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埃比恩教授
鲁贝多看到埃比恩教授的模样差点吓了一跳，他的面容瘦削而苍白，眼窝深陷，简直就像一具干尸一样。
“怎么回事？埃比恩教授，你怎么是这副模样，简直像是许多天没有进食一样。”
埃比恩教授推开了斑驳的木门，一手将鲁贝多给拉了进来。
“咳咳……”刚一进门，一股厚重的书香味和某种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仿佛这件房间里面的空气从未换气过。
而房间之中到处都是散落的书籍，发黄的墙纸上被写满了未知的符号。
鲁贝多突然感到胸口流出一阵暖意，他摸了摸将那枚神秘的碟片拿了出来，在其背面渐渐地出现了色彩，最后凝聚成了一副画面。
画面中的背景依稀可以辨认出是埃比恩教授的办公室，在画面中仅仅只有一本静静躺在地板上的书籍：“拉莱耶文字研究。”
鲁贝多想了想，但最终还是不知道这画面是什么意思，他看着一旁的埃比恩语气关切道：
“埃比恩教授，您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去帮你叫医生过来？”
“你听见了吗，鲁贝多教授？”埃比恩压低了声音，但是声线却止不住的颤抖。
“它们在说话，在我耳边低语，这些来自深海的低语，那些文字，它们在说话！”
鲁贝多心中一紧，在神秘研究会的短短经历让他怀疑埃比恩是不是接触到了什么诡异的事物。
“埃比恩教授，你需要休息，”鲁贝多试图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也许是你太过疲劳了。”
“不！”埃比恩教授猛地摇头，整个身体蜷缩在角落之中，眼中还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你不明白，它们在召唤我、在指引我、它们在告诉我那些被遗忘的秘密！”
鲁贝多叹了口气，他突然看到埃比恩怀中被死死握住的一张羊皮纸，它的边缘隐约泛着诡异的光泽，仿佛有某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在它们之中流淌，在纸面上的符号还似乎有些熟悉。
鲁贝多皱了皱眉头，“这些是拉莱耶文字？”
鲁贝多的话语中充满了困惑，尽管羊皮纸上的符号与拉莱耶文字的书写方式很像，但明明是二维的文字却给人一种高维尺度的感觉。
鲁贝多缓缓蹲下身子，试图从教授手中拿走那叠羊皮纸，但教授却像受到惊吓的野兽一般猛地后退，死死地抱住它。
“不要碰！”他嘶声叫道，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愤怒，“这些文字，它们属于我……它们是我的研究！”
看着埃比恩教授的这副模样，鲁贝多换了个更温和的语气。
“埃比恩教授，听我说，我不是来阻止你的研究的。我只是担心你已经在这些文字中迷失了自己。”
听到鲁贝多淳淳的话语，埃比恩教授低下头来，全身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他喃喃自语，仿佛心底遭受到了某种巨大的痛苦。
但是随即他猛地抬起头来，脸色扭曲的说道：“不，我没有迷失，我已经找到了真正的答案！那些低语，它们在告诉我所有的一切，所有的秘密。”
鲁贝多刹那间感觉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向全身蔓延，但他心中也涌起了一股帮助埃比恩教授度过难关的决心，那不仅仅是为了他，也是鲁贝多证明自己能够反抗碟片上显示命运的方式。
鲁贝多蹲下身来对准了他的眼眸，“埃比恩教授，也许我们可以一起……”不过鲁贝多话还未说完，就看见埃比恩教授的眼中燃烧着一种狂热的光芒。
“不！鲁贝多教授，不要再劝我了！”他语速飞快，声音急促，“你不明白，它们正在召唤我，我必须解读它们，必须！”
鲁贝多沉默了，他缓缓站起身，走向门口。除了脑海中仅有的一些知识，他自己也是一个像埃比恩教授这样普通人罢了。
“埃比恩教授，放心，米斯卡塔尼克大学不仅有威廉博士，还有亨利博士，相信他们一定能解除附着在你身上的诅咒。”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回头看了一眼埃比恩教授。
那一刻，鲁贝多隐隐看到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扭曲的微笑，仿佛在对着某个鲁贝多看不见的存在低语……
神秘研究会，玛丽小姐依旧是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一本“语言学”方面的书籍，至于艾萨克先生，他早就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玛丽小姐、玛丽小姐。”鲁贝多连招呼都没有来得及说，一路小跑到了玛丽的身后。
“怎么了，鲁贝多教授，您怎么这么慌张？”
鲁贝多来不及细细的解释了，口中急切的问道：“威廉博士现在在哪你知道吗？”
玛丽小姐看到鲁贝多这样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废话，简简单单道：“威廉博士在二楼整理最近的案件呢。”
二楼档案室，威廉博士正专心在眼前办公桌上的一份份文件。
突然，砰的一声响起，档案室的大门被人给狠狠地推了开来，木门顺势撞到了墙壁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威廉博士抬起了头，疑惑的问道：“鲁贝多教授，这么粗鲁的行为可不是一位绅士应该做出的。”
鲁贝多将喉咙处的唾液咽下后，喘着粗气说道：“威廉博士，埃比恩教授他有麻烦了，您快来看看吧。”
埃比恩办公室门前，穿着深色的长风衣的威廉博士与鲁贝多静静的站立在原地。
“鲁贝多教授，大致的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不过我想看看现在已经到了什么阶段。”威廉博士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他没有任何寒暄，径直朝埃比恩教授的办公室走去。
而鲁贝多紧随其后，推开了那扇熟悉的斑驳木门。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景象，让威廉博士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只见埃比恩教授蜷缩在墙角，之前怀中的那张羊皮纸却是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他的双手紧紧地抱着一本厚重的手稿，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
就在鲁贝多离开这短短的时间内，埃比恩教授面色变得更加的苍白了，他的眼窝深陷，仿佛几天几夜都未曾合眼。而那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某个看不见的角落，嘴里喃喃低语着。
“……伟大的存在……不可言说之主……永恒……不可名状的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