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张莫为的控诉
“那晚深夜我被唤醒时，已经被控制在正一府的内室。”
“姜宁跟一行身份不明的鬼面人出现在我眼前，逼问我一个叫尘女的人所在，我身边倒着家人惨死的尸身，可我自始至终并不知道他们所求到底是什么。”
“我被拖着出了内室才知道正一府上下已经一片火海。”
说到这里张莫为再次闭了闭双眼，她的身影越发地透明，她凄然一笑像是在安慰程之道般。
“再次醒过来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在下山路旁的草堆中，只想着去山下求救，最后死在求救的路上，三魂被鬼面人所控制。”
“原本我的魂魄要被炼妖，身负血海深仇的魂魄的确是炼妖的好材料……”说到这张莫为深吸一口气……
眼前是冰凉的地面，上面是触目惊心的血，站在对面的人发现从她身上得不到想要的东西，故意让她知晓家人以及正一府上下门人惨死的一切，激发张莫为内心的恨，从而剥夺她的魂魄用以炼妖。
这时姜宁冲了进来，他跪在为首的鬼面人眼前恳求“让我……了结她吧。”
鬼面人看了一眼姜宁，随后发出那种可怕的笑声，姜宁不等对方给予确认与否的答复，催动八卦钱将被束住的张莫为魂魄瞬间打得魂飞魄散。
在自己殒灭的一瞬间张莫为看着曾经深爱的男人的脸，她不相信这一切会跟姜宁有关，可这一切就这样发生了。
“等我再次觉醒的时候，发现念瑶留给境儿的长生锁成了我的魂器。”
“而境儿你竟活着！姜宁成了你的抚养人，我只能藏在你的元神中。”
“经年累月时时提心吊胆怕你被他所害，每次你去见他，他在你面前说着伪善的话，每一刻我都恨不能手刃他。”
“又怕自己泄露了什么，让他发现我的存在，从而威胁到你的安全。”
“渐渐地你长大了，有了自保的能力，我知道能够说话的机会只有一次……”
张莫为眼见着自己消逝的速度远比预想得要快。
对着程之道笑了笑说“境儿，你需要隐忍，找到姜宁背后的人，找到那些鬼面人，好好活着……”
张莫为彻底消失了，程之道还一句话没有对她说，还没有问清楚父母到底是怎么死的……
程之道伸出手向前抓了个空。
葛清琳内心堵得厉害，他知道四爷爷没出手，秋穆也没出手就代表张莫为的余魂能持续到今天已经实属奇迹。
程之道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脑海中那个梦忽然间清晰起来，梦中牵着他手的女人脸越发清晰，原来那不是娘亲，是张莫为。
她俯下身在自己耳边轻声说“境儿，要好好活着……”
程之道自己未察觉到脸上的泪水已泛滥。
葛清琳走过去拉着程之道坐到竹椅上，屋里的四个人谁都不说话。
程之道脑袋里还在嗡嗡作响，一直寻找的义母竟然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而一向敬重的义父竟是血海深仇的始作俑者。
他想不明白，若义父就是杀害自己双亲的人为何又将自己养大，耗费心血去培养自己？
甚至不同的年龄段挑选无域内部的术人高手为师教授历练自己，就连最趁手的武器都是义父给的雁翎刀。
除了将自己的名字最后一个字改了，关于父母的名字也如实跟他说，引导他调查张瑞元灭门案……
太多太多不明白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的整个人要爆炸了一样。
葛四爷听着这一切也心惊不已，他没想到张瑞元灭门案的背后竟隐藏着这些未知。
有一点他很是奇怪“当年从未听说瑞元的小女儿定了人家，为何会出现一个未婚夫？”
毕竟是正一府首尊的女儿倘若定了人家，那也是术人界的大事，自然不会这般隐秘。
可是张莫为亲口承认对方是自己未过门的夫婿，难道说……
葛四爷内心一凛“这个始作俑者是瑞元小女私定终身的人！”
眼见着程之道被突如其来的真相惊到了，葛四爷心知这接连的冲击还是要给他一定的缓冲期。
原本提议让程之道先在净明阁静静心，最后程之道还是拒绝了。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更知道了义父所扮演的角色，此时若是暴露，后续在无域如何自处当不可知，他很想亲自从姜宁处得到答复，或者说辩解。
张莫为的话还在耳边“境儿，你需要隐忍，找到姜宁背后的人，找到那些鬼面人，好好活着……”
不管是现实实力也好，还是要查的东西背后也好都不允许他贸然行事，他只能以后在姜宁面前戴上面具，寻找背后的真相。
魅女看着程之道煞白着脸出来，甚至有些站立不稳的踉跄，她赶紧扶了一把。
程之道感受到魅女手掌的温度，沙哑着嗓子说了一句“我在你眼里是不是愚蠢至极？”
魅女没想到程之道会有此一问，她看着他的脸色和表现深知程之道肯定知道了什么，不然断不会这样失态。
她一想到自己曾经消除过他的记忆，他这样问难道是恢复了……
想到这魅女一阵不忍，强憋着眼泪轻声说“我并非想隐瞒你……”
程之道听到这句回答，内心同样酸涩“原来她早就知道义父就是……”
他推开了魅女的搀扶，自己独自走出院落，魅女想赶上去，看着程之道痛苦的背影，生生将伸出的双手又收了回来。
…………
听着许安的解释，乐天在倾听的同时脑子里总觉得好像缺点什么，最让他了然的是五爷爷张渊兮的真实身份，竟然是尘女娘娘！
这样一想反而很多事情当时看不懂，现在倒是能理解了。
比如五爷爷是如何牵到天机局这条线；比如他又怎么突然神通到可以保许安过每十年的大劫；比如这白玉扇的使用以及岩洞后这些隐秘的古籍从何而来……
可是有一点乐天总觉得有点别扭，许安说丽娘是尘女娘娘的故人，自己因为她的那缕真魂激发才看到了这些，但是……
看到幻境那些场景，自己那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又是为何？
若是他人的记忆当不会如此共情才是。
加之自己跟鸿鸣提到看到的这些，鸿鸣的反应至少说明他也是知情人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