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血戏班
通往灰水望的道路狭窄而难行，冰冻的地面又硬又滑，他们骑马艰难地前行着。
路上偶尔经过那些了无生息的村落，村民也大多选择在这种严酷的凛冬时节躲在屋里，街道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影。
几天后的一个中午，派蒙他们遇到了一群穿着古怪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骑在马背上的胖子，他秃顶严重，络腮胡却格外的旺盛，身上穿着一件华丽却夸张的蓝色长袍。
在他身旁的则是另外一个有着红色眼睛的病态男人，他的嘴唇紧闭着，让他枯槁的脸孔显得更为怪异。
还有一个后背佝偻的家伙最为年长，他看起来年逾六旬，有着一张长脸，卷曲的黑发，右脸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疤。
“他们是那群臭名昭著的勇士团成员！”
黑矛马文侧过身，在派蒙的耳旁小声地提醒道。
派蒙点了点头，就算是马文不提醒他，那面刺有红角黑山羊的旗帜，也早已表明了面前这群人的身份。
“中午好，大人们，勇士团的乌斯威克向您致意！”
那个眼睛里闪着红光的男人，对着派蒙他们一伙人喊道。
派蒙知道面前的这群血戏班成员，多是来自各自的放逐者和罪犯，他们手短残忍且无恶不作。
“中午好，各位，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们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派蒙不想招惹这群残酷的佣兵，所以立即想带着人马远离他们。
“好心的大人们，我们几个已经好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可否给我们一个替你们效劳的机会，来换些面包吃？”
为首的胖子见到派蒙想离开，立即开口请求到，不过那语气可不太像是商量。
“滚开！你们这群碍事的小丑！”
黑矛马文对这些勇士团的成员极其厌恶，替还未开口的派蒙呵斥道。
“各位老爷，在这世道上，多一个朋友总好过多一个敌人，您说呢？”
驼背的炼金术士此时开口说道，目光阴毒地扫视着面前的派蒙。
“等我用长矛把你们全都插死，那么我们就不存在敌人了！”
黑矛马文显然不屑于与这群奇形怪状的怪胎为伍，回手取下了背在身后的长矛。
“凡人皆有一死！”
炼金术士冷笑道，一只手不断地旋转着戴在手指上的戒指。
“无面者？布拉佛斯黑白之院来的千面神侍奉者？”
一听到这句话，派蒙心里立即犯起了嘀咕，但是仅仅凭着这句话，他当然无法确定对方的身份。
但那炼金术士的鹰钩鼻和脸颊上的伤疤，却与派蒙记忆里贾坤·赫加尔再次出现时的化身格外的相似。
“欢迎你们的加入，来人，分给他们一些食物和水！”
派蒙想了想，一个隐蔽的计划从他的心里浮现出来，因此他慷慨地对着那群勇士团的成员说道。
“可是派蒙大人，这些人大多都是罪犯和强盗，让他们加入您的队伍，我想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马文盯着面前的几个佣兵，谨慎地提醒道。
“我心里有数，马文！”
派蒙宽慰地对黑矛点了点头，马文见状也无法再说什么。
看着那些人拿到面包之后立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派蒙顺势下令队伍停下休息。
经过交谈，派蒙了解到那个叫乌斯威克的家伙是他们的头头，胖子名叫佐罗，至于那个沉默寡言的古怪术士，他们则称他为“幸运戈尔”。
“戈尔是我见过最强大的炼金术士，他从一伙盗贼的手里解救了我们，用他那非凡的法术，吓得那伙盗贼屁股尿流。”
胖子佐罗神色飞扬地讲述到，派蒙不得不向后退了几步，防止他的口水喷到自己身上。
“你这一生到现在为止，一共见过几个术士？”
马文对着佐罗不客气地问道。
“算上戈尔，总共是……”佐罗伸出了胡萝卜般肥胖的手指，最后又沮丧地放下了，“只有戈尔这一个术士而已！”
这句话不由得引得众人一阵哄笑，胖子佐罗则恼羞成怒地咒骂了几句。
“大人，您还没告诉我们你们要去往何地，做什么呢！”
乌斯威克看起来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一双呆滞的红眼几乎不怎么转动。
“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道的，你们可大有用处呢！”
派蒙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神秘的微笑，对着乌斯威克回答道。
再次出发的时候，派蒙特意放慢自己前行的速度，由黑矛马文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而至于他，则来到了那个炼金术士的身旁。
“你是怎么击退那群盗贼的，我对此很感兴趣？”
派蒙开口询问道。
“很简单，只需花上五个金龙，雇佣一帮假冒的盗贼就行了！”
名叫戈尔的炼金术士嗓音沙哑低沉，仿佛是被人掐着喉咙发出的。
“在加入勇士团之前，你是做什么的呢，佣兵团里的佣兵？”
派蒙不知道戈尔是在开玩笑，还是他就是这么取得血戏班这帮人渣的信任。
“无名之辈。”
戈尔浑身不自在地嘟囔道，看起来并不擅长和陌生人交谈。
这句话更加让派蒙确认，身旁这个看起来猥琐怪异的炼金术士，正是来自布拉佛斯的无面者。但他却不清楚，无面者突然出现在这冰天雪地的旷野做什么。
派蒙并不打算当即戳穿无面者的身份，因为他知道即使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一定能保证轻易地制服他。何况在他的计划中，这位无面者可能会起到重要的作用。
现在派蒙甚至怀疑，这群疯狂残暴的家伙，是不是与临冬城内那几个失踪的弗雷有关系。
逃犯威尔告诉派蒙，他们已经很接近灰水望了，为了避免遭遇霍兰·黎德的士兵，派蒙听取了威尔的建议，选了一条更加靠近大海和铁群岛的路线，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守卫，直接进入霍兰·黎德的领地，然后偷袭那些泽地人的城市。
“那些颈泽人，喜欢从沼泽里抓青蛙吃的怪胎？”
一听到派蒙此行要对付的敌人，乌斯威克立即来了兴趣，兴奋地问道。
“没错，我们需要给他们一点小小的教训！”
派蒙回答道。
“我会砍掉他们的手脚，然后让他们像是青蛙一样在沼泽里捉虫子吃！”
乌斯威克眼里流露着凶残的闪光，迫不及待地举起了自己的斧子。
“让他们的女人，尝尝勇士团的厉害！”
胖子佐罗也不甘示弱，拍着胸脯对派蒙保证道。
“那是自然，我当然相信你们的实力，我们打着勇士团的名义和旗帜，干掉那群可恶的泽地人，怎么样？”
派蒙看着这群凶残嗜血的疯子，立即提议道。
“那是当然，我们的旗帜会让那群灰水望的跳蚤们吓得尿了裤子！”
乌斯威克癫狂地笑了，胖子佐罗则是满脸的向往，恨不得立即赶到颈泽大开杀戒！
只有那个阴沉的炼金术士戈尔，始终不发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