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个酷吏娶了个病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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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暖暖身子,醉一醉,就能睡着了

齐府大门紧闭,蔺栖意敲了敲门,一个仆从探出头来:“你是做什么的?”

蔺栖意道:“我是锦衣卫指挥使陈纭的夫人,他在这吗,我来寻他。”

“原来是陈夫人,快请进。”

“有劳了。”

蔺栖意跟着仆从到了齐柳的住处,仆从便离开了。

窗户开着一条缝,她能清晰地看到里面的情景。

床上躺着个血肉模糊的人,想必就是齐柳。床边齐母抹着眼泪,齐父则严肃站立一旁,就是不见陈纭。

奇怪了,方才他同小厮说话时,他并未说陈纭不在,否则怎么会让她进来。

正存想间,她察觉身后多了一道呼吸,平稳舒缓,却步步紧逼。

身后枝头的雪被打落,飘飘洒洒吹了她一脖颈,她不禁哆嗦了一下。

她正欲回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怎么来了?”

没等她回答,又把大氅裹到了她身上。

此时此刻,她完全被圈在陈纭的怀里,眼神盯着他系带子的动作,这个动作无疑暧昧至极,她有些不自在。

陈纭顺手帮她理了理头发,拂去了发梢上的落雪。

蔺栖意故作镇静道:“我见你匆匆离开,以为出事了,就过来看看。”

陈纭把声音压得极地:“齐柳......可能挺不过来了。”

蔺栖意愕然,以前在江湖中打打杀杀,上午死几个,下午死几个,她都没什么感觉,但如今不知怎的,她心里忽然颤了一瞬,一股酸涩干闯进鼻腔。

陈纭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太难过,身体要紧。”

蔺栖意浅笑。

“我让人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

陈纭定定地看着她,忽然问:“你真的是蔺栖意吗?”

蔺栖意从容应答:“不然呢,还能是谁?”

说罢,她作势就要晕过去:“我头好晕......”

陈纭眼疾手快地接住她,拖着她不知进了哪个房间。

调整脉搏,对他们习武之人来说是小菜一碟。她装晕是学的话本里的情节,不过陈纭这个狗东西居然生生把她拖走了,就算他抱不动,难道不能背、不能抗吗?

由此可见,此人真是虚弱至极。

后半夜,下起了冰雹,打在窗户上砰砰直响,吵得她睡不着觉。

她翻了个身,竟摸到一个人。

陈纭也没睡着,轻声问道:“睡不着?”

她松了口气,放下拳头:“太吵了。”

陈纭道:“我听说你一直在府里将养,从没出过门吗?”

蔺栖意盘腿坐下,想了想决定说实话:“这些年,我一直都被养在乡下的庄子上,小时候,我小娘一直在那陪着我。”

陈纭有些吃惊地看了她一眼。

“但自从十岁开始,我娘就走了,只剩下鲈鱼和排骨陪着我。”蔺栖意苦笑,“那个时候我特别想吃肉,就给她们俩起了这样两个名字,现在想想,那时候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

“我还以为......”

“以为什么?以为我家宠妾灭妻,我跟我小娘在家嚣张蛮横,吃香的喝辣的吗?”

“......对不住。”

蔺栖意舒了口气:“都过去了,而且我先前也以为你是个暴虐无道的酷吏呢,咱俩扯平了。”

陈纭粲然一笑,掀开被子下床,一会儿后拿来两壶酒,递给蔺栖意一壶。

“暖暖身子,醉一醉,就能睡着了。”

蔺栖意晃了晃酒壶,猛喝了一大口,舒爽地呼出一口气:“我们在庄子里过冬时,也是喝酒暖身子,不过我们买得都是劣质酒,难喝死了。”

陈纭听她这说一句,那说一句,心里逐渐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感觉,温暖又安心。

翌日天边露出鱼肚白,蔺栖意醒来时,陈纭已经不在了。

她整理好仪容后推门出去,齐家上下皆已挂上了白绫,凄惨惨一片。

地上结了厚厚一层冰,堪堪能站住,她沿着清理出来的小路走到了祠堂。

吊唁出来后,她迎面碰上了张廿徽。

张廿徽眼睛都哭红了,声音沙哑:“栖意,你也来了。”

“嗯,你也去看看她吧。”

张廿徽轻点了一下头:“你身子不好,寒冬腊月的,快回去吧。”

“好。”

蔺栖意转身打算离开,她环视一周,没瞧见陈纭的身影,便自己回去了。

街上仍有人支着摊子高声叫卖,摊子前,三两个小孩在冰面上嬉戏,行人路过,便乖巧地让出道路。

蔺栖意肚子叫了好几声,她在身上摸了又摸,只找到两个铜板,连个包子都买不起。

可能以前穷习惯了,出门没钱可带,现在就总忘带。

正当她思索要不要赊账时,有个孩子忽然惊呼:“这有个人!”

蔺栖意咽了口口水,把铜板收了回去,循声过去。

那是在一家布摊后面的巷子里,这条巷子住得人很少,清冷又破败。

蔺栖意咬了咬牙,重新拿出那两个铜板,托一个小孩去京兆府报官。

这是个男人,衣衫干净整洁,头发也规规矩矩梳着发髻,身上也不见什么伤。

可蔺栖意却越看越觉得奇怪。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尤其是他的五官,排列地很奇怪。

她没等到京兆府,等来了陈纭。

陈纭一来就直奔尸体去,忽然看到蔺栖意也在这,问道:“你何时出来了?我方才去接你,小厮告诉我你已经走了。”

“我吊唁后就走了。”蔺栖意说,“先处理案子吧。”

之后,陈纭将尸体带走,临走前,他问:“你想去看看吗?”

蔺栖意点了点头。

她早就想看看陈纭这个所谓的酷吏是怎么查案的了。

不过,陈纭让她来的本意却不是观摩他自己查案,而是,让她看刑具。

陈纭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大剪刀,问蔺栖意:“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吗?”

蔺栖意一头雾水,这人到底想干什么,试探她?

可是昨晚他们还把酒话家常了,他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

“剪东西的。”

蔺栖意觉得这个回答显得她像个蠢货。

陈纭轻笑了一声,又从墙上拿下来刀,刀刃上还站着血和肉渣。

蔺栖意心里翻了个白眼,她越看陈纭越觉得他跟一个二傻子似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别多想,我只是让你看看,你不是好奇吗。”

蔺栖意开门见山:“你要是想试探我的话就省省吧。”

陈纭把刀放下,慢慢走进蔺栖意,偏巧后面的小窗吹来一阵风,他的发丝凌乱,接近蔺栖意时,头发贴到她脸上。蔺栖意抬手拨头发,被陈纭一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