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游吟诗人
“神性？”
众巫师都有些吃惊：这个词语从未在任何课本上出现过。
可，在封闭的塔楼之中，明明是第一次听见这个词语，它们还是能从字里行间之中理解到其中的含义。
“是的，神性。”
胖小丑又重复了一遍。
“大家都还记得巴别塔建成之前的旧文明历史吧；旧人类为了登上天空，创造了通天之塔“巴别塔”；神明因此震怒，降下天罚。”
“可为什么我们现在不讨论任何神明了？”
“因为我们在巴别塔之中，好孩子们；神一直存在，只不过在巴别塔的定义之中，我们永远也不会接触而已。”
“而至于“神性”，那是只有旧人类才拥有的东西。”
“旧人类...才能拥有？”
艾诺尔的瞳孔前所未有地睁大，她的某些世界观念似乎正在重构。
“是的，或者，换句话说，每一个旧人类都是一个还没生长的“神”；当他们的潜能被激发，一种名为“神性”的东西便会从他们的心里钻出。”
“【神性】通常是一种扭曲的因果关系；它会将几件事情强行连接在一起，并且将他们捆绑起来。”
似乎是想要打个比方，胖小丑将自己身后的一个红气球取下。
他用力挤爆了那个气球，于此同时，他的脑袋也随之爆炸了；鲜红的血液从其中迸射而出，却在下一刻统一收了回去。
他安然无恙。
“这就是我开创的魔法，“红气球”，本质是把受到的伤害通过奥术符文和风元素快速转移到气球之中，再加上了一点幻觉的小把戏。”
“但如果这是一种【神性】，那么它的效果就会强的多。”
它又挤爆了一个气球，这一次是绿色的，于是他的脑袋再次炸开了，迸发出绿色的血液。
“如果有人发动了【神性】，那么规则将在那一刻被彻底扭曲：气球将真正和你的脑袋捆绑在一起，你的脑袋受到的所有伤害，都将由那个气球来承担。”
“不再需要实现在气球之上刻画奥术纹路，不再需要复杂的链接和元素感应，你甚至不需要进行任何的思考，仅仅只需要利用思绪...”
“打开那个名为【神性】的开关。”
“而且，不仅仅只是你的脑袋和气球，你甚至可以将对方的脑袋与气球捆绑在一起，然后对那个气球进行大面积的魔法轰炸。”
“...”
小丑说完那番话之后，众人都沉默了下来。
艾诺尔的嘴巴睁大，她似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呆呆地站在众巫师的中央，甚至忘记了坐下。
“也就是说...”
“缤购！如果一个人的神性足够强大，他就会成为一种【规则】本身。”
“世界分为昼夜，生命有始有终；季风春去秋来，机械的齿轮相互咬合...”
“这些都是【规则】，而我们无法确定，在那些规则之后，是否站着一个拥有对应【神性】的旧人类。”
“这也是旧人类要搭建巴别塔的原因...所有的基本规则都被建立完了，世界的秩序已经形成...”
艾诺尔低下头，她接上了那胖小丑的话，然后不可置信到浑身颤抖。
“所以...在巴别塔被建成之前，世界上已经形成了完整的规则体系...但还有更多的旧人类拥有【神性】...”
“他们因此受到已经成为【规则】本身的人类打压，并感到不满；为了打破这些规则，他们修建了名为“巴别塔”的塔楼，并试图开创出一个...”
“全新的秩序？”
另一个巫师也站了起来。
“那么，我们就是这个全新秩序的见证人？或者说，小白鼠？”
“差不多吧，谁知道呢？”
胖小丑只是继续轻笑着，自己是什么身份，是小白鼠还是巫师，是人类还是神，似乎都不重要；他只是轻笑着，然后...
突然看向莱因的方向。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击穿巴别塔的家伙所展现出来的神性，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小巫师们，你们将成为巴别塔中最为幸运的一批学徒。”
“有一个家伙要从历史中回来了。”
“那也就是说...”
艾诺尔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同样意识到了什么。
她学着小丑的动作，猛地转头，往日那些挥之不去的记忆终于于此刻，再一次连接在一起...
在视野的尽头，一个灰发的巫师，正向她挥了挥手。
他的脸上满是彩色的丝线，右臂空空如也；他的腰似乎略微弯了一些，但那一头灰发，还是在空中飘扬着。
他的眼眸呈现出肮脏的灰青色，他转过身，转瞬间便消失在视野的尽头，而那就和她...
第一次在更衣室见到他一模一样。
.....
“报告执政官！这一次火灾抢险，总共七名圣骑士受到轻伤，一名圣骑士染上火焰死亡！”
“我们已经完成了对于损坏房屋的初步维修预估，现在需要...”
“知道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天空君主教堂，圣女向几个圣骑士挥了挥手；他们已经疲乏得不成样子，几个人相互搀扶着，在得到了休息的命令之后，甚至还张开嘴，想要再说些什么。
“先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吧。”
安娜这么说着；她站在教堂中央大厅的中心，这里原本是用来祷告的地方；另一个男人则坐在教堂长木椅的前排，终于抬起了头。
“你越来越不像之前那个圣女了，圣光的力量，会不会有点影响？”
莱因有些担心地询问着。
巫师的所有力量都来源于思绪，而每个人的思绪都是独特的；如果一个人的精神状态突然大变，那么他的魔法同样也会威力大减：因为他的思维定式改变了，精神力的流动方式，自然也就会发生变化。
他曾经就体验过一会儿，那种感觉很是荒谬，仿佛自己不是自己一样。
“你是在质疑我？”
“当然没有当然没有！”
莱因急忙摇头，他可不想吃上这暴力圣女的一记铁拳；于是他开始将话题切入正事。
“所以，这一次又出了什么岔子？和我们之前从地下室出来之后，那个向你汇报的圣骑士有关吗？”
“差不多吧。”
安娜叹了一口气。
“麦城来了一个游吟诗人，你知道吗？就是那种类似于乞丐的，整天利用各种简陋乐器讨饭吃的游吟诗人。”
“哦？他是个巫师？”
“不仅仅是个巫师，他还是个瞎子，一个瞎了的游吟诗人。”
“然后呢？”
“在我们的圣骑士拯救刚刚那场火灾的时候，那个游吟诗人奋不顾身地冲了进去；但诡异的是...”
“他毫发无伤，也没有受到任何的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