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难觅灵山
“聒噪。”
大圣脚底一碾，随后怒吼道：“如来！”怒吼一声，驾起筋斗云径直朝西方而去，地上一点金光亮起，紧随其后。
而那六耳猴竟连尸骨也是不存，好似虚幻一般。
筋斗云划破天际，大圣却愈加烦躁，全因灵山难觅。
过往记忆不断在脑海中翻腾，只得停下云头思量。“我这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为何许久寻找不到如来所在，莫不是和尚怕老孙，卷行李搬家了？”
突然前方佛光升起，随之阵阵禅音响彻四方，原来是众罗汉阻挡去路。
大圣不惊反喜，暗道：来的好，正愁找不到灵山，秃子们就送上门来，待老孙擒住几个，好有人带路。
因其在求道菩提祖师之前，曾游历天下，学过不少礼仪，正常情况下并非那种乱来之猴，虽做好打算，却也未直接动手，准备以良言相劝。
“那秃子，老孙要前往灵山找如来报仇，老实头前带路，饶尔等性命，若是有半个不字，铁棒之下情面难留。”
十七罗汉奉观音菩萨之命来此，欲劝说齐天大圣收了无明，勿失佛心，却未料这猢狲言语粗俗无礼，不免生出嗔念。
骑鹿罗汉上前道：“孙大圣，想你当年闯地府、闹天宫，犯下弥天大罪，为我佛如来降服，经菩萨点化，被唐玄奘所救，立誓护其往西天取经，莫非前言尽忘，要做那寡廉鲜耻，无情无义之徒？”
大圣一听不由恼怒：这秃驴看似讲述过往，实则句句揭短，深得骂人之精髓。
“呔！孙爷爷与尔等好话相商，竟敢以言语辱我，既如此，那便手上见个真章。”
说罢，抡金箍棒冲入罗汉当中，劈头盖脸一顿乱打，似要将这几百年来积攒的怒火统统宣泄而出。
罗汉们被青牛精收了兵刃法宝，伏虎尊者也殒命当场，虽在南海修行，但执念始终难消，此时见猴子嚣张，故也不再多言，纷纷现出金身迎战。
一时间，棍棒带起恶风，铁拳击碎佛光，直打的金光乱冒，火星四溅。
大圣高接低挡，丝毫不惧，可未过几十回合，便感肉酸筋麻，力气流逝的颇为快速，全无往常那般持久，不由暗想：
莫非被我踩死那猴子用这副身体日日淫乱，导致肾水不足？
心生杂念，招式难免错乱，接连挨了不少拳头，眼见不好，摇身变作蚊虫嗡嗡就往外飞。
暗道：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孙暂且离去，嗯，当寻些汤药吃吃，将养一段时日再战不迟。
大圣并不知自身不济，是因为如来将他与六耳猕猴相融，现机缘巧合，饮下子母河水将其意识幻化而出，虽击杀后寻回本我，但力量必有所削弱，故才会这般。
若仅如此也不至迅速落败，还因六耳猕猴参禅数千年，早已佛心深种，融合后魂魄侵染肉身，使大圣从潜意识中就不想与佛门弟子决死一战。
之前施展【法天象地】神通时，未能至万丈高下，便可见端倪。
大圣变作的蚊虫虽小，但难逃喜庆罗汉法眼，此尊者专修六识，相传为释迦摩尼亲子，被佛陀赐予大神通，号称三界中分毫可辨。
此刻恰恰被他看个正着，不知为何忽感愤怒异常，慈悲心顿失，就打算合双掌，将这出言不逊的猢狲拍作肉泥。
其余十六位罗汉谁也不去拦阻，立在云上纵声大笑，齐齐称赞。
啪啪啪，连拍三下，喜庆罗汉摊手观瞧，无一丝血迹留存。
正自疑惑间，突然天昏地暗，原来是一根几十丈粗细的铁棒砸落，刚想躲闪，却发现脚下同有一棒袭来。
睁佛眼方才看得分明，原来是大圣在暴怒之下，使出【三头六臂】【法天象地】两大神通，又将那金箍棒化作三条，封死众罗汉所有退路。
孙悟空是何许人，平生最受不得委屈，本欲逃走，却不料被大手夹在中间拍打揉搓，身上剧痛，反而激起凶性。
不再迟疑，今日便要送这一十七个秃驴上西天。
“孙大圣棒下留人！”人未至声先到。
悟空偷眼观瞧，是托塔李天王与哪吒三太子率领天兵天将来至此处。
随即冷笑连连。“老孙认得你，铁棒却不识。”
言语中手下丝毫不缓，反到又添加几分力气，一声巨响，金身破碎，二声巨响，尸骨无存。
如此凶残，五百年前大闹天空至景象重现眼前，惊的天王无言，看的太子哑口，天兵天将个个抖若筛糠。
大圣收神通，将金箍棒一甩，把骨肉残余化为纤尘。
方才朗声道：“李天王、三太子许久不见，今日前来是要畅饮一番，还是要动刀兵？”
哪吒看得分明，本不欲理会，却听猴子言语中满是挑衅之意，胸中顿时火起，周身弥漫烟霞，剑眉拧于一处，凤目射出寒光。
上前现【三头六臂】法身，各持法宝神兵：斩妖剑、斩妖刀、降魔杵、火轮儿、缚妖索、绣球。
要与之分高下、决生死。
李天王慌忙拦阻，手中黄金宝塔极速摇晃，可见残影，他有秘旨在身，岂能容逆子捣乱。
“哈哈哈，大圣神通依旧，雄姿不减当年，且离金山一战不过两月有余，何来许久，这次绝无起干戈之意，带兵只是彰显天庭威严。”
“与我何干？”虽不十分客气，但语气也有所缓和。
只因猴子素来喜欢别人奉承，见李靖这般说，火气顿时消去不少，可又不愿弱了气势，便道：“哼，你家儿子手里拿着的可不是蟠桃仙酒。”
“逆子还不退下！”李天王瞪眼继续抖动黄金宝塔，颇有帕金森晚期的神韵。
哪吒暗咬银牙，深吸一口长气，默默退后，闭目回想两棒相合之景象，只是罗汉皆变作李靖模样。
李天王也偷偷松了囗气，挺胸叠肚郑重言道：
“在金山时大圣说曾立下誓言‘磨难未尽，不上灵山，不见我佛’，现在取经路方走半数，岂能直入雷音?”
“与我何干！”
猴子找回这段记忆，心头不禁又起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