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危选择
随着越来越多血精草冒芽，广场上反而没了声音，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检查着自己的血精草。
它的形状、颜色、气味以及最重要的……高度。
王河身前的红土方坛中，约一指长晶莹剔透如血玉的血精草嫩芽看着喜人，王河更是从它身上感受到一股模糊的饥饿之意。
其他人可能还以为会是错觉，但王河配上听到的灵植反馈，他可以确定，这是真的！
“啊，好喜欢旁边这个人啊，喜欢他的气味，想要他的灵液，想要他的血液，可明明再吃就会坏了身子，为什么还会感觉很饿很饿，还能吃很多的感觉呢？好想吃血液啊，忍不住，完全忍不住……”
王河心中颇有几分怪异，灵气不足他能理解，但这血精草到底是要更多血液还是不要啊？
王河下意识再次看向旁边的木知经，想看看他是如何做的。
但木知经此时却一脸凝重地看着他的血精草，没有其他动作。
倒是在木知经右侧的修士正一脸欣喜地再次运转起血雾引，想要再次给血精草喂养一次木蛇精血。
王河按下想要做些什么的冲动，这一日时时关注血精草的反馈，他很清楚这一反馈很可能会持续一段不短的时间。
“看看其他人的情况再动，我能微操，优势在我！”
就在王河看到好几个修士都已经动手施展第二次血雾引时，又是一声带着灵压的重喝打断了所有人的动作。
“都停下手中的动作，关于血灵植天赋的第一次评估开始。”
是监督者赵玄旭！
王河立刻收束心神，只见赵玄旭从储物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透明圆环，输入灵力后飞到右侧第一个红土方坛中圈住了血精草。
正当王河满心疑惑看着圆环绽放红光缓缓升起时，赵玄旭的声音适时响起。
“这是师父请到一位离火宗高人炼制的一阶中品法器，血灵环。”
“它只有一个作用，就是测定环中红光扫过之物的血气和灵力，正好适用于各种血灵植的初期培育。”
随着赵玄旭解释完血灵环的作用，刚好血灵环完成了第一株血精草的检测，显现出一蓝一红两道不同的光柱。
“蓝光代表灵气，高七寸，以七寸为标准，普通。”
“红光代表血气，高五寸，以七寸为标准，残缺。”
“高度两寸，以两寸为标准，普通。”
“高穆山，评定为丁等，提问次数减少一次。”
被点名的高穆山更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嘴巴颤抖着张合几下，却不敢多说什么。
平静的宣判让众人心都提了起来，高穆山的血精草看起来也不差，竟然只得了一个丁等评定，减少了一次提问机会？
虽然提问机会的价值对不同人而言并不相同，但也是一个可以侧面衡量血灵植培育天赋的标准。
赵玄旭却没管小广场内众人的骚动和不安，直接操控着血灵环套在第二株血精草上。
一阵红光闪烁，赵玄旭平静的声音再次报出让人不安的结果。
“灵气残缺、血气普通，高度残缺。柯乘风评定为丁等，次数减一。”
又是一个听起来毫无希望的结果！
王河大概扫了一眼，灵气血气看不出来，高度上除了木知经培育出来的比较高一点外，其他人最多只能拿个普通的判定。
他的心突然一跳，一个不好的猜测蓦然浮现，“该不会最后直接十人都不成功，直接团灭了吧？”
但随后他又产生了新的疑惑，“其他人暂时还不知是何原因，但起码木知经和向定真是抱着必成的信心来的，如果他们都不行，肯定是风老怪定的标准太高了，那这场试炼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第二株血精草后又接连两株血精草被判定为丁等，而血灵环终于在王河有些紧张的注视中套上了木知经的血精草。
“如果……如果木知经的血精草也被判定为丁等，那这个试炼肯定有问题，我得想办法逃离了！”
赵玄旭一直冷硬如冰的语气终于有了一丝变化，黝黑的脸上也浮现一丝笑意。
“灵气蓝光八寸，良好。”
“血气红光一尺，优秀。”
“高度三寸半，优秀。”
“木知经，评定为乙等，提问次数增加一次。”
看着木知经枯黄的面上浮现笑意，王河心中的紧张也消散大半，“看来还是有真要收徒的意愿的，不过木知经的血气为何会有一尺这么多？我看到第二个练气三层的柯乘风施展出来的血雾团也是人头大小，竟然只得了一普通的评价……”
“果然不愧是研究血灵植多年的修士，接下来摸着木知经过河的策略不能变。”
王河心思几转，面色保持镇定地看着血灵环终于套到了他的血精草上。
红光流转，赵玄旭却微皱眉头迟疑了一下。
“灵气蓝光五寸，残缺。”
“血气红光一尺一寸，完美。”
“高度两寸，普通。”
“王河，评定为……乙等，提问次数增加一次。”
王河松了口气，在评定前他也不知自己催出的血精草到底怎样，现在看来起码总体还过得去！
相比王河的放松，其他人则是反应激烈。
木知经豁然转身，枯黄脸上的笑意还未完全收敛，与不可置信的神情交织在一起，有几分扭曲吓人。
而右侧远处四个被评为丁等的四个修士更是看着王河那平平无奇的血精草满心疑惑和不服，甚至练气三层的柯乘风嘴都张开欲喊了，却及时停了下来。
这让王河有些遗憾，他还打算看看有人闹起来的话，赵玄旭会是什么反应，能让他更了解这次试炼。
对着木知经善意且柔和地笑了笑，王河转头看向在他之后被检测的向定真。
“灵气良好、血气良好，高度普通。向定真评定为丙等，次数不变。”
向定真松了口气，又忍不住看向王河。
“王河的血气凭什么能达到一尺一寸？”
这个问题几乎在所有在场修士的心中翻腾，唯有向定真有些猜测。
他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些悔意，如果之前王河劝他在刚刚埋下灵种时多用一次‘血息浸种’时他照做了，现在他的血精草会不会也能达到气血优秀的水准？
甚至比起明显灵力和法术有缺的王河，他能做得更好？
向定真看向王河的动作使得他正好与同样看过来的王河四目相对，他下意识嘴角咧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完全不似之前把自己当成人师时端着的微笑。
王河自然也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善意，笑着隐蔽指了指前方，示意向定真多关注后面的评定。
后面的评定的四人并无惊喜，倒是有惊吓。
一名为胡自松的练气二层修士获得了丙等评定，另两名评定为丁等，最后一名为卫达朝修士因至今未能施展血雾引不仅被扣除了两次提问次数，还直接被下达了死亡通知。
“今晚子时，如果你仍未施展出血雾引催芽，我会直接引动你心脏处的嗜血藤印。”
全部完成评定后，赵玄旭收起血灵环，重新露出如老农般的笑容。
“王河、木知经你们不错，遇到问题记得来问我，卫达朝你自己多想办法。”
但这个笑容看得王河心头发寒，如果他没能成功，或者接下来哪个法术出了差错，就会在下一瞬间被判死刑吗？
几乎是就悬在头顶的利刃让几乎刺痛了所有人的神经。
包括成绩不错的向定真和木知经，特别是木知经，此时看着王河的眼神闪烁不知在计划着什么。
卫达朝满面惨色，他本以为自己灵植天赋不差，想来搏一个前程，没想到直接被卡在了法术关卡！
“卡在……卡在法术。”
心底呢喃着，卫达朝突然灵光闪现，之前的王河不也卡在法术上连一个血息浸种都施展不出来，现在不也是他们这群人中评定最高的之一？
他在子时之前还剩下一次提问机会！
卫达朝目光开始在三人之间游弋，王河、木知经和向定真，心中暗自评估着。
“王河……虽然血雾引看起来效果最好，但说不定是运气好，不稳妥。”
“木知经，一直说自己有多年经验，但看着就不善言辞，说不定会随便教两下敷衍我。”
“向定真，虽然不出众，但连王河他都能教好，看起来也心善，稳妥起见等下先去问问他！”
而就在众人心思百转之际，赵玄旭却轻咳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后高声直接宣布第二次考核立刻开始。
没给王河等人反应时间，赵玄旭蕴含着灵压的声音直接抛出了一个问题。
“诸位，血灵植一道看重修士与灵植之间的联系，这一次主要考核主要是看你们与血精草之间的感应。”
“问题就一个，十息时间之后回答。你们通过感知觉得现在的血精草还需不需要再加木蛇精血？”
修士们立刻各出手段，或是灵力弥散全身增强感知，或是运转法术直接尝试感应，亦或者头贴着血精草嫩芽闭目感知。
王河就是最后一种样子，只不过他是在细听灵植反馈而非感应。
“啊，刚刚的红光弄得我好痛，如果能来一点灵气或者血气就不痛了！好想更多血气，完全忍不住，如果现在我能浸泡在血气中，一定会狂吃不止……但这样好可怕，好可怕！”
王河纠结着，到底是要不要加木蛇精血进去？
如果他语文还算及格的话，血精草本身的“意识”是不想要的。
但血精草的本能却是非常想要！
而且还要考虑刚刚血灵环检测弄出的损伤……
“停！现在立刻做出选择，再加的在背后张开右手，不加的在背后张开左手。”
冰冷的语气打断了王河的纠结，他深吸一口气在背后张开了左手！
血精草本能和检测所伤其他人都能感受得到，而血精草的声音反馈却只有他知道，既然前面的最高血气结果已经验证了反馈有效性，此时就更要相信它！
王河越想信心越足，左右瞥了一眼，各人脸上大多忐忑，唯有少数几人满脸自信。
一息之后，赵玄旭直接报出四人名字。
“王河、柯乘风、……”
王河乍一听还没什么，但后面加上了柯乘风和另类带两个刚刚评定丁等的修士后，他心中就不可抑制地涌起不安。
而赵玄旭下一句更加冰冷的话也直接让他心头发闷。
“你们选择……错误！扣除一次提问次数。”
“接下来的评定在明日午时，内容和第一次一样。”
结果公布，另外五人松了口气后几乎都将目光投向王河这个刚刚独一档的胜利者。
好奇、轻松、轻蔑、嘲弄……
王河此时却注意不到这些视线了，他心中的思绪远比其他人猜地还要复杂。
这不仅是一个问题的事情……
“错了？怎么会错的？”
“是反馈出错了？”
“还是赵玄旭他错了？”
“那我接下来还要不要依据反馈心声来培育血精草？”
纷乱的思绪最终化作一个念头，“我要尽量搞清楚其中缘由，还有最后一次问题的机会……”
王河压住现在就马上去问的冲动，“不急一时，此时去会戳穿自己刚刚所言没有提问机会的事情，还需要再整理一会思绪，不能冲动……”
然而王河能压住心中冲动，提问次数一减再减的柯乘风却忍不住了。
自认灵植一道天赋过人的他觉得一切都出了问题，再这样下去就是慢性死亡！
柯乘风快步走到赵玄旭身前匆忙行了一礼，“赵师兄，我还有一次提问机会。据我所学灵种在初次萌芽后都需要留给它一段时间去适应，此时再加入更多木蛇精血的话，它不仅不能吸收，反而会出现现象，我按此选是出了什么问题？”
王河心中微动，这柯乘风所言倒是与他的猜测一个不搭，但正好问出了他想问的问题！
赵玄旭面无表情，“血灵植一道与其他灵植法不同，需要更多关注灵植本身的反应。”
他扫视一圈，声音终于打破了平静有了一丝提高，“要么你就是没感应到速生血精草的饥渴之意，要么就是你成见太深，这都会将你带入死亡。”
赵玄旭说完之后闭上了眼见，留下陷入沉思的众人思考其中含义。
王河心中却是惊喜异常，“如果说我的外挂没问题，而是是赵玄旭本身没有发现血精草更深层次的需求的话，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可这又该怎么去验证？每一步都可以说是决定身家性命的，不能莽撞……”
正在王河沉思时，他肩膀突然被轻拍了一下，转头看去，是向定真。
“王道友，我们都在给血精草再加木蛇精血了，你可别思索太久误了大事！”
王河这才惊觉周围的人都已经在准备下一道血雾引法术了。
谢过向定真的提醒后，又一个选择摆在王河的面前。
是顺着有极大可能成立的猜测不给血精草再加精血，还是顺着赵玄旭的意思继续增加精血供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