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练
周凌的心剧烈地跳了一下，当即呆若木鸡。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怎么可能？自己一段入道境界的修为，绝对不可能成为种子选手，直接进入前九名的！
短暂的寂静后，殿内沸腾了，众人争相议论。
谢云兴奋地推了推周凌，道：“凌弟，衍帝颁发第三份报帖给你，快上去！”
周凌如梦初醒，惊疑地看了谢云一眼，随即环顾四周，迎来的，尽是惊诧和怀疑的目光。
却见那柳阳，脸色煞白，如霜打的茄子，失魂落魄的蔫在座位上。
周凌迟疑地站了起来，手足无措，一脚深一脚浅的走了上去，茫然地从衍帝手中，接过一份金光灿灿的报帖。
报帖以金箔制作而成，端庄典雅，豪华贵气。
宫女搬好了三张椅子，放在皇子们的下首，引导三位新贵坐下。
坐下来后，周凌惊魂甫定。
眼光轻扫人群，遇到了言老欣慰的目光，他读到了勉励、肯定和支持的信息，信心大增。
还有半年时间，当努力提升修为，以期蟾宫折桂，抱得美人归。
衍帝坐下后，丁贵嫔站了起来，说道：“下面，进入晚宴最后一个环节，请今年‘琴瑟相约，慕湖泛月’活动参加者的男女代表，各带来一段才艺展示！”
“有请，青年才俊的代表......”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丁贵嫔的讲话。
“陛下，贵嫔，微臣斗胆请求，与参加者共同展示才艺！”
嗯？
谁这么不懂规矩？
众人惊讶望去，竟是太子洗马柳阳，他站了起来，神情激动。
原来是他！
众人议论纷纷，他语气不忿，显然控制不住情绪。
也难怪他作出如此异常的举止，三年来，当年“翘楚榜”前三名都获得了前三份报帖，唯独到他便开创了先河，恼羞成怒在所难免。
坐在主位上的二皇子豫王宋远，霍地站了起来，大声喝道：
“柳阳，你恶意破坏宫中晚宴，罪同欺君！侍卫何在？还不将他拖下去，重责一百廷仗！”
一百廷仗？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只怕还未打到一百，人就死了。
但二皇子有这个处置的权力。
去年末，衍帝为了培植太子皇子处理政务的能力，诏令太子协助管理吏部、礼部和民部，二皇子协助管理刑部和兵部。
宫中虽不在刑部的管辖之内，但臣子犯罪，他当众责罚，也在情理之中。
太子宋通急忙站起来，道：“陛下，贵嫔，柳阳的出发点，是为晚宴助兴，绝无恶意破环之心，更无欺君罔上之胆，请明察！”
“诸位臣工，你们觉得呢？”
说完，频频向丁贵嫔及一些大臣示意。
丁贵嫔说道：“陛下，柳阳素来忠心办差，东宫上下赞誉不已，他该是想为晚宴助兴，应无它意。”
一些大臣纷纷附和。
“当众打断贵嫔的讲话，破坏了晚宴的进程，此等行径，大家有目共睹，岂能就此放过？!”
豫王穷追不舍。
“皇弟，今天是宫中的喜庆日子，无谓节外生枝，扫了陛下和贵嫔的雅兴。至于柳阳，是东宫属官，回去后，我必严加责罚，如何？”
太子坚决维护。
宋远不松口：“此子行为恶劣，绝不轻饶！”
说着说着，两人争吵起来。
周凌低声道：“云兄，看来这两兄弟，不怎么对付呢。”
谢云脸色大变，惶恐地看了周围一眼，见没人留意他俩的说话，才暗暗松一口气，郑重说道：“凌弟，皇室的家事，休得多言！”
周凌蓦然醒觉，偷偷观察四周，大多人都是默默看着他们兄弟吵闹，无人出言劝解。
自古以来，皇子之间的争端，朝臣不要掺和，否则，轻则官职不保，重则家破人亡，看来，诸位臣子都深知这个道理。
“别吵了！”衍帝怒喝，“你们是亲兄弟，当众吵闹，成何体统！”
太子与二皇子立刻闭嘴。
衍帝看着柳阳：“柳阳，你行为不检，本应受罚，念在今天是宫中的喜庆日子，暂且将责罚记下。你想展示什么，如何共同展示？”
柳阳深深鞠躬，道：“叩谢陛下的宽宏大量！微臣想与参加者周凌，共同对练天道拳。”
天道拳，是衍帝早年根据天道神功创造的一种拳法，非常流行，是大衍王朝修士入道后必练的拳法。
衍帝脸色稍霁，缓声道：“准奏，你要降至同等修为，点到即止。”
“谢陛下！”
柳阳飞跑上来，在主位前空阔地带的中间一站，向周凌拱拱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凌一脸郁闷，又关我事？
挑软柿子捏是吗？
偏偏，自己就是软柿子。
他也想一战扬名立万，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问题是，现在他没这个实力！
这个天道拳，他才学了两天，生疏得很，凭什么与一个拳法熟练的人对练？
他想了一会，站起来，径直走到甄言面前，道：“请言老赐教。”
甄言脸上波澜不惊：“天道拳由天道神功演化而来，你修习的是天道神功，这是你的优势。你识海里，有天道神功和天道拳拳谱，拳谱里有一章，专门述说对练之法。以自我为中心，施展拳法时融入天道神功的理解便可。”
趁人不注意，甄言放在桌面上的双手，轻轻转动几个法诀。
周凌只觉眉心射入一股精纯的道力，如银针扎入一般。
他躬身行礼：“谢言老教诲！”
说罢，转身走到柳阳对面一米外，站定。
柳阳嗤笑：“临阵学艺，有用吗？”
周凌胸有成竹：“试试便知！”
两人按照拳谱，你来我往，对练起来。
柳阳动作娴熟，拳脚施展开来，行云流水，众人鼓掌欢呼，连衍帝都频频点头。
周凌的动作却生疏无比，开始时，被柳阳带着节奏，勉强招架，狼狈不堪。没办法，他纯粹是赶鸭子上架，第一次练习。
他咬着牙，虽慢人半拍，一招一式却未曾落下。
识海里，翻开了《天道神功》和《天道拳谱》，挥出的每一拳，踢出的每一脚，他都从天道神功感悟到来龙去脉，慢慢地，他的拳法越来越娴熟，跟上了柳阳的节奏。
微闭双目，拳随意出，他渐渐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
他的内心深处，积聚了许多情绪，收到第三份报帖的极大惊喜、柳阳针对的恼怒和厌恶等等。
以言老的道力封锁着丹田及经脉的外部，他运行起净心派的功法，将内心的情绪转化为道力，流向经脉。
最后，将言老的道力内收，化解为自身的道力。
信念愈坚，道心提升，感悟功法和拳法，道性增强，运行功法，道力上升，晋级水到渠成，他轻松进入到入道境界的圆满等级。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柳阳渐渐觉得吃力。
柳阳已将修为压制到入道境界的大成等级，并不知道周凌晋级了，在力量上有所吃亏。
下一个动作，双方双掌互击，这是柳阳苦苦等待的良机，他早已想好，到时候会悄悄将修为提升一个等级，双掌集中道力，一举将周凌击伤。
事后被问起，他完全可以说是忘乎所以，不经不觉加大了力量而已。
岂料，周凌也有此意，打算趁着突破到圆满等级，一举将柳阳击伤，中止这场无聊的对练。
“嘭！”
双掌碰上，散发出一层层能量波动，两人都口吐鲜血，往后倒退十来米，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