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副手
房间里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他。
但大家都一致地保持着沉默。
火铳打破了沉默。
“这个问题我可以回答你。你用什么作为交换呢？”
一个契约？康坦犹豫了一下，没有这么回答他。
“极北城十年前的地图。”
通过他们刚才的沟通，康坦看出来了极北城的地貌在这十年应该是有不小的变化。
本着不暴露自己完美契约的能力，康坦选择了这个身上为数不多有价值的信息。
火铳善意地笑了。
“这个交易没有达成。”
他话语刚落，占星就立马开口抢答了。
“我可以回答你。”
占星也知道这个信息？
“请你们研究会结束后再去完成交易。我相信各位的诚信。”
他出于什么敢相信在座的诚信呢？康坦和铁剑之间甚至没有任何沟通，就被喊来参加这个集会了。
难道火铳一直在暗中观察他？
听他的声音年纪很大，康坦不记得身边谁会和“火铳”这两个词有联系。
之后的内容康坦几乎没什么兴趣，低着头整理自己的思绪。
火铳什么都不说，只是微笑着听，他并不像这场研究会的参与者，倒像是一顿晚餐中的陪客。
最后结束时，占星才领着康坦往这个空间的深处走去。
起初康坦以为这个空间很小，可越往深处走，越进入黑暗，就越发现这块空间的广阔，那些看不懂的徽章和符号就密集，只有疯子才能雕刻出这样的“环路”。
直到一盏烛灯照亮了一块圆形的区域。
康坦看着占星走进去，像融化了一半小时在有光的区域。
跟着走进去，只是忽然觉得世界都安静下来，静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站在光下，我们就和其他人隔绝开来了。”占星的声音很清脆，“我要确认你的地图。”
无可厚非。康坦点头从胸口里取出泛黄的纸张，摊开在占星的面前。
占星的呼吸明显沉重了一些，裹在黑斗篷下的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忍耐。
“你的回答。”康坦收起地图。
占星沉默了片刻，恢复了干净平稳的声音。
“秩序教会有四条环路，分别是骑士，火枪手，审判官，教士。”
和秩序教会的内部结构有一定的相似之处啊。
康坦点点头，递给占星地图。
占星收起地图，“你从哪里得到这张地图的？”
“这个问题你愿意付出什么作为交易？”康坦淡淡地说。
再次沉默了片刻，占星低声说，“西区铁木街十一号，你随时来找我。”
从康坦身边侧身离开时，占星最后停了下来，话语里同时带着笑意和警告。
“你是收尸人吧？下次记得不要随便开着灵视看人，收尸人看人真的很冷，让我感觉就像个尸体。”
康坦愣了一阵，神色渐渐变得凝重。
他的灵视最开始是圣女给予的，在刻印收尸人环路后，却有了不同的效果。
如果占星不是在调戏他的话，那么他这一天只能说是幸运，没有在西区碰到其他超凡者……不然恐怕早就命丧黄泉了。
看来以后还是得经常当瞎子了。
重新走出有光的地方后，康坦以为会回到篝火旁，却猛然发现自己再一次站在了酒馆里。
面前的老头慢悠悠地擦着酒杯，酒馆里烛光昏黄。
“两杯马提尼。”
推门而入的黑衣人，腰间别着一把铁剑，一屁股坐在吧台里。
“契约？”
黑衣人指尖摩挲铁剑的剑柄，就好像那是情人的脸颊。
“铁剑？”
康坦低声回应，默默地坐到铁剑的边上。
端起面前的马提尼，康坦依旧保持着谨慎，只小小抿了一口。
只是一小口就已经让康坦感觉像是一团火滚进了胃部，忍不住皱眉。
“放轻松。”铁剑缓缓地喝干了马提尼，“我只是想来见你一面而已……看看你是不是一个有用的人。”
他取下了帽兜，浑身上下透着浓烈的酒气，简直就是个潦倒的醉汉。
腰间的铁剑剑柄生了锈，但剑鞘却意外的精致，很难说这样的武器搭配是什么选择，准备把铁剑当成棍棒来用吗？
“你在查连环杀人案？”康坦问。
“那不是连环杀人，是不同的人在按照同样的规则在做事。”铁剑很明确地说了出来。
“不同的人？”康坦重复了这四个字。
“我调查了最近三起杀人案，每一起都死了至少二十人，除了第一次，剩下的两次都没有尸体留在现场，只有第一次我的姐姐死在我面前……她的尸体被我抢了出来。”铁剑的声音很低，语速很缓慢。
“为什么这么断定是三个凶手？”
“我的能力。”铁剑低声说，“你是收尸人你能看到死人的记忆，你应该会明白我说的。”
他的意思是他的能力和收尸人有相似之处？
“杀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铁剑摇摇头，“我看不出来。太随机了，无论是发生的时间还是地点，几乎没有一点规律。我甚至排查过每个人的人名和生日，也没有找到线索。”
如果只是随机的……没有任何逻辑……
康坦心里微微一动，以前他在教人画画时也喜欢在最开始画一些没有逻辑的线条。左画一条，右画一条，让整幅画看起来杂乱无章没有一点逻辑，然后再一笔一笔把它变成一幅大作，跟在旁边观察的学徒无不震惊，惊叹起笔的乱竟然导致了落笔的美。
靠着这功夫，他忽悠到了不少来学画画的傻子。因为他知道最开始那几笔本来就是瞎画的，油彩这种东西总能一层盖住一层。
“是不是有人在掩盖什么，他们真正想做的还没有被发现？”
铁剑愣了一下，扭头看了康坦一眼，心中微微颤栗。
他丝毫不怀疑康坦的言论，因为这个谜底太过简单。
简直就像摆在谜面上，一旦说出来就好像再正确不过。
他喝下杯底的酒：“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研究会。毕竟谁会答应一个奇怪陌生人的请求。你应该才成为超凡者不久吧？”
他目光炯炯，“做我的副手，我带你进入真正的超凡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