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恶趣味
黄霄逐字逐句看完这张书信，从中注意到两个较为关键的人名。
一个是书信的主人，自称为清心的道士，而另一个则是血佛。
梁云秋见而未喜，怕而未惊之人想必便是前者，即便死后仍有影响留存，却不伤人、惊人，必然是个得道高人。
而后者……
黄霄仔细品味着，内心生出诸多想法。
从名字能看出，血佛与佛门有莫大关系，其中塑金身、众生相一类佛门术语同样也在印证这个推断。
而清心道士则是为了外出追逐对方痕迹，才留下这封书信。
从其主人留下的信息来看，即便他不去处理，梁掌柜在屋中居住几天也能消去弥漫的寒意，只不过他过去将衣物信件取出大大加快了这个过程。
黄霄略微沉思，这股寒意中并不掺杂阴气，他推断是那位道士特意留下的法术，以此来提醒上方留有遗物。
且其中清心特意提到他并无后辈亲友在此，不知道究竟是谁将房宅地契与梁掌柜作了交易，落得了银两，总归不会是官府。
一个空无一人的宅邸，哪怕其主人长久不知去向，官府也不会轻易染指。
且若是官府，留意到这个屋子之后必然也会请人来看，将各方各处蛛丝马迹都查的清清楚楚，绝不会粗心大意至此，连这一丝异常都发现不了。
很明显，梁掌柜是被人给坑了。
黄霄颇为无奈地摇摇头，交易已成，且麻烦已经除去了，梁掌柜好不容易有安定下来的趋势，不好再打搅。
房屋的来源已经解决了，可信中提到的东西却让黄霄觉得有些难办。
“血佛”踪迹不远，清心外出未归，官府也没有消息动作，很明显所谓的血佛并不是个好相与的，清心一个二境高人都没能折返，黄霄不认为他一个堪堪一境合气的“低人”能做些什么。
更何况，信中提到的仅是“徒子徒孙”、“行走”，或许他真个莽撞过去，连那血佛的脸都碰不着。
算了，还不如踏实练功来得实在。
黄霄收起纸张，看到了旁边燃得正亮的火烛，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片段，鬼使神差地将手中书信递了过去。
风化变色的泛黄纸张上透起了橘黄色的明亮火光，污浊烟气腾空，充斥在屋中。
等到烧完，黄霄立时打开窗户，屋里飘飞的细烟便顺着窗户飘了出去。
不管再洁白的纸放到最后也会泛黄，烧出的灰烬不过乌黑，不管再高洁之人也终会老去，死后化作难多黄土一捧。
黄霄感慨着，心中生出一股莫名的忧戚，却在下一刻被他打散。
黄霄啊黄霄，你在胡乱想一些什么东西？
自身实力才是硬道理！
有了实力，魑魅魍魉哪个敢当面？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
此刻黄霄心思周转，猛然升腾起一股宏大壮阔的澎湃热血，转瞬之间已然下到后院中继续锤炼起自己的刀法、内功。
此刻，虎式刀法比起昨晚已然又有进境，不仅招式流畅自然，一举一动间从刀尖划过的风也有了些许锐利之感。
这可不是黄霄以御风术拟出的形状，而是切切实实以刀法运转带动出的效果。
得益于黄霄脑海中动魂风已经达到了凝风出形的境界，眼下的刀法进境极快，已经达到了刀法描述中的第二层，名为刀风的境界。
同时有一股凌厉的气流开始在筋脉中流转，与血火内气并行无阻。
这就突破了？
黄霄欣喜不已，连忙继续起身运刀，更加仔细地感受这股感觉，沉浸其中不知晦朔。
……
……
就这般又过去两日，黄霄如痴如醉地修炼自己的各种功法。
在强大天赋的加持之下，此时血火经已经练至三层，筋脉充斥，开始自发地刺激、锤炼筋脉皮肉。
同样的，黄霄手指轻点，眼前的剪纸人快速胀大，在无阴炁灌注影响之下转瞬之间变为黄霄模样。
在他的操控之下，另一个黄霄朝着他点头，拱手行了一礼。
黄霄凑近，从上到下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并不太满意。
眼前的纸人虽然外貌与他相差无几，却仍然能够看出几分不完美之处。
那双眼睛中看似在不断变换，却没有灵光，给人一种僵硬虚假的感觉。
整个身体走在客栈的地板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声音，这并非是黄霄借助纸人的身躯在习练虎式刀法中的步伐，而是因为纸人实在太轻，根本难以令地面感受到重量。
黄霄摩挲着下巴，突然灵光一闪，脑中浮现出一抹恶趣味。
只见黄霄本体坐在床榻上，分出一抹心神控制着纸人身躯开门走下楼去。
此刻，楼下无人，只有照常立在柜台的马掌柜和李寻鱼。
见黄霄下楼，马掌柜笑着与黄霄打了招呼。
“哟！可真是少见，黄师傅今日下楼居然没有带刀啊。”
在此住了两三天，又没有太多其他人在此居住，马掌柜与黄霄倒是渐渐熟络了起来，谈起话来得体自然。
黄霄则很有兴致地回礼。
很明显马掌柜并没有发现眼前之人的身上究竟有什么不对，只当是日常。
也对，黄霄能发觉异常一是因为他是纸人的操控者，是抱着吹毛求疵的态度来观察的，自然要比常人仔细的多。
马掌柜则是已经见惯了黄霄的架势，故而没有太过在意。
此刻，黄霄才稍微满足了一些。
李寻鱼见黄霄在一楼落座，眼神有一抬没一抬的看着，明显是仍然在为那天的事情耿耿于怀。
直到同样发现对方身上没有带刀，才好奇地凑了过来：“你竟然没有带刀？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有什么消息，近几日不用再忙活了，才放下了？”
黄霄一本正经道：“哪有，不过是日日夜夜带着，也总觉着沉重，故而放下来溜达一番，反正一步之遥，总能取到。”
“你就吹吧！”李寻鱼啐了一口。
说着，黄霄内心也在犯嘀咕，武捕头回去已经几日没有消息，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什么头绪。
正想着，门口却进来一人，似是言语不多直到进来才张口与马掌柜打了招呼。
黄霄顿时眼前一亮，说曹操曹操到，武捕头这就来了嘿。
武捕头转过身来道：“近日有些眉目，为了交换线索，也为了答谢黄师傅前几日帮忙，特意请去红客楼细谈。”
红客楼？
这里居然也有红客楼？
黄霄顿时来了兴趣，道：“好，还请武捕头稍等片刻。”
闻言几人并无疑惑，只等着黄霄上楼取刀。
不曾想黄霄嘴上答应挺好，身子却半天未动，心中疑惑正要开口却听见楼梯吱呀作响。
抬头看去，另一个黄霄正执刀缓步而来。
这一刻，几人顿时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