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虚
“诸位方才说了我半晌,现在该我说了。”
何宁刚从马背上下来,正是气急,忙过来说道:“只是无聊闲话而已,陈夫人怎的还记仇。”
蔺栖意却道:“那你算说对了,我这个人向来小心眼,眼底揉不得沙子。你们说我加害长姐,可有证据?若是没有,我可要跟你们到京兆府说道说道了。”
孙家小姐:“去京兆府做什么,陈夫人怎么想一出是一出。”
“你们诬陷我,我岂能白白忍受。怎么,不敢吗?”
何宁道:“蔺栖意,你那些事早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了,可不止我们说,难道你要将其他人都告到京兆府吗?”
“有何不可。”蔺栖意上前两步,看着李小姐,一字一句道,“你说你之前见过我,还说我脾气不好,怎么,你也被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养病了?”
李小姐:“怎么可能!你不要血口喷人!”
“我还没说什么呢,你急什么。”蔺栖意不紧不慢,“李小姐,我再问你一遍,你在哪见到的我?”
“我、我......我看错人了,行了吧。”
蔺栖意之前打听过,李瑞雪之前因为犯错也被送到庄子上养了一段时间,大家族中的闺秀被送到庄子上,无外乎是生病和犯错,这两个传出来对她们婚嫁都有影响,因此,李瑞雪听到“庄子”二字时才会如此慌张。
蔺栖意满意地笑了笑,继续朝向另一边:“苏小姐说我为了嫁给陈纭不择手段,这件事,更是无稽之谈。同样,若你拿不出证据,一样跟我去一趟京兆府。
苏小姐见话头扯到自己这,便道:“陈夫人,这件事闹到了,吃亏的可是你。”
蔺栖意笑了两声,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我听说,苏小姐爱慕三皇子甚久,为了接近三皇子也使了不少手段,啧啧啧~当真是痴情啊!”
“你胡说什么!我何时如此了!”
“那我又如何不择手段了?”蔺栖意反问,“将心比心,苏小姐还不明白吗?你的无心之言,就能将一个人直接拉进阎王殿,何况我们都是女子!”
“我......”
赵晴这会才开口,温声细语道:“行了,大家都各退一步,你们跟陈夫人道个歉,此事便就此接过,不要伤了和气。”
她一句话说完,其他人明显气焰消了不少,看来赵晴在她们之中很有话语权。
道完歉后,蔺栖意冷哼了一声:“道歉我受了,以后再让我听到这些话,我就挨个地......拔了你们的舌头。”
游园会结束,蔺栖意没回家直接去了揭山寺。
上了三炷香后,她开始找售卖蝴蝶簪的摊铺。
她之所以这么大费周章地找这个摊铺,是因为见淸宗搬家了。
由此可见,他们也并不是完全不怕她回来寻仇。
知道自己的威慑力后,蔺栖意不觉扬了扬嘴角。
正走着,拐弯处迎面撞上来一个人。
“对不住。”
“无妨。”
蔺栖意快速打量了他一下,穿着打扮像个居士,一副急匆匆的模样。
此事无关紧要,她便没有太在意。
找了半天,她愣是没找到,便询问了其他人,他人只道:“我昨天好像还见过,今日许是有事没来。”
“多谢。”
白忙活一场。
眼看天色将暗,蔺栖意索性托人给陈纭带了个口信,随其他居士一起,住进了寮房里。
一屋里六个床,但今夜只她一人。
她练了几遍心法后,关窗睡觉。
夜里,她被吵闹声惊醒,一转眼,窗外布满了火光。
她迅速穿鞋下床,往失火的地方跑去。
失火的是一间禅房,里面住得是无欲和尚,此刻他正火急火燎地打水扑火。
救火的人很多,乱糟糟的跑来跑去。
蔺栖意也参与了救火,累得满头大汗。
好在火势没有继续蔓延下去,她坐在一旁大口喘着气。
此时,四更声起。
头顶的星月扑闪,面前是烧得只剩半个的禅房,四周是累得瘫倒在地的和尚和居士们,白胡子住持站在最后面,脸上身上都是灰烬。
他擦了擦脸,走上前主持大局:“今夜辛苦大家了,无欲,这场火是如何起得?”
无欲垂着头,拧了拧鼻子:“应是昨天百川居士到我这来,喝了酒,洒了些许出来,这才......”
住持皱了皱眉头:“我寺中人禁酒,你为何要让他带酒进你房间,你......可喝;?”
他眼神往斜上方瞄了一眼,解释道:“绝对没有!我可以发誓!”
住持稍稍放下些心:“百川居士现在在哪?”
“我不知。”无欲道,“他昨天就匆匆下山了。”
蔺栖意不由得想到昨天与她撞到的那个人,行色匆匆的,煞是奇怪。
“罢了,既然如此,此事就交由京兆府,无了,你去报官。”
“是,师父,我这就去。”
这时,无心道:“我昨天好像听到师兄房中有碎裂声。”
无欲赶紧道:“是我不小心打翻了花瓶。”
蔺栖意眼眸微闪,沉思了一会。
京兆府派人来时,天已微亮。
刘大人打着哈欠询问案情,无了跟他说了一遍,他道:“把百川居士找来。”
等到百川来,只见他依旧是昨天那身衣服,眼圈黑乎乎的,显然一夜没睡。
他这副模样,看着着实可疑。
“不知大人找我来所为何事?”
刘大人斜着眼睛看他:“你昨天可有带酒来寺里?”
百川咽了口唾沫,一口否认。
“当真?”
百川猛地点点头:“绝无虚言。”
刘大人又看向无欲,无欲慌忙道:“我亲眼所见!他就是提着两壶酒来得!”
百川欲说话,忽被无欲看了一眼,瞬间偃旗息鼓。
蔺栖意察觉到其中有内情,道:“刘大人,我可否说句话?”
“请讲。”
相比之前,刘大人居然对她多了几分恭敬,看来他应该知道她的身份了。
蔺栖意问:“百川居士,咱们昨天见过,你可还记得?”
百川想了想,试探地点了点头。
“那时你手中没拿任何东西,所以是把酒壶留在禅房里了吗?”
“兴许是,我记不清了,最近家中妻子患病,事忙,记不得许多事。”
他脸上闪过一丝心虚,恰好被蔺栖意看在眼里。
这个心虚,不是做错事的心虚,而是说了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