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山谷奇遇
两人离去之后，陆离盘膝而坐，专注的调动体内生生之力加速疗伤。
不多时，体内堆积的淤血，被陆离张口吐了出来。
随后他又取了一瓶疗伤的丹药，一口服下。
药力与体内的生生之力互相融合，不断在他的伤处间游走。
这是一个极耗费心神的过程。
在陆离专注运转功法催动生生之力长达一个时辰后，他再次睡了过去。
等他再次醒来，夜幕早已降临。
陆离轻轻扭动了一下双肩，右臂依旧无力，左臂的刀伤却有了一些好转。
剧烈的体能消耗，让陆离饿的不轻，正当他起身刚欲找小乙两人搭话时。
却发现四下无人，周遭安静的只有晚风吹林之声。
陆离心道不妙，左手抓起断邪，便往两人离去的方向寻找。
月明星稀，夜色下，陆离低着身子，仔细观察着断枝与脚印。
终于在一刻后，他的耳边传来了流水之声。
循声而去，迎面便是紧贴山壁的一处水潭，陆离四下张望，却不见两人身影。
不得已下，他只得唤出小白，寻求帮助。
“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血腥味。”
小白一边说，一边踏入了潭水之中。
“这水潭倒是挺深的，只是如此深潭，我竟未感应到任何活物，倒是奇怪。”
“他们难道是寻不到鱼，又往别处去了？”
小白闻言，跳出水潭，拱了拱鼻头，四下嗅了起来。
“不会，脚印和气味到这里便没了。”
陆离自是不会质疑小白的判断，但他又想不明白这两人到底去了何处。
“总不能是凭空消失了吧？”
小白并不答话，只是绕着水潭边细细的扫了一圈，终于叼来一块沾着白色粉末的石块。
陆离沾起那白色粉末，靠近鼻尖细细一闻，一股淡淡地兰香扑鼻而来。
“这是段红玉的香粉？”
“这妮子，捕鱼还补妆？”
小白闻言人立而起道，“女子便是再爱美，也不会在那时补妆的。”
“我想这其中必有蹊跷。”
“难道是妖魔之流？什么妖魔会喜欢女子的香粉？”
此话一出，小白眼珠陡然一转道，“还真有，难道是遇上了山姑？”
“不对啊，就算遇到山姑，也不会凭空消失无踪啊。”
小白思索片刻，伸出前爪推了推陆离，“你身上都是药味，你后退一些。”
陆离闻言，退后了几步，小白当即抓起一块陆离方才踩住的石块。
拿起石块一闻，小白立刻将它远远丢掉，“一股硫磺的臭味！”
“你那两个朋友真是好机缘啊，有山姑陪着逛鬼市。”
“鬼市？等等，什么妖鬼会陪人逛鬼市？”
小白的话对陆离来说如同谜语一般。
“山姑就是修行有成的雌性山魈，这山姑同城中女子一般爱美，若是送她些胭脂香粉，还能得些机缘呢。”
“至于这鬼市嘛，顾名思义了，只是这鬼市的入口飘忽不定，不过道行高深的山公、山姑确实有法子能出入鬼市的。”
陆离闻言，点了点头，“那我等他们出来便是。”
“鬼市惑人，若他们不知道自己身处鬼市，不求着山姑带他们出来，那么他们大概率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小白说罢，开始捡拾河边的鹅卵石。
一边捡，一边按照某种规律摆放着。
“多帮我捡些，一定要是光滑的鹅卵石。”
“为何？”
“你不想救人了？我摆一个阴阵，好唤出此地山公，带你入鬼市啊。”
陆离闻言，自是不敢怠慢，但心中依旧对那所谓的山公、山姑有些怀疑。
毕竟他遇到的妖魔，可从没有那么好说话的。
小白感应到了陆离的想法道，“这世上的每个种群中都分好坏。”
“你们人难道就没有坏人了？”
“人也好，妖魔鬼怪也好，大家都是遵循着某种天地规则而行动。”
“你觉得妖魔是坏的，实则是它们中某些存在遵循的规则与你相违背罢了。”
说话间，小白已经摆好了阵法，她又叼住了陆离的断邪，快速的在阵中跑了起来。
“远古之时，你们人类，就把山公、山姑归在了山神一脉。”
“传至今日，许多南方山中之人仍旧会把山公、山姑当做山神的副手祭司。”
“待会山公出现，你便问他，他家老婆子的去处，他不论提什么条件，你都需得答应他。”
陆离闻言，立刻点了点头，将她所说记载了心中。
随着小白越跑越快，刀刃与鹅卵石相撞，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竟串连成了某种诡异的乐章。
那乐章的节奏随着小白奔跑的节奏而变化，听得陆离有些出神。
“咚、咚、咚”
陆离身后，木杖敲击石块的响声巧妙的加入进了乐章之中。
他回头看去，一位白发披肩的老者，正拄着挂有灯笼的木杖，一蹦一跳的赶了过来。
那老者蹦跳到陆离身边，忽而左看，忽而右瞧。
直到乐章停止，老者这才忽的向后一蹦，捏着鼻子离开了陆离。
“好臭！好臭！满身血腥。”
“年纪不大，杀孽不小！”
陆离见那老者有些不待见自己，当即拱手道。
“我的朋友与山姑一同入了鬼市，有劳山公，带我寻上一寻？”
那山公闻言，忽的又跳了过来。
月光映照下，陆离这才看清，老者长袍之下，只有一只三趾的腿！
不光如此，那条独腿还是脚掌在前，脚趾在后的。
陆离也是吃过见过的人，当下便忍住了心中的诡异感觉，保持着笑脸。
山公凑近陆离捏着鼻子又闻了闻，“你又没钱。没钱办不成事的。”
说罢，那山公抖了抖手中的木杖，便要遁走。
“山公，我那朋友有钱，很多钱！”
“很多钱？”山公闻言，回过头来，红色的眉毛连翻颤抖，“多少？有十枚铜钱吗？”
陆离闻言尴尬一笑道，“怕是不止十枚，就是银子、金子也是有的。”
山公摆了摆手，“不要金银，这山中还缺金银不成？”
“老夫只要铜钱。”
说着，山公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放在耳边单指一弹，那铜钱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山公闭上眼，静静地品味着那悠扬的颤动声。
“有！肯定有的！”
陆离立刻答应了下来。
山公眨了眨眼睛，毛茸茸的手抓住了陆离的手腕道，“有钱就行！”
说罢，山公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木杖在身前不断画圈。
仗的灯笼忽的一下由黄转绿，无数绿油油的火苗自灯笼中飘出，按照山公的笔画，围成了一个圆圈。
随着山公口中的咒语停止，那绿色的火苗连成一片，呼的一下火光大放。
陆离本能的抬手遮蔽近在咫尺的火光。
当他的手臂再次落下的那一刻，眼前的水潭表面开始倒影出坊市的摸样。
这坊市内灯红酒绿，人来人往，比之回城中央大街都要繁华几分。
山公见陆离惊讶的样子十分受用，当即便抓着他的手道。
“你这杀才，阳气太重，给你三枚阴钱压一压！”
说罢，山公从怀中拿出三枚古朴的铜钱，放入了陆离手中。
不等陆离道谢，山公猛然发力，拉着他往水中倒影扎了进去。
小白见此，当即化作一道流光跟上。
一入水中，陆离只觉难以呼吸，刹那的窒息感过后，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陆离忍不住的扑腾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