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因祸得福
陈粒浑身大汗，衣服几近湿透，但这不是透支带来的体力流失，而是在飞速运转《三溪养生法》。
三个独立周天在体内疯转，带来的脉络疏通，让陈粒内循环加速。
此时陈粒的感觉，比在家中修炼了一天还要痛快。
灵基的旋转在妖核不断的灵力滋补下，又快上了几分，灵基也是越发稳固，甚至第五条灵脉都已经疏通了一半。
这超过了他正常修炼的速度。
直到研究结束，妖核又重归于平静，陈粒还有些意犹未尽。
齐修白在结束的瞬间就站了起来，他没想到陈粒竟然能坚持住两个时辰，事前他以为一个时辰便是上限，但没想到陈粒竟然一鼓作气翻了一倍！
这让他此番的收获也是不小。
齐修白本想去扶住陈粒，却发现陈粒竟然没有倒下，而是依旧盘坐在原地，脊背挺直。
齐修白似乎看到了眼前少年的一丝倔强，就算是浑身大汗，体力透支，也努力运转功法稳住体内灵力，不在他人面前示弱。
这等心智是修炼者求进的根本，更是少见的资质。
齐修白眼中爱惜之色闪过，袖口中的手收回，随即甩出一颗丹药：“拿去服下，此为主灵丹，可以帮助你减轻痛苦，恢复灵力。”
陈粒抬手接下丹药，这丹药和以往他服用的丹药不同，上面有两道颜色各异的丹纹。
这丹纹是只有炼制药力完美程度超过了九成，才会出现的标志。
从九成完美开始，每出现一条丹纹，丹药效果便会上提一层，要是十条丹纹，那就是十全十美的丹药，增效非凡，一颗能卖出数倍的价格。
但这种丹药几乎不可见，就算是两条丹纹的丹药，在碧水泽也是上等货色，齐修白给自己如此好处，陈粒不由得谢过，随即服下了丹药。
很快，原本就暴涨的灵力，在陈粒体内渐渐平缓，陈粒也正衣站起，只觉得浑身轻盈，似乎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陈粒没有想到，齐修白之前提醒了如此多，忧心忡忡的危险研究，却实打实带给自己这么多的好处！
这两个时辰的时间，对于妖核的刺激，不光是没有给陈粒带来丝毫痛苦，还帮助他把体内的深层煞气给剔除出去。
这可是无论多好的丹药都做不到的事情。
与此等好处相比，妖核反馈的灵力帮助陈粒修炼，疏通灵脉，反倒是没有那么重要，只是锦上添花。
两者相加，陈粒自然欣喜异常，他知道能有这番收获，多半是和自己能够融合妖核有关，妖核把他当做了“自己人”，才没有常人的反噬。
但那可能是自己融合妖核的关键火轮，陈粒也没有搞懂是什么，所以即使心中波澜，为免麻烦，面上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齐阁主，有进展吗？”
陈粒抬头看向头顶丹炉，其中数道赤红妖力盘旋，似要冲出丹鼎桎梏，但被齐修白的灵力完全压制，只得在丹鼎里面乱窜。
齐修白没想到陈粒竟然这么快就能站起来，略显诧异，随即也一同看向丹鼎，轻捋胡须：
“这这妖核中的古怪妖力和之前我研究的那妖魔如出一辙，相当古老，应该是来自同一个根源，和患病灾民身上的气息也有相似，二者合一对照渴症，应该能逆向破解其中奥秘，
到时就可研制针对解药，只是还需要时间分析，随着分析会消耗这些提取出来的妖力，到时候，可能还要再次让你受苦。”
说到最后，齐修白把目光看向陈粒，想知道陈粒是什么反应。
这次的研究只是一个开头，要是想要研究出解药，恐怕陈粒还要数次经历先前的苦痛，就算是齐修白，也很难不生出恻隐之心。
但是陈粒这边的脸上，却在听齐修白说完之后，没有丝毫的愁苦。
内心中甚至还有一丝期待。
光是一次的提取研究就给自己带来了如此多的好处，这相当于一个破二星的修炼者专门帮助自己修炼，陈粒怎么能不动心。
要不是齐修白之前主动停下，他甚至还想让齐修白继续。
只是这话他不好表达。
齐修白看到陈粒似有难言之隐，也是明白，任谁在经历了一番折磨之后，再告诉他还要多次体验，都是难以接受的。
就算是他，也难免抗拒，更别说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
“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两个时辰提取出来的妖力足够我分析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我会给你一些修补的丹药，你不用急着回复我时间，等你恢复好了，再继续也无妨。”
“那就明天吧。”
“嗯？”齐修白突然愣住，他眼中闪过对陈粒的诧异。
常人经受折磨肯定是避之不及，陈粒却如此果断的回答，让齐修白摸不到头脑，想来想去除非疯了，剩下，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陈粒想要尽快帮助研究出渴症的解药。
齐修白惭愧，在碧水泽百姓患病渴症之后，多少的人想要从中牟利，碧水泽的四家更是对缓解的药物开出高价。
而反观陈粒，一个少年郎却有如此担当，陈南王家的家教果真非同一般，这让一直对王公家族不感冒的齐修白，也不由得刮目相看。
只是这事求急不得，于是齐修白叹了口气：“成事还需大磨砺，此番你已经帮了我大忙，用不着勉强，分析这些妖力也需要时间，等到消耗将近再提取也来得及。”
齐修白怕的是陈粒强迫自己超出极限，到时候得不偿失。
陈粒也认同齐修白的道理，毕竟分析也需要时间，提取研究这样的好事，齐修白也不是天天能做的，他只能放弃天天来的打算。
最后，陈粒和齐修白商议的结果，便是以三天的时间为间隔。
这也是齐修白能够认同再次提取的最短时间了。
陈粒只能在心中无奈叹气。
他只期待着要多来几次，将身体中的深层煞气多一分的去除掉。
“这些你拿去。”
齐修白为了补偿陈粒的辛苦，给他准备了一堆的丹药，这些丹药都是他亲自炼制，也适合陈粒这个境界服用。
陈粒谢过以后收下，毕竟这是先前约定的，他也不惺惺作态，他现在进境突破在即，正是需要这些丹药的时候。
在阁楼里，有许多的丹道书籍，没有书架杂乱堆放在一起，陈粒拿过齐修白准备的衣服，换下身上湿透的，随意拿起书籍看了看，这个动作被齐修白捕捉到。
锐利的眼神闪过异彩。
“这都是些基础的炼丹术，还有一些药方，你可以随便拿去看，若有不明白的事情，可以随时来问我，但切记初学者不要自炼自吃，要是真炼出了成丹，可以拿给我把关。”
齐修白主动提及丹道之事，打得陈粒有些不知所措。
他是想着请教齐修白丹道心得，但还在犹豫怎么开口，没想到最终是齐修白先开口了。
虽然称不上指导，但是作为碧水泽名望甚高的炼丹师，光是有向其请教的机会，帮助“把关”，已经是不可多得的机缘了。
陈粒当下谢过齐修白，从书册堆中拿了几本齐修白推荐的书，随后告别，齐修白把碧水机关楼的顶层小牌送给了陈粒，让他随时可以上来。
目送陈粒离开阁楼小院，直到陈粒走远，齐修白依旧站在阁楼门口处，目光望着陈粒离去的方向。
一团黑气突兀从阁楼中飘出，似无身形，却有空荡女人声音传出：
“倒是一个心性过人的好苗子，能忍耐住妖核反噬的痛苦坚持两个时辰，前几日抓来的那妖魔可都扛不住你的提取，此子日后可非同凡响？老头子，你捡到宝贝了。”
齐修白目不斜视，随意开口：“请万通商行来护法，竟然把你请来了，看来你在万通商行很闲嘛，你们不是在调查新出现的秘境吗？”
那黑气中的女声没好气：“都是一些老顽固，顾忌这个，顾忌那个，不让我出手，把我打发到这里——诶，别岔开话题啊，
看你样子，不会想要收了这小子吧？连你这一脉炼丹入门的法门都白送给他，我可记着那东西即使只是个入门法门，也是不外传的，
好久没见你收徒了，怎么样，你这一脉还没有真传弟子吧，要是他有丹道天赋，考虑一下？”
齐修白负手站立，没有接话，这下沉默反到做实了齐修白的心思，换作是黑气中的女人先晃神，口气惊讶：“你不会真的想收他做真传吧？”
齐修白面上依旧没有情绪，随即也不管黑气骚动，转身径直回到阁楼深处，只有那团黑气在原地转了几圈，出言挑逗：
“先说好，要是他真有丹道天赋，这个人我可要和你抢一抢。”
转眼，黑气便原地烟消云散。
……
陈粒离开了齐修白的阁楼，一路径直回到了顶层中央的广场。
这里不嘈杂，井井有条，陈粒却不想停留，这里售卖的东西对他来说还太遥远，激活悬浮梯，陈粒下降回到了机关楼的一层，这里更适合陈粒。
经过齐修白对妖核的一番提取，陈粒此时浑身灵力澎湃，他需要找个地方吃点东西，然后去消化所得。
刚从平台走下，就走来了几个油光满面的人，上到陈粒近前招揽：
“公子，有什么要找的东西，跟我说，我带您去。”
“别挤别挤，这位公子是我先看到的！”
陈粒知道这些人是看到自己从上面下来，想要过来带路，从中捞取一番油水的，但他不想找这些主动靠上来的人。
这些人都是老油条，领路都有偏向，说不定会把他带去奇怪的地方。
可他对于机关楼内的设施街道又不熟悉，确实需要个领路的人，又看了看，陈粒在广场各式的悬梯平台旁，看到了一个戴水晶眼镜的女孩。
女孩也是招揽生意的人之一，但是明显生涩许多，别人都在悬梯下来的瞬间就冲上去，只有这个女孩，每一次都被挤在最后。
她身体不占优势，个子不高，所以次次连人都没看见，客户就被别人抢走。
转眼，陈粒身边就又被人围住，这个女孩也走过来，但是连内圈都没有进到，就被挤了出去，摔倒在地上。
陈粒见状，也有了自己领路的人选，他走过人群，过去把女孩拉起，女孩抬起头刚想道谢，却看到了陈粒的脸，“陈粒？！”
女孩直接说出了陈粒的名字。
认识我？陈粒也奇怪，自己深居简出，脑中没有这个女孩的记忆，但转眼，就从女孩胸口突出的内衫中看到了白色的一层。
两个小字在内衫的胸口，“苦练”。
……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身穿黄色罗裙的女孩不停俯身道歉，粉色的长发束成两条粗大的辫子，来回晃动，似乎是给陈粒添了什么大麻烦。
但坐在街边茶铺的陈粒却没有搞懂：“要不先说说道歉是因为什么？”
“我、我叫了公子的大名，实在是冒犯，对不起、对不起。”
女孩态度十分诚恳，头一甩鼻梁上的眼镜掉落在地，她去捡眼镜的时候脑门又磕在了桌角，随后不好意思的看向陈粒。
“对不起、对不起！”
陈粒有些自我怀疑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找对了人。
面前的这个女孩虽然是苦练学堂的学生，却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这样的人真的能领路吗？
陈粒甚至怀疑她会比自己先在偌大的机关楼里迷路。
“我需要找个吃饭的地方，然后能安静休息的，最好能配置丹炉等炼药的设备，还有，我想请你帮找一些药草，不知道你能不能行。”
听到陈粒的要求，女孩马上抬头保证：“公子放心，我自小生活在这里，机关楼下六层里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
“价格呢？”
“我……只要十灵值，可以保证是第一层最低价。”
女孩眼中闪烁渴望。
陈粒沉默了一下，随即在袖中小牌上意念一动，飞袖一甩，一道流光飞出，女孩见状也拿出个小牌，流光没入其中。
随即女孩手中捧着的小牌上冒出“增五”的字样。
陈粒注意女孩手中的小牌和自己差别很大，自己的这个上面是金字，而女孩的上面只写了“下层”字样。
“这是一半，当是定金，到了地方我再付你另一半。”
陈粒喝了一口茶水，他不是人傻钱多，付钱还要看到东西满意才行，女孩看到手中的小牌灵值增长，不由得喜笑颜开，今日她终于是开张了。
“没问题。”女孩颇为自信，随即就要带路，可走了一步又回过头，“公子休息时要不要一些附加的项目，我知道一些男客人可能会喜欢的东西。”
女孩刚刚说完话，就引得周围几个血气方刚的壮汉侧目过来，陈粒更是差点一口水没咽下去，随即摆手叫女孩打住。
他知道周围人大概是想错了，但女孩却一脸茫然。
“公子不感兴趣吗？我的服务收费很低的，试一试吧，同学一场我可以给你打折。”
女孩这番话说完那些壮汉目光又看向了陈粒，眼神更加炙热了。
女孩的身材格外出众，又如此主动，怎能不让这帮人遐想连连。
只有陈粒坐在原处，望着有些慌神却不知道错哪了的女孩，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