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那就治他们个失察之罪
蔺栖意管家第一天,就遇到了一个棘手的问题。
有人偷拿家里的盐去卖。
一开始她没有发作,但时日长了,那人还不消停,她便决定把那个人偷得最多的人找出来,杀鸡儆猴。
一日夜里,她干起自己的老本行,趴在厨房的梁上等着瓮中捉鳖,熬到后半夜,她亲眼瞧见一个丫鬟偷偷摸摸地进来,她认得这个丫鬟,是画屏手底下干粗活的,叫倚云。
她四处看了看,确认没人察觉后,就把手伸进了鹾簋里。
蔺栖意顿时冒火,偷盐就算了,居然还直接手拿,她差点把晚膳吐了出来。
等她拿完,蔺栖意噌地跳下来,把她抓了个正着。
倚云顿时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声道:“夫人饶命,我、我是第一回。”
蔺栖意审视地看着她:“第一次?我看你如此熟练,怕不得几十上百回!”
“我......”她支吾半晌,似是认命般地道,“求夫人饶命,我身患恶疾,急需钱来治病。”
“是吗?”蔺栖意上前几步,弯腰抓住她的手,“你这脉象,可看不出一点得病的迹象!”
“不不不,我说错了,是我爹、我爹病了。”
蔺栖意冷笑了一声,淡淡道:“给你两个选择。第一,我去把把你爹的脉,若他真有事,我只罚你半年工钱,若无事,你少不得挨一顿板子被赶出府;第二,把府里其他偷东西的人都告诉我,我可以让你囫囵个地离府。”
倚云犹豫了一会,战战兢兢地道:“我说。”
蔺栖意往后退了几步坐到桌上,等着她说话。
“我也是听画屏她们说得,大人从不过问家中之事,先前一切都交给钱妈妈打理。画屏与钱妈妈交好,便与其偷了家中不少东西。
因为大人很少在家中吃饭,每月运来的盐又都会剩余不少,所以画屏告诉我们,每个人都能拿一点去卖钱,若是大人过问,就说气候潮湿,坏了一部分。”
蔺栖意问:“他们都偷了什么?”
倚云咽了口唾沫,依旧不敢抬头看蔺栖意。
“都是一些零碎的东西,茶叶、衣料、还有盐......”
“就这些?”
“回夫人,我所知道的只有这些,要不是画屏一再跟我说,我岂敢......”
“我知道了。”蔺栖意道,“我暂且相信你,收拾收拾东西,明早离开。”
“夫人要我去哪里?”
“随你去哪,但是这件事我不会帮你遮拦。”
倚云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哀求蔺栖意不要赶她出去,蔺栖意不为所动。
且不说这丫头手脚不干净,便是这一回蔺栖意把她抓个正着,她心里不可能不埋怨,日后恐酿出大祸,这个人,以及其他偷盗者,一个都留不得。
“你先下去吧,明日叫上钱妈妈和画屏来我院里。”蔺栖意道,“此是不要声张,若我发现他们明日知晓了什么,我定饶不了你。”
“是,夫人,我绝不透露半点风声。”
说了这么多话,蔺栖意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喝了半碗水。
“夫人好手段呐。”陈纭推门进来,优哉游哉地啃着个生地瓜。
“你地瓜哪来的?”
“刚买的,你吃吗?”
“吃。”蔺栖意道,“还有多少,扔到炭火里烤烤,更好吃。”
“一大袋子呢。”陈纭道,“走吧,回房烤地瓜去。”
吃饱喝足后,蔺栖意满足地往后一躺,陈纭担心她受凉,让她去床上躺着。
蔺栖意没听清他说什么,打了个哈欠,自顾自睡了过去。
陈纭无奈地笑了笑,抱起她轻轻放到床上,脱下鞋子。但他却没上床睡觉,返身出门。
东方既白,蔺栖意早早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吃着烤地瓜,等着倚云她们来。
不一会,院外有了声响。
“我去看看。”鲈鱼道,“进来吧。”
蔺栖意抬眸打量了他们一眼,
来人一共五个,除她已知的那三个,还有两个小厮。与倚云他们的慌张不同,钱妈妈和画屏两人始终一副镇定自若,毫不畏惧的模样。
看来对手很强劲,至少心理素质不算差,甚至可以说极好。
她们两个虽然看似恭敬,但眼神却时不时往蔺栖意身上瞟,似乎在琢磨怎么应对。
“知道为何找你们来吗?”
钱妈妈一张笑脸:“还请夫人明示。”
蔺栖意斜倚在秋千绳上,漫不经心开口:“我近来查账,发现府里少了点东西,想着你们都是府里的老人,知道的多谢,因此唤你们来。
去账房上支点银子,把缺的东西都买齐了。”
画屏转了转眼珠,道:“夫人不妨告诉我们需要买什么。”
蔺栖意道:“我刚管家,这些还不太清楚,就全权交由你们去办。”
“这......”
钱妈妈推了推画屏,二人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钱妈妈道:“夫人放心,我们这就去。”
“有劳了。”
人走后,鲈鱼道:“姑娘,就这么让她们去?要是她们故意买不缺的怎么办?”
蔺栖意笑里藏刀:“那就治他们个失察之罪。”
鲈鱼和排骨一怔,这还是她们的姑娘吗,姑娘何时这般锋利了?
这时,子苓送来一张请帖,是户部尚书的夫人裴氏举办的游园会。
她曾在话本上见过这种贵族举行的集会,无外乎是捶丸、打马球和投壶这些,然而最重要的内容是给自家孩子相看。
立春之际,这种活动以后只多不少。
她把帖子放好,正要回屋,忽听排骨道:“张姑娘来了!”
蔺栖意脚步一顿,回头看见张廿徽提着大包小包进来。
过了这些日子,张廿徽的状态恢复了不少,说话声都大了许多。
“栖意!”
“廿徽,你怎么来了?”
鲈鱼和排骨接过她手里的包裹,张廿徽擦了擦汗,道:“明日的游园会,你去吗?”
蔺栖意道:“去,你呢?”
“我也去。”张廿徽道,“明天咱们一组吧。”
“好啊。”蔺栖意问,“不过,你怎么会想到找我呢?”
张廿徽凑近,低声道:“我看到了。”
“看到什么?”
“国公府。”
蔺栖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张廿徽问:“栖意,你是不是练过?”
蔺栖意点了点头。
“太好了!我终于能打败姓赵的那个了。”张廿徽气哼哼的,“压着我们打了那么多年,总算能出口气了。阿柳知道了,肯定也会很开心......”
蔺栖意见她逐渐伤神,忙安慰道:“一定会的,明天我一定全力以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