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忆往昔前世今生
你道王佑为何对贾珍恨之入骨,不惜冒着风险做下如此大案?
只因他本非这方天地之人,而是新世纪的一名普通打工人。那日熬夜加班累了,趴在桌子上睡了会,醒来就成了宁国府一个养马的下人,发着高烧、浑身无力的躺在杂乱逼窄的屋子里挺尸。
正疑惑的时候,大量的记忆碎片仿佛从虚空之中而来,一窝蜂的涌进大脑,像是幻灯片一样,快速闪过。
原来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名字也叫王佑,神京人士,家中排行老二,上头还有个哥哥。
王父因欠了赌债,将十岁左右的前身卖到宁国府换取盘缠,带上妻子和大儿子奔金陵老家躲债去了。
前身生的身材匀称、面容憨厚,邀天之幸成了贾蓉身边的小厮。
宁国府武勋传家,族中子弟还保留着骑射的传统。贾蓉作为继承人,自然也要跟着教习学些舞枪弄棒、骑马射箭的本领。
可他一个纨绔子弟,怎吃的了练武的辛苦,作为随从的王佑便要时时替主子分忧,故而仅仅两三年的工夫,便练的弓马娴熟、武艺精湛了。
但他天性腼腆,不善言辞,且性格有点执拗,故而被人排挤,十三岁那年被寻了错处,打发到马厩去了。
前身的性格本就孤僻,自此便不与人交往,每日尽跟马儿相处,更视马为友,越发的偏执起来。
前些日子,贾珍外出会友,酒后不慎跌落坐骑,摔了个七荤八素,被友朋们好一通取笑。
他不免恼羞成怒,回府后便要杀马泄愤。
那前身爱马成痴,壮着胆子劝了几句。
贾珍在府中作威作福、独断专行惯了,忽见一养马小厮竟敢顶撞自己,直气的浑身颤抖,连连喊道:
“反了!反了!还不将这忤逆犯上的奴才绑了,打死勿论。”
周边的随从赶忙将人捉住,结结实实的打了一顿板子,直打的他皮开肉绽、奄奄一息。
前身挨了顿毒打,马儿也被当着面杀了放血,他是又急又气,又心疼又愤慨。
得罪了宁府主人,家仆中又无真正相好之人,故此受伤后未得到妥善的医治和照顾。
他的伤口很快流脓感染,整个人也发起了高烧。
就这样挨了几日,马厩管事见他出气多进气少,这才急急请了大夫,可惜此时前身已病入膏肓,任谁也无力回天了。
少年短暂又可怜的人生回忆,化作幅幅画卷一一展现在王佑的脑海之中。
那种感觉如同重活一世般漫长,又如白驹过隙,一瞬即逝。
等他终于将全部的来龙去脉了解清楚后,所有关于前身的记忆如大海退潮般涌回到脑海深处。
王佑愣愣的躺在榻上,一时间难以接受穿越的事实。
一阵强烈的心悸突然袭来,他的大脑如同裂开般疼痛难忍,一股玄之又玄的感觉浮现在脑海之中。
他无法形容那是种怎样的感觉,但却能清楚的知道,这应该是一个少年灵魂消散前最后的执念。
“寻到贾珍,报仇雪恨!”
“找到母亲,堂前尽孝!”
王佑犹豫片刻,终是下定决心,心中默道:
“这些事我应了,你安心去吧!”
一念至此,突觉脑中一片清明,那种心悸的感觉顿时无影无踪,唤作王佑的少年终是彻底消散了。
仿佛是打破了枷锁,一股暖流从丹田起,慢慢游走过全身,整个身体暖洋洋的,如同浸泡在温泉之中。
莫非是传说中的金手指,王佑赶紧召唤起系统来,可是任凭他千呼万唤,方法用尽,也未得到任何响应。
“难道拿的不是系统文的剧本?”王佑有点沮丧,心中暗暗自嘲。
忽的一声马嘶隐隐传入耳中,他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体好像发生了些神奇的变化。
那种沐浴温泉的感觉渐渐消失,整个身体此刻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之前的伤疼早就无影无踪,蓬勃的力量充盈着四肢。
耳聪目明、孔武有力,这是王佑对自己现在状态最直观的感觉。
似有似无的对话声飘来,他忙竖起耳朵细细的听着,顷刻间,一种音量调大的感觉出现,清晰的声音仿佛人就在身旁。
原来此时已是掌灯时分,贾珍外出和几个故交好友痛饮了几杯,回来时只觉头重脚轻、腹中荡漾。
因而在东角门入府下马后,吩咐左右随从小厮,今晚安歇在外书房,并通知妻子尤氏,关门闭园,勿以他为念云云。
对话声很快便消失了,一阵脚步声和马蹄声后,外面渐渐安静下来。
王佑不再认真去听,那种玄妙的听觉状态随即褪去。
此时的他亢奋异常,虽然没获得系统,但这副身体的变化明显便是穿越带来的福利了。
未点灯的房间里光线昏暗,但王佑却能够轻松的看清楚周围的事物。
他摆了个拳击的架势,猛的全力向前挥出一记直拳,只听“嗖--”的一下,速度之快,竟然压缩的空气发出声响。
王佑心中默默估算了下,这一拳的威力击毙一头牛都使得。
“超强听力、超强视力还有超强力量,这是终极简化版的超人啊!”
王佑立时便有了生存下去的底气,开始细细思量以后的道路。
继续为奴为婢肯定不行,逃离宁府,投身广阔天地才能大有作为。
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答应前身的事情,应该尽快完成,这样念头才能通达。
“逃离宁府后,报复贾珍就有所不便了!”
“还好他今天睡在外书房,那里离此地不远,且在二门之外,自己小心些行事,应该问题不大。”
正所谓胸怀利刃、杀心自起,王佑变强之后,竟然一刻都不想耽搁,立时就要把因果了结。
这才有了先前夜探书房、鞭挞贾珍之事,只是未曾想竟如此顺利。
直到混出城门,远远的遥望神都,王佑仍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前身第一个执念就那么轻松解决了?”
这正是“淫贾珍鸡飞蛋打,莽王佑逃出生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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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宁国府。
四个小丫头子或捧面盆、或捧痰盂、或捧面巾,在小书房院门前一字排开。
贾珍的贴人丫鬟越众而出,轻扣门环,不想门儿“吱——”的一声开了个缝。
那丫鬟惊讶了下,心下暗道:“老爷身边的人越发没规矩了,晚上安歇竟然没关院门。”
及到推门进来,这才发现整个院子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可是奇了,怎么外面没有伺候的小厮?”
这丫鬟不便多想,领着众小丫头子匆匆来到书房前,果然门也是虚掩的,待她推开之后,往里面这么一溜瞅。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