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审判官
“对我而言有什么好处吗？”康坦淡淡地说，“我已经是超凡者了。”
铁剑压低声音笑，“那你出去喊一声我是超凡者试一试。”
“你应该是成为超凡者还没多少天吧？打个赌，看看你没有我的帮助还能再活几天？”
他不说康坦也能明白。刚才占星已经提醒过康坦一次了。
“你需要我做什么？”康坦警惕地问。
“先自我介绍一下。”铁剑笑着说，“我，西区铁木街审判队队长，布兰奇。”
审判队队长？康坦瞳孔微缩。
“你理解成这条街的警署就好了。只不过极北城已经很久没有那玩意了。”
“我是康斯坦丁，你可以简称我为康坦。”康坦简单地介绍自己，努力不让自己有异常表现。
“很久没见过活着的收尸人了。”布兰奇伸了个懒腰。
他刚才一直按着剑柄，此时松了手康坦才发现剑柄末端是一个圣徽，上面斧头缠绕着抽象的线条，仿佛斧头劈开四射的荆棘。
和秩序教会的标志镜像对称！
这是审判局的标志！康坦的瞳孔骤然放大。
“很敏锐的观察力。”布兰奇注意到康坦的目光看着剑柄末端，“很多人都不会注意这个细节。”
“这代表了什么？”康坦尝试着询问。
“代表了我们和秩序教会是不可分开的。”布兰奇用玩笑的语气说。
一时间康坦并不知道这句话真正的含义。
“来吧，跟我来。”
他们走出酒馆，登上马车。
前排驾车的是一个肌肉扎实的年轻人。
“为什么要找我？”
“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
“因为我是收尸人？”
“不然因为你用灵视到处瞪人么？”布兰奇笑着说。
康坦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可他这也是没办法啊，谁叫他是个瞎子呢？没有灵视总不能靠着鼻子查案吧？
“试着盯着一个人一直看。”布兰奇忽然说，他撑着脑袋打哈欠。大多时候他看起来毫不起眼，甚至有些颓废，可一旦认真起来，他的眼睛锋利如鹰隼，足以把人撕碎。
康坦选中了正在驾车的年轻人，灵视全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
忽然一双有力的手覆盖上自己的肩膀。
下一瞬，眼前忽然涌现出无数血色的河，密密麻麻的像是一团庞大的根系，紧接着眼前一黑，再次重新看见时，年轻人身上忽然映出了无数的血管，强劲有力的心脏跳动，把充足的血液攻击到每一根血管末梢。
“看到了吗？”布兰奇问。
康坦点头。
“恢复正常的视野。”
康坦照做，灵视恢复成和肉眼观看一样的视野。
“错了。”布兰奇严厉地喝了一声，“在脑海里想象自己，勾勒出自己的形象。”
勾勒自己……
一张久未打理的脸在脑海里渐渐勾勒出来，往下是穿着礼服的身体。
随着自我的勾勒，灵视好像也渐渐地收敛，就像沸腾的水逐渐冷却。淡淡的力量从胸口的环路出发，像寒冷的泉水沿着四肢前进。
最后脑海里的人影越来越清晰，清晰到胸口甚至也清楚地刻印着环路。
再次恢复正常的视野，康坦忽然有了一种世界纤毫毕现的感觉。
建筑外墙上剥落的墙皮，骑士们尖锐的骑枪，普通市民们脸上的沟壑，几乎所有细节都好像能够轻易地捕捉到。
“再试着看看你面前的年轻人。”
康坦再次把目光投向年轻人。
之前他几乎只看一眼就分辨出别人身体上各个肌肉的分布以及松紧程度，可现在他忽然内心出现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如果不出意外，这个年轻人将会死于肌肉痉挛。
“恭喜你，现在你才正式地成为超凡者。”布兰奇说。
马车驶过街道，前方的铁门打开，马车驶了进去。铁门里是一个院子，马车停在草坪上。
布兰奇领着康坦走进院子。
康坦没有想到院子里竟然是挖空的，沿着斜坡往下，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陡然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那是一座钢铁监狱。牢房在监狱里两侧一字排开，里面躺着各种散发着恶臭的人。是谁作出这种把监狱放在门口的设计，是想让每一个路过的人都对这座审判局心生畏惧么？
“欢迎来到审判局。”布兰奇笑着说，“当然这是铁木街分局。”
他们穿过牢房，走到密闭的房间里。
墙边成列地放着铁甲，靠着墙以至于不会倒下。布兰奇把一个个坐在桌子上处理文件的人敲醒，然后大笑着带着康坦进入自己的办公室。
“考虑好了吗？”布兰奇云淡风轻地说。
就好像他只是在邀请嘉宾共舞。
但这件事对于康坦没有那么容易决定。他并不算了解审判局和秩序教会之间的关系。
如果贸然加入审判局，甚至会出现被调查背景的情况，一旦出现这种结果，他是无法承担的。
他时刻记着，是自己杀死了圣女。
看见康坦的沉默，布兰奇点点头：“你这样做是对的。这个世界太危险了。”
“在你想好之前，你可以问我几个问题。”布兰奇缓缓坐直，“当然你不用像研究会那里一样付出报酬。”
“你拥有的是什么环路？”康坦直接问了出来。
“呵呵，审判官。”布兰奇揭开上衣，从心脏出发，威严的环路一直生长到他的头部再延伸到双手和腹部，那道夸张暗金色的环路不像收尸鬼那样让人恐惧，而是让人感到煌煌的神圣。
“三阶。”布兰奇说，“每多刻印一次环路就多一阶，最高七阶。”
“审判官有什么能力？”康坦继续问。
“等你做了我的副手，我会让你查阅相关的资料的。”
或许加入审判局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好他在担忧在西区这里没有明面上的身份，如果他能以卢梭的身份在西区活动，以收尸人的身份在暗中行动，这简直太方便不过了。
“不用着急选择，明天我在这里等待你的回答。”布兰奇站起来，“至于为什么是明天，因为再过一天，我需要你帮我研究的尸体就要腐烂发臭了，我可不想我的审判局里全是臭味。”
康坦缓缓吐出一口白气。
忽然面前银光一闪，康坦下意识地接住，一把银色的佩剑进入眼底。
“这把剑拿着，算是送你的第一个礼物。”布兰奇也拔出自己的铁剑。
那把铁剑剑刃已经全部腐朽，难怪布兰奇几乎不会把它拔出剑鞘，这样的烂剑威力可能还不如用红桃木制成的剑鞘。
“这是我姐姐送我的第一把剑。”布兰奇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剑杀人也护己，会送给别人剑的人，一定都把对方的生命看得无比重要，希望他无论去了哪里都能用这把剑保护好自身。”
“明天再来吧，我的姐姐等不了那么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