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蓝海阁守岸人
货郎如愿离开了。马亿带着价值十两的字画，与陆延一同风风火火地回到知州府后，第一时间找到了自家老爹。
“你说这字画是谁写的？”
知州马道成看看自家小儿子，看看字画，不禁眯起眼睛。
“当然是您的儿子我了。”
马亿喝着茶，面色坦然。
“我看倒有可能是陆延那小子帮你的！”
马道成气得吹胡子。
就这字画上的东西，再给自己几百年都不一定能写得出来。
何况自己家里这个不学无术的小儿子了！
听到这话，陆延连忙摇头否认了。
“爹，孩儿这段时间收罗了各个大家的名作，每日都在刻苦学习，我已经不是之前的我了。”
马亿趁机赶紧说道。
此话落下，马道成摸了摸胡须，沉吟了半天，才问道：“这字画真是你写的？”
“老爷，小公子这些时日学习的确都极为用功。”
陆延适当地帮马亿说话道。
“你看看，我早让你好好学习你偏不听，你现在不过努力了多久便能写出这样的字画，如果早点努力——”
马道成大喜。
“好了爹，现在是不是可以带孩儿去见见那个画千秋了？”马亿眼睛亮了，“我已经给他备好了一大车字画作为见面礼。”
“你小子果然还惦记着这个呢。不过他要是看了你这字画，搞不好还真会把那个名额给你！”
马道成抚掌笑道。
画千秋这个人不爱财不爱权，只爱好诗好画，天下八大家的名作画千秋皆有收藏，若是寻常字画，自是很难入画千秋眼了。
幸得这幅字画不简单，定能博得画千秋一笑。
于是马道成当机立断，带上自家小儿子坐上了马车，直奔画千秋的别院而去。
这座别院草木繁多，十步一景，恰好地将俗世的喧嚣隔绝在外。正随主人，颇为雅致。
片刻，那一车子的字画便作为见面礼被献给了别院的主人。
“除了这些字画以外，犬子也有一份拙作，想要画仙师帮忙提提建议。”
见画千秋心情不错，马道成立刻凑上前说道。
“哦？快拿来看看吧。”
画千秋点了点头。
听此，马道成给了自家小儿子一个眼神。
“拜见画千秋画仙师，祝画仙师年年有画，岁岁有诗！”
马亿见此，立刻拿起字画上前，恭恭敬敬地朝画千秋行了一礼。
“嗯。”
画千秋微笑着回应。
“还请画仙师指点”
马亿说着便双手将字画呈上。
“画仙师，听闻你们蓝海阁一年一次招收新弟子的大选快开始了？”
马道成看画千秋接过了画，眼珠子一转，故作不经意地问起。
画千秋没有否认。
“不知犬子可有这份仙缘入你们蓝海阁？”
马道成试探着问道。
马亿期待地望着画千秋，然而后者并未立即回话，只是微笑着打开了字画。
“这字……”
画千秋眼里放光，轻轻地发出了一声惊叹。
“这字画如何？”
马道成紧张得手心发汗。
马亿也紧张了。
“妙极！”
画千秋哈哈地笑了，“今日知州带来的字画里，最令人满意的画作，当属它了。”
马道成和马亿都松了口气，跟着笑了。
接下来画千秋笑容却敛了起来，话头一转，“但可能要让你们失望了，在下两年前，便已经离开了蓝海阁。”
马氏父子听着，表情越来越呆滞，逐渐失措，最后眼神黯淡了下去。
毕竟，蓝海阁不收闲杂人不收外人，只收守岸人，只收在任守岸人推荐的备选弟子。
画千秋忽的又笑了，“但在下来到此地后多受知州的照拂，今日又收了这样多的字画，是薄情不得，也见不得你们徒劳。”
听闻这话，马氏父子当时就眼睛又亮了起来。
“名额之事，阁中师弟师妹甚多，总有人能帮忙的。不过——在下有一个请求。”
画千秋收起字画。
“画仙师请说！”
马道成急忙说道。
“希望你们能为在下，把这幅字画真正的作者带过来。”
画千秋微笑。
听到这里，马氏父子都不禁身体抖了下，有些腿软。
……
此时夏归云刚从卖货回来的货郎口中得知字画大卖的事。
“你说卖了多少？”
夏归云怔了怔。
“十两！你没听错，真的卖了十两银子！”
货郎大笑。
一旁的夏折雪也惊了，“天呐，这样一幅字画便卖了十两？”
“归云哥这字画值啊。但那个知州的小儿子有点抠门，刚开始还不想给十两。还好我走南闯北见多了这种人。跟你们说，这种有钱的买家，就是不能太惯着了。”
货郎抱着双臂，说道，“不过那个小儿子拿钱的时候还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什么话？”
夏归云疑惑。
“那个小儿子说，这画卖给了他，便是他的了。以后如果有人问起，也必须说那就是他写的。”
货郎回忆着说道。
“原来如此。总之这次谢谢了。”
夏归云点了点头，将桌上的银子分出了三两银子推给了货郎，“这些你收着吧，今后我想麻烦你继续帮我卖字画。”
“分我这么多？”
货郎震惊。
“辛苦费。”
夏归云笑了笑，这还是跟上辈子那个爱画饼的老板学的——适当的给点辛苦费和甜头，对方会更卖力地帮你干活。
“嘿呀。归云哥你也太客气了。没问题，以后你只要有货，我都可以帮你卖。”
货郎倒也不推脱了，爽快地收下银子。
但说完，又想起似的，有些尴尬地摸了摸头，声音变小了，“不好意思啊归云哥，我这……我突然想起来这次回来，只能呆两天，明天下午就得走了。上京城那面还有点事——”
上京城？
夏归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下，这正是大梁天子所在之地，也是大梁最繁华的地带。
“你要去上京城那不是正好吗？”
夏归云忍不住笑了。
此话落下，货郎和夏折雪都是愣愣地瞧着他。
好在哪儿？
“上京城那边爱画的富贵人家想必更多。如果可以，给我一天时间，我尽可能多写多画，到时候你便拿着字画去上京城卖吧。”
夏归云不急不缓地解释道。
“诶？这主意不错啊。放心归云哥，我会替你好好宰那些有钱人的！”
货郎拍着胸膛，振声道。
又畅聊了一会，夏归云便离开了房间，是去水井边上打水，要把自己弄湿。
接下来天气会越来越热，时常这般，倒也能解暑，会凉快不少，等天气热了，还会流汗。
他感觉现在春夏交替的天气才是最郁闷的。
等把身上完全打湿后，他便走回了房间，但刚走到门口，正好瞅见便宜姐姐把什么东西交给了货郎。
“放心吧折雪姐，我会把它送到那个人手上的。”
货郎把那样东西收了起来，略有些小心。
“嗯。麻烦你了。”
便宜姐姐轻轻点头。
看到这一幕，夏归云微微愣住，那个人？那个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