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顾，别走歪门邪道
顾明根据自己的背景，对《棋王》里‘我’的视角进行了改变。
原著‘我’的身份是一同下乡的知青。
在顾明笔下，‘我’成了乡下的农村孩子，与棋呆子王一生相识。
这样一来，其实他的工作量会大大提高。
但这是他必经的一步，那就是将别人的东西变成自己的东西，把自己的思想给融入进作品当中。
虽然是抱来的孩子，可至少得长得像自己，才能不被误会吧。
将开头捋顺后，顾明没急着一蹴而就。
归置好笔记本，他将煤油灯给吹灭，躺进了被窝里。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重活一世的他比谁都清楚健康的可贵，稿子还是别熬夜写为好。
……
呼哧~呼哧~
大清早的，顾明均匀地呼吸着，跑进了公社大门。
幸亏是这两天他好好补了补身子。
不然这一通跑下来，他得累成狗。
他想好了，等自己收入洗白，第一件要买的东西就是自行车。
甭管后世还是现在，有车一族就是潇洒，至少比他天天腿着强。
进了办公室，气氛依旧古怪。
好在顾明已经习惯了，小挎包地上一放，坐在角落里打算继续装透明人，这一天又能划水过去。
只是他美好的期望，很快被随后进来的杨红唯打破。
都不用后者招呼，对方晃晃手里排演室的钥匙，顾明就叹了口气乖乖跟着走了。
这一幕看得众人是满头雾水。
按理说，杨红唯是杨队长的人，顾明是童秘书的人，两人不说水火相冲，起码也是老死不相往来。
唯独这种默契，最是不应该出现。
“别看了，人家顾同志刚来，就定下了两个送县里的节目了，你们也算是老人，被比下去不嫌丢脸？都加把劲吧。”杨队长沉声道。
这眼药上得还确实有效果，谁都知道入了县里的眼，对他们的职业生涯肯定有帮助。
以前是不敢打这个主意，现在看到顾明一个新人拿出来俩节目，心里就开始不得劲了。
新人上位这事，听说和亲眼见证，那完全是两种感受。
另一边。
顾明和杨红唯进了排演室。
后者张口又开始昨天的循环，听得顾明耳朵嗡嗡的。
“停，这么练下去不是事，我去找童秘书要点支援。”
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度，这种笨方法杨红唯能坚持下去，他反而最先看不下去。
属于是被卷得带动了起来。
出门的顾明没看到的是，身后杨红唯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色。
这个冰雕比他想象中要内热得多。
一路问着到了童书军的办公室，半掩着的木门里传来争吵声。
“简直乱弹琴，谁家结婚非得要辆自行车？我看你就是被爸妈惯坏了。”
“又不用你掏钱，帮忙弄张自行车票就行。”
“说得轻巧，知不知道这票多少人盯着，论资排辈也轮不上你，出去！”
随着一声呵斥，木门打开，走出来个一脸不忿的青年气冲冲地离开了。
顾明本来琢磨着自己刚听完墙角，不适合再进去。
就与办公室里桌后的童书军四目相视。
“咳咳，童秘书，我来是想向你汇报下《拥军花鼓》前期筹备工作。”
顾明神色端正地进了门，然后把门给带上，浑然当作刚才一切没发生过。
“让你见笑了，家里小弟不懂事。”
童书军招手示意对方坐，继续道：“不用跟我客气，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该张口就张口，不然我这个指导头衔岂不是白戴了？”
“还是瞒不过童大哥你。”
顾明也没坐下，站着搓搓手笑道：“目前就两个困难，一个是杨红唯的陕北口音学习，一个是秧歌队人选，前一个的话希望能协调来一个懂陕北话的同志，后一个么，还得您帮忙协调。”
既然人家都说该张口就张口，那他可就不客气了。
“你啊你，说不客气是一点都不客气。”
童书军手指虚点着顾明，好笑中带着欣赏：“前一个，我记得咱公社有个陕北来的知青，待会儿安排同志给你送过去，后一个……我回头找你们杨队长商量下。”
他说话间顿了顿，显然秧歌队的协调工作对他而言也不轻省。
也就是顾明当初把他给架到指导的位置，要不然这会儿还不好找杨队长协调。
“秧歌队也不必是能歌善舞的那种，只要每天能拿出一定的时间来配合排演就足够了，而且节目还缺一个男搭档，这个人选还得您推荐。”顾明暗戳戳地提点道。
在他的计划里，秧歌队只是陪衬，把热热闹闹的气氛给体现出来就行。
如此一来的话，压根不需要用到文宣队的人，也就不用童书军求着杨队长了。
至于男搭档的名额，料想文宣队里不少男队员会动心。
毕竟都知道这节目很有可能会上县里露脸，哪怕冒着得罪杨队长的风险，也会有人向童书军靠拢。
童书军很快也明白了过来，站起身来回踱着步，内心有了决断：“你小子是既送大礼又送难题，这两天你先和杨红唯正常训练，剩下的事情等我安排。”
之前他和杨队长好歹保持着明面上的和谐，但要是用男搭档的名额去勾搭文宣队的老队员，那两人恐怕就直接对上了。
原本顾明是作为过河卒在杨队长的地盘孤军作战，如今他用这份大礼，换童书军亲自下场。
“明白。”
顾明达到了目的，便打算功成身退。
只是回想起方才办公室内的争吵，他身形不由顿了顿。
“怎么了？”
童书军察觉到顾明的异状，疑惑道。
“我刚才不小心听到您和弟弟的对话，实不相瞒，这自行车我有办法能弄来。”顾明缓缓道。
童书军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幽幽道：“小顾，你有才华还年轻，有时候不需要走歪门邪道。”
“这您是真误会了，我可没贿赂的意思，咱也没那个条件啊。”
顾明见童书军脸色缓和，接着道：“我的意思是有个办法能不用票整一辆自行车，并且有钢印和执照，正规路子，就是价格会贵个二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