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清空弹夹
2005年，洛杉矶街头的一家超市内。
“啊啊啊啊啊！！！！”
“啪”
在一个从里到外都是黑色的蒙面老哥扣动手枪的扳机后，响彻整个屋子尖锐高音戛然而止。
不止如此，这个人还对着地上倒在一起的男女尸体狠狠的啐了一口。
“真特么不长眼。”他嘟囔了一句，然后便跟同伴汇合，加紧搬运着他们的战利品。
“一，二，三。”
杜乔蹲在角落，尽可能的蜷缩自己的身子，免得让这三位正放肆零元购的老哥注意到自己。
‘草特么的，持枪抢劫一家小超市，还打死了两个人，这三个傻逼是脑子里进了屎吗？’
作为打造了风靡加州的‘直升机直击警匪追逐’的杜乔，他一眼就看出了这场零元购的诸多不专业之处。
首先，他们选择了下午，这可是LAPD警力最充沛的时候。
其次，他们用来逃跑的车也是花里胡哨的，即便在密密麻麻的车流中也能一眼看到。
最后，他们千不该，万不该开枪打死那两个无辜的路人。
因为这意味着LAPD只要看到一点异动，便能合法合规的使用高级火力。
要知道，依照那群警察为了自保什么事都做出来的风格，这几乎就意味着死亡。
虽然这三个人在杜乔眼里已经是会移动的骨灰盒，但他又缩了缩自己的身体，免得在LAPD到来之前挨了枪子。
同时，偷摸把手伸进了怀里，解开枪套，握住一个硬硬的家伙。
没错，杜乔并非毫无还手之力，怀里这把据说原身生父用过的M1911，自大学便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纵然枪法稀烂，但如此近的距离，抢先开枪换掉一个还是没问题的。
但作为一位守法市民，杜乔心里完全没有所谓见义勇为的想法，毕竟刚刚那个男人和他女友的下场，就是最好的样板。
只不过——
‘今天这枪怎么有点烫手啊。’
杜乔感受到那滚烫的温度，下意识的低头看了一眼。
原本通体黝黑的M1911，此时居然散发着柔和的金光。
‘卧……’
没等杜乔脸上露出震撼的表情，他的眼前便是一黑，意识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求求你，不要杀……”
“啪，啪，啪，啪。”
手枪的主人连续扣动扳机，让乞求的男人闭上了嘴，随后他抄起一旁的汽油浇了上去。
“轰。”
火焰翻滚，杜乔感受到了扑面而来的热意。
“你这不合规矩，卡里斯。”一旁的人念叨了一句，“应该先点火的。”
卡里斯？
杜乔愣了一下，他依稀记得，这好像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的名字。
“曾经都是兄弟，给个痛快吧。”
画面一转。
餐桌旁，一群人正在进行餐前祈祷。
“感谢上帝……”
待结束后，杜乔借着男人的视角，看清了周围人的样貌。
其中只有一个中年女人，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那应该就是辛辛苦苦拉扯杜乔长大，贝拉奶奶年轻时候的样子了。
“最近那群內哥儿十分活跃，他们背后的血帮接管了东湾区的所有白面生意，赚的盆满钵满。”
一个声音从右侧传来，引起了餐桌上的议论。
在一番喧嚷之后，坐在主座的老人敲了敲桌子。
“博南诺家族严守主的教诲，不会涉及毒品生意，但倘若有人威胁到我们，那他们必然会遭到雷霆般的打击。”
“没有活人，能妨碍家庭的生意！”
画面再次流转，杜乔跟随着自己父亲的视角，看到了各种劲爆的场面。
飙车，谋杀，黑帮火拼，卡里斯对待敌人可不像对待他的兄弟那般仁慈。
与用冲锋枪把对方打成筛子相比，他更喜欢使用自己加了料的土制炸弹，直接帮对方省去火化的流程。
同样的，杜乔也看出了博南诺家族的逐步没落，几次投资失败让它元气大伤，最终在一次经济衰退中分崩离析。
最后一个场景。
与之前不同的是，卡里斯跪在地上，身后还放着一个婴儿车。
持枪人的视角有些模糊，但杜乔隐隐感觉到，那个婴儿就是自己！
“真是可惜，我明明非常看重你的，卡里斯·博南诺，但你为何屡次拒绝我的好意呢？”
持枪人的声音很低沉，其中夹杂着真切的失望。
卡里斯死死咬着牙，唇角渗出鲜血。
“放过我的孩子。”他低下了自己的头。
“放宽心，我只是严苛，并非嗜杀。”
“啪！”
记忆到此结束，杜乔的视线重新聚焦。
M1911上的金光已经散去，但此刻的杜乔，却感觉这把手枪如臂指使。
不止如此，如何保养这个老古董，如何改装车辆，以至于如何用硝铵做一些小礼物，这些知识，此刻都出现在杜乔的脑海里。
重生至今已25年，跟贝拉奶奶和表兄丹尼尔一同长大的杜乔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孤儿。
‘自己那个便宜老爹居然还是黑手党？’
杜乔对此有些无语，不过都二十多年了，尘归尘，土归土，这些过去的爱恨情仇早就消散于时光长河之中。
况且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一个悍匪似乎是察觉到了杜乔的存在。
这个蒙面內哥儿走近想要观察一下情况，跟突然抬头的杜乔对上了眼。
王牌主持人的直觉，让杜乔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出了错愕。
而刚刚获取的记忆则在提醒他，如果再不把枪掏出来，自己恐怕就要跟那个男人一样，成为新闻里的一个数字了。
杜乔的手，远比对方要快的多，手枪的保险也在刚掏出来时就已关闭。
“啪啪啪啪啪啪啪！！！”
七发子弹在不到一秒半的时间全部射出。
两秒之后，三下几乎重叠在一起的，沉重沙袋跌落在地面上的声音传到了杜乔的耳中。
“LAPD！”
在路人报警十五分钟后，洛杉矶县警终于姗姗来迟。
数辆拉着警笛的警车将匪徒开来的本田团团围住，确认里面没有人之后，所有警察把目光死死的钉在超市的出口。
“放下武器，走出来，让我看到你他妈的手！”
瑞利警探躲在车后，大声向超市连续喊了几遍，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一皱眉头，指挥着几个警员，从超市的两旁包夹过去。
超市里寂静的可怕，但地面上肆意流淌的鲜血，与那五具毫无动静的尸体，证明这里刚刚绝对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枪战。
看到那三个躺在地上，跟报警电话中描述完全一致的纯黑小伙，还有旁边两具白人尸体，瑞利警探一愣。
难道有热心好市民跟匪徒同归于尽了？
他的脑海里已经想象出今天晚间新闻的头条标题会是什么。
《洛杉矶县警出警缓慢，多名无辜市民受害》
特么的，就不能好好蹲在那里，安生一下么！
瑞利警探暗骂一句，随后一摆手，示意其他几人跟着，自己则是一马当先，踏进了血泊之中。
出乎他意料的是，一个把手枪远远放到一旁，以极其标准的姿势趴在地上把手背着举起来的家伙，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我的手里没有武器，监控录像可以证明，刚刚三个暴徒企图对我的生命造成威胁。”
“为了保护自己，我行使了法律规定之内的自卫权。”
“如果必要，我要首先和我的律师进行联系！”
杜乔以极快的语速，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话，逐字清晰的传到了在场每一位警察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