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法正孟达
后院之中，古茶炉袅袅生烟，茶香与雪景相融，别有一番超然物外之趣。两位青年与一位老者，环炉而坐，细啜香茗，笑语盈盈。老者追忆往昔韶华，青年们凝神倾听，往事如烟，徐徐展卷，或捧腹而笑，或喟然长叹。
刘琛徐步入后院，闻其内欢声笑语，不绝于耳。乃举手自抚衣襟，微整其皱，继而轻叩门扉，静立门外，以待其便。
门内，欢声笑语忽而因微响稍敛。不多时，一位魁梧的青年汉子步出，与刘琛目光交汇，二人默然相视，各以神会。
“在下刘琛，乃家师膝下弟子，特来拜谒恩师，不意唐突，伏望海涵。”刘琛谦谦一礼，言辞满含敬意。
“刘公子言重了！在下孟达，家父与令师乃故交挚友，请，随我同往。”魁梧青年笑语朗朗，挥手相邀，其态豪迈，尽显侠骨豪情。
刘琛步入屋内，一股淡淡的檀香悄然萦绕鼻端，其缓缓解下肩上长袍，轻置衣架于门扉之后。遂与孟达并肩，趋步内室，见一老一少，注目而来。
“老师，弟子回来了。”刘琛恭谨而言，遂向董扶鞠躬致敬，继而目光柔和，转视董扶侧畔的儒雅青年，微颔首以问安。
“我就说嘛，明儿岂敢前来讨训，原来是你小子还家了，嗯，身形虽略削，而神采则愈发蓬勃了。”董扶欣然而言，笑靥如花，眼角细纹中，满是深切的欣慰与深切。
“老师，听明儿所言，您故友到访，我素来仰慕青年才俊，特地前来亲睹其风采。”刘琛轻声而言，面带微笑，风度翩翩，而目光潜转，不自主地落于那位儒雅青年身上。
“甚好，老夫也正有此意，孝直、子敬，此即君郎公嫡长孙刘琛，亦是老夫门生，尔等三人，风华正茂，定能志同道合，相谈甚欢。今日聚首，实属难得，你们可畅所欲言，以诚会友。”
董扶语带笑意，轻抚刘琛臂膀，眸中满含期许。随着引众人就座，顷刻间，室中气氛温馨融洽，其乐融融。
新茗既煮，香清而馥郁，刘琛亲操壶柄，为众宾斟茶。
在这一刻，外界雪纷如织，而此间小屋，茶香缭绕，笑语连连，群贤毕至，共叙风月，平凡的日子增添了几分雅致与温情。
“琛儿，前些时日，你祖父莅临，向我探询你的前程，我提议你可胜任郡尉一职，你可有想法？”董扶言辞和缓，徐置茶瓯于案，目蕴温煦，顾盼刘琛，神色间流露深挚关怀。
刘琛闻言，目光微凝，眼中坚定，沉稳而言：“老师，郡尉之职，既为重任，亦为砺石。我虽年轻，却愿以此为己任，不负祖父厚望，更不负老师的悉心栽培。”
“只是。”刘琛轻叹一声，继而续言：“只是，弟子年幼智浅，乏有明眸善睐的师友相佐，望老师垂怜，为我能解此忧。”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颇有眼光，罢了，老夫就替你当回说客。”董扶笑语盈盈，恍然明悟，原来是刘琛这小子欲使己为其延揽贤才。然思及此，非但不恼，反而心生欢喜，乐见这些晚辈后生中的佼佼者，能携手创出一番事业。
“孝直、子敬，尔等既决意自关中远涉益州，目前成都是相安无事，这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汉中郡正待有志之士施展抱负，我那不成器的徒儿正需贤才辅弼，你二人皆是后起之秀，何不借此契机，随其同往而施展所能。”
董扶婉言相劝，睇眄殷切，向孟达与法正，颜上氤氲和煦，眸中激励与期冀兼存，辞气间满溢长者的慈爱与厚望。
静息须臾，孟达心怀微澜，徐举茶盅敬上，沉声而言：“承蒙董公厚恩，感谢刘公子青睐，我愿赴汉中，任凭刘郡尉驱使。”
董扶会心一笑，亦举茶相应，与刘琛相视一笑，默契浑然天成。
刘琛笑容温润如玉，正色而言：“今日以茶代酒，共庆子敬兄帮持。”
随着孟达表忠，旁坐的法正，虽素日高姿，然于董扶面前，亦不便持傲，其态较之孟达的直率，更显谦谦君子之风，温文且雅。
法正轻拾案上茶盅，唇畔轻扬，浅酌即止，辞色温和而具力度以询：“刘公子，不知我到汉中，委以何等要职？”
刘琛所待者即法正，见法正终于开口，顿时喜上眉梢，知此良机难得，乃疾语而不失仪态以对：“孝直兄，以兄之才，军师祭酒一职，非兄莫属。”
法正端然自持，未遑亟应，遂继而陈辞：“汉中乃高祖皇帝龙起之始，据汉中而守西川，望望关中而窥荆豫，进可觊觎中原。刘公子，你心中所图，是欲在这乱世之中，与群雄逐鹿天下，还是偏安一隅，守得一方安宁呢？”
刘琛面现讶色，心内暗暗称奇，不愧是被陈寿所推崇的顶级谋主，仅凭寥寥数语，便能以汉中囊括天下大势，其眼光之独到，谋略之深远，令人叹为观止。
此等超凡脱俗的洞察力，让刘琛心潮翻涌，胸中壮志愈坚，其愈发渴望能够得到这位智囊的鼎力相助，遂挺然直立，双手抱拳，微躬以敬，语气中满含诚挚与迫切。
“汉室蒙尘，江山残破，百姓水深火热，生灵涂炭。琛生于乱世，幸得先祖庇佑，矢志收复汉中，以此为基，誓要荡平群寇，重振汉室之威。今遇先生，实乃天不绝汉，恳望先生不吝赐教，携手共谋天下大计，助我光复汉室辉煌！”
法正眸光游移于董扶与孟达之间，心怀百感，踌躇难决。遂缓缓起身，轻执案上茶盅，奉于刘琛手中，微叹而言：“闻汉中之地，兼收南北之美，风光旖旎，诚为游子梦寐以求的游历胜境。此行若得刘郡尉照拂，实乃我等之幸。”
“不胜欢迎，日后还请二位帮扶。”刘琛含笑而语，欢颜几欲溢目，窃喜于衷，暗忖天运亨通，竟如此势不可挡，今得文武俊彦相辅，实乃上苍垂怜，福祚深浓。
待甘醇茶水一饮而尽，刘琛整肃仪容，向董扶恭施大礼，感恩而语：“感谢老师成全。”
董扶睹此情形，和颜悦色，乃悠然起身，开启一瓮珍藏香茗以贺。俄顷，茶香袅袅升腾，盈于室中，满座皆馥郁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