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闯卡，必须闯卡！
木船摇摇晃晃地前进。
午后的太阳依旧明媚，温热的雨则从天空落下，给人一种困倦的恍惚感；莱因思考着那“漆黑物质”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种类似于拉冬的魔药吗？
不不不，那种东西应该远比拉冬的魔药强大；从塞勒斯的描述中，莱因很难不将这种东西想象成为一种来自神话的物质，就和他在巴别塔神话奇妙夜中看见的那架纺车一样。
“神话是不会存在的，莱因。”
有时候，维恩的声音依旧会出现，但那种声音已经愈发轻微了；莱因明白，如今他已经经历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在那些荒诞的堆积中，维恩似乎已经逐渐淡出了他的生活。
毕竟他有些固执，也不会理解魔法和巴别塔的历史。
“大人，前面可能会有些拥堵，大概会有十到二十分钟左右的等待时间。”
摇晃着行驶了一会儿过后，船缓缓停下。
莱因从思绪中回过神来；他观察着周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所乘坐的这艘有些破旧的、甚至称得上是不堪入目的木船，此刻已经被各色的船只团团围住。
各异的人在不同的船上等待。
一个头发拥有七种颜色的靓丽女士正在对他身后的一艘小船比国际友好的手势；或许是因为她身下的船只比周围的人都大，女士显得有些恼怒。
“都让我先过去！耽误了我的生意，你们这群贱...”
见到莱因看向她后，不出意料的，她将那个友好的手势比向了莱因。
“看我干什么？我身上的一件衣服就够...”
“别管她。”
塞勒斯耸了耸肩，示意不同的地区总会出现相同的蠢货。
莱因则只是觉得有些恍惚；有时候，他倒是希望生活中都是这种小打小闹，那个女士的动作看上去无比真实，所以他更加希望，驱使对方做出这种动作的不是一滩黑色的泥。
“前面出了什么事故吗？”
“不是的，大人...是这样，在圣湖之城，所有人在经过不同教会管辖区域之间的交界地时，都需要提供详细的身份证明。”
“这是为了保障不同地区之间的风俗和规则被尊重。”
“哈？你怎么不早说？”
塞勒斯刚刚对于那个友好女士的愤怒于是突然间转向了这位唯唯诺诺的船夫。
后者只好继续把头埋低。
“那我们完蛋了，莱因；你有什么戏法可以给我变出来一张假的身份证明吗？话说，为什么我们那天坐飞艇的时候，都没有遇到任何...”
“抱歉啊，塞勒斯。”
莱因学着对方的模样耸了耸肩；虽然他知道对方看不见。
“话说回来，我也没法提供身份证明啊...卡兹并没有给我什么用于证明身份的物品。”
“哈？你不是一个圣骑士吗？”
“说的有点道理。”
看着这个游吟诗人逐渐红温，莱因有些被逗乐了；如果想要通过生命女神的检验，那么实话实说，总会有办法的。
只不过会耗费一些功夫。
“话说回来，你不是这个城市的居民吗？你怎么...哦，也对，你这辈子可能都没去过其他的领地？”
“滚滚滚，现在怎么办？”
莱因轻轻一笑；是的，他是莱因，他已经捅出很多篓子了。
如果真的要出示身份证明，然后再跟着这如同贪吃蛇一般越来越长、越来越弯曲的队伍一点点挤过去，那想必会浪费很多宝贵的时间。
而且，就算这一次时间不会重新循环，那么卡兹和安娜这两位不同教派的小话事人也一定有办法把他弄清白的。
他可是一名巫师。
“抓紧船只！”
他敲了敲船板，提示正摇着桨的老船夫抓紧船尾；然后他将塞勒斯相当快速的、抓紧船上一块突起的木板的手打开。
“不是你，你抓紧我。”
下一刻，风幕开始于嘈杂的船只之中编织。
狭小的水面中央，莫名的波纹开始逸散；堵在水面之上的人群依旧在喧嚣，但从某一刻，从那艇最大的游轮上的遮阳伞被吹飞的那一刻...
人们的视线缓缓转向两人。
“欸欸欸欸欸！你在干什么！住手！住手呀！”
在不高的空中，并没有穿任何衣服的流浪汉正被一个灰发之人单手拎起；前者大声吼着，四只手在空中胡乱挥动。
灰发巫师则相当从容。
莫名的风开始转向，并推动着船只往前走；在人们还未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刻，高高跳起的莱因乘着风，轻松精准地落在另一艘船的船头。
“借过一下。”
他这么轻声说了一句，稍微瞥了一眼对面那穿着吊带裙的游客眼神。
蒲公英的魂灵赋予了他精湛的跳跃能力；他缓缓蹲下，感受着腿部肌肉的紧缩，周身的风则同时开始向上涌动。
随后，在某一个船稍微向上摆起的瞬间，他再次跳起。
“不是！哥们儿！我有点晕了！你知道这对一个瞎子来说是一种...就好像金鱼坐过山车！你知道金鱼坐过山车的心情吗？”
莱因的嘴角有些抽搐；塞勒斯一副皮包骨头的，但拎起来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轻，更何况左手还不是他的惯用手。
他加快动作，如同蜻蜓点水一般，在各色的船只之间跳跃。
最后，他跳到那艘看上去比其他木船大的多的游轮之上，降落在那个正不知所措的，先前相当友好的女士之前。
“借过一下...哎呀，力气没控制好。”
他这么轻笑着，这一次用力向下压低重心。
塞勒斯则不再说话了；他的听觉比一般人敏锐的多，所以知道周围的风正达到前所未有的风速，几乎是将整艘游轮的船头都往下挤压，但他没有意识到的是...
在风幕的中央，似乎还快速闪烁出了...两枚奥术飞弹。
“抓...抓住那个闯卡的人！快！”
人群中央的检查人员此刻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它们用颤抖的手臂指向正在不同船只间快速跳跃的莱因，然后又看向一旁同样在发抖的警员。
当然，莱因并不准备给这些尽职守法的人添太多麻烦。
他借助最后一丝风势，直接越过检查的关卡，降落在不远处一座房屋之前，并顺势滚了一圈。
随后，乘着风，他再次将脸朝下的塞勒斯拎住，快速跑向一旁的小巷之中。
他对于风元素的掌控并不出色，但胜在不浅的精神力和高超的跳跃技巧，在这种低矮的房屋群之中几乎称得上是如鱼得水。
追来的警员们则会分为两股。
其中一支会迷失在高高的小巷围墙尽头，另外一支则会原路返回，然后去支援在检查口发生的一切：在那检查口中央，会有一艘巨大的游轮被掀翻。
一个穿着光鲜的女士会狼狈地从水面上爬出；她的头发乱成一团，或许在以后比友好手势的瞬间，都会回忆起这不可思议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