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消息
“上船说吧。”陈奉德看两人衣着单薄,并没有藏匿武器的可能性,便邀请二人上船一叙。
上船之后,陈奉德却换上了一副平静的面孔道:
“我是陈奉德,这艘船的主舵。修仙者的遗物我想没人会不动心,只是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找我,我们只是初次见面吧。”陈奉德脸上挂着笑意,心中却提防起来。
“因为我们去的地方常年都有风浪,小船容易翻,凭这点你应该就能猜到是哪片海域了。商盟倒是有大船,不过……我兄妹二人早年卖过假货,骗过人,名声不太好,商盟并不信任我两,加上身份低微,就算我告诉他们了,也只会被当成笑话看待。”
“利益面前,是可以摈弃前嫌的,这个说辞显然也无法说动我,再者,你若是得罪过商盟,为什么不离开此岛?”
“您有所不知,我们和商盟的关系很差,而且这里偏僻无比,最近的海珊岛起码得有一千多里远,要不就只有去齐麓国了,我家只有一艘小船,想跑也过不去。”
“就算买不起船,坐别人的船也可离开,这个理由也无法说动我。”陈奉德继续回绝道。
听到这里,徐程叹了一口气:
“我实话实说吧,我父亲行商失败,导致家里欠了了很多债,别说坐船离开了,连住的房子都没有,只能睡在船上。唯一的办法就是卖消息了,前年间家父还在的时候我家也曾租赁过一艘大船,一次远航的时候,我亲眼看到有两个修仙者在空中斗法,其中一个死后掉进海里了,连带着她的飞剑,活下来的那个修仙者也在飞遁一段距离后爆体身亡了,也没有带走她的遗物……”
“掉进海里,你是想让我下海捞吗?这祟海的深度怕是有三四百丈,人可游不下去。”陈奉德皱了皱眉头。“而且,你的意思是,这个消息是两年前的了?”
“若是能带我们前去,我自有办法下去把尸体捞上来,至于时效性,阁下也不必太过担心,就算那个修仙者的尸骸被鱼啃食了,她的法器也不可能消失的。”
听完这番讲述,陈奉德摸了摸鼻子,他在思考,面前的两人可能只是骗子,陈奉德也没办法验证他的话的真实性。
“我家被债主逼得快活不下去,这才冒险恳求于您,要是真找不到修仙者的尸体,我愿意为奴为婢侍奉您为主。”
这个时候,那名约摸十七八岁的女孩跪了下来,哭诉道,她叫徐悦,寻常姑娘的长相,身材倒是不错,个头挺高,手上也有一些老茧,也算得上个勤快人。
“起来吧……我不缺婢女,倒是我侄儿缺个媳妇。”陈奉德回应道。
陈奉德打算先给二侄儿陈北辰说个亲,要是陈北辰看不上她,做个通房丫头也行。至于自己的儿子陈谨剑,他一天咋咋呼呼也不喜欢这种姑娘。
简单推断一番确定没啥坏处之后,陈奉德倒也答应了下来。
无论这趟成不成功,陈奉德都没什么损失。
“您这是答应了?”徐程的脸上露出一丝喜色。
“明早再来一趟吧,我再给你明确的答复,不出意外的话过几天就出发。”
“多谢大人!”徐程颇为感激地跪下身子,重重地叩了两个响头。
从船上离开之后,徐程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己的妹妹,轻声道:
“你这是何必呢,哎!我再争取一下,说不定那人就答应了。”
“我们还能有其他办法吗?就算做个通房丫头,我也不想再过现在的日子了,活着真的好难啊!”徐悦漆黑的眸子中闪过一丝悲哀,长年累月的压力早已让她没了泪水。
“不会的,小悦,别说这种话,我有游鱼符,捞点东西上来是没问题的。”
“你的符最好有用,我说你还不如把符卖了买点好吃的,吃完我就去跳海,我是真不想过这样的日子了!”
“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不是在想办法吗!”徐程的情绪忽然爆发了,然后极度疲倦地开口道:“我过得也很难,互相理解一下,好吗?”
“好,我不提这个了,要是这个人到时候反悔,独占修仙者身上的东西怎么办?”徐悦的眸子再度黯淡了下来。
徐程咽了口唾沫,叹息到:“那只能拼死一搏了,死前带走一个也不算亏了,我已经把能用的办法都用了。”
徐程兄妹二人想过无数种办法,依旧无济于事,他们曾两次尝试偷偷溜进商盟的大船离开这里,可一对普通的兄妹怎能溜进戒备森严的商队贸易船,直到商盟的人放话下一次再进来就杀掉他们,这才让他们彻底死心。
徐悦甚至想过进青楼,可若是自愿进了青楼的门,若是没有绝色的容颜找到几个金主,不出半个月,就会被顾客当成玩物般折磨,到时候生不如死。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他父亲欠下的巨额债务,每年光是利息就足以压垮兄妹二人,而他们的父亲,已经死了一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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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珊岛,囚牢。
陈统铭被一盆冷水浇醒,狱卒手持衙门的判决书,冷漠地宣告道:
“陈统铭,盗窃元达商会海石,数额巨大,本当以劓刑伺候,鉴于其如数上交的份上,减免为牢狱三年和五十大板。”
“罪人谢恩。”陈统铭低着头,在满是排泄物的阴暗囚牢里俯首认罪道。
待到狱卒走后,陈统铭才捶胸顿足,只恨自己太过愚蠢,脑子一抽就干了傻事,好在衙门没有实质性的证据证明他杀了元达的人,不然等待他的就是秋后问斩了。
“我这是何苦呢,冒这么大的险,到头来还是一场空。”陈统铭以头撞墙,他至今没有听到兄长的消息,看来他们对自己太过失望,根本不来探视,或者干脆就没有回到这座岛上。
不甘、愤怒、绝望、后悔的情绪瞬间充斥在了陈统铭的心中,五味杂陈。
“我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陈统铭掩面,看着身边的稻草堆,他感到一阵天昏地暗,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栽倒了下去,如同烂泥。
“起来干活了!”
狱卒的声音响起,牢门被重重地打开,戴着镣铐的陈统铭被押解着到了码头。
码头的力工大都是监狱的囚犯,不用给工钱,一天喂几条半生不熟的鱼就行。
一百四五十斤的鱼获抗在肩头,双脚戴着镣铐的陈统铭宛若行尸走肉一般穿梭在码头和货船之间。
恍然间,他想到了一个口诀,五气朝元的口诀。
“大人,我能背修仙口诀,只要你放我出去,我就告诉你们!”
深夜,陈统铭大力晃动着牢房德铁栏杆,大声地喊到。
“闭嘴!”狱卒走了过来,一棍子砸在了他的脑袋上。“你这大字不识一个的赌鬼,瞎闹什么,再狗叫把你舌头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