺材，然后康坦一步步后撤。
整个宫殿都微微震动，那柄神圣的剑再一次出现在眼前，这一次它安静了很多，只是从棺材中悬浮出来，上面环路像是浮雕描金，流光溢彩，从不同角度看去会呈现出不同的画面，康坦获得的高山和挽歌已经是无比威严的剑了，可和眼前这把剑比起来，它们就像是平民用的普通铁剑。
不愧传说中秩序之神的佩剑，它那么的古雅美丽，全身上下神秘环路天造地设，简直像是天地孕育出的自然造物。
“当年极北城的教会之争的起因，就和这把剑有关。”迪萨拉轻声说。
不知从哪来的冷风让康坦微微战栗。
“十年前，我们在秩序之墙前聆听神的指示，所有人都听到了秩序之神的呼唤，其实有很重要的一点霍斯没有告诉你，秩序教会十年前虽然是名义上最强大的教会，但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所有的信徒已经很久没有听到秩序之神的圣言了，这也导致几乎所有秩序信徒都难以再进一步。”迪萨拉说，“那天再次听见神的呼唤，我们都感动地痛哭涕流，但随之而来就是这把剑，从天而降坠落在秩序教会的门前，带着燃烧的火焰。”
“秩序之神逝去了？”
“不，”迪萨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秩序之神让我们在极北城建立神的圣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