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笼中鸟·叛逆之旗
芽衣的房间里，林羽将芽衣的课本全部整理好。
林羽坐在她的床上，对着正在玩手机的芽衣道：“我得给你讲一个故事。”
“好啊！”
林羽将彩花，德子，大山猛的三人的表现说给了芽衣。
“芽衣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呢？”
芽衣用笔点着自己的下巴，开始思考起来。
看到正在思考的芽衣，林羽似乎就看到了当时在夫子面前正在思考的自己。
之前夫子也经常拿出时事来让大家评价，然后再从中教育大家。
当然很长一段时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的。
乃至于林羽在很长一段的时间内认为拳理也是理。
说实话，面对现在的情况，就是林羽心里也没底，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做，只能一件件的事情去做。
林羽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上被大家牵出了一条条线，她们紧紧的抓住这条线，似乎只要握紧了这条线，就握紧了林羽。
然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应该小心的是她们，不要被林羽拖得太远才是。
房间里只有芽衣的呼吸声。
林羽侧靠在她的床头，将她的素净的床坐上一些褶皱。
实在是没地方放更多的凳子了，只能将就一下。
桌上的台灯照映出芽衣脸上的轮廓。
女大十八变。
虽然很细微，但是林羽还是看出来芽衣那一点点的变化。
她的脸，尤其是下颌变的更长、更凌厉、更像她的妈妈了。
她的眼睛，尤其是上眼角，也斜向上飞去。
她的脸随着骨被拉长、拉薄，她的鼻子也更加的挺翘紧致。
此时的她正沉浸在思考中，嘴唇放松，轻微的向下拉着，这就使得她的脸整体看起来格外冷艳。
像是在雪中盯着猎物的小白狐。
芽衣道：“他们做的都不够好。”
“哦？为什么？”
“不够主动。德子不去争取自己，只是一味模仿。彩花不去以心交心，只是一味的想旁门左道。大山猛则是碍于同学之间的距离，知道了情况也不去做。”
这是林羽所想不到的回答。
芽衣接着道：“这里面只有林羽是主动的，它们就像一群嗷嗷待哺的雏鸟，等着林羽把食物放在他们自己的嘴里。”
林羽起身，不再侧靠着，正襟危坐道：“继续。”
“面对困难，不去主动争取，只是偏执一端。就算是偏执一端，也做的不够偏执，高不成低不就，活该。”
“你不要这么想，他们也是有他们自己的苦衷。”
“如果我能再大几岁，我来帮林羽。”
“可惜你还小。”
“小又怎么了？林羽不喜欢小的吗？他们的表现相比林羽来说都不够成熟。”
“小的？一般。”
“那林羽留在我旁边吧，你就知道小的也有小的好了。”
“我总是要走的，你怎么留？”
林羽一时觉得有点好笑，便想逗逗芽衣。
芽衣却正色道：“我把林羽藏在我自己的屋子里，给你锁在里面，让你哪里也逃不出去。”
“那我就不需要你帮我了。”
“但你已经在我身边了。”
“我可能还会恨你。”
“我只要你在我旁边。”
林羽一时无话，他只当芽衣还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不是在旁边就能有改观的。”
可芽衣却不再说话。
她的话近乎告白，可林羽却将她当个小孩子看待。
小孩子自然有小孩子的好处，但她已经不再是小孩了。
中学二年级，很小吗？
芽衣转过头去，想起很多自己的同学已经开始谈恋爱了。
台灯下，她看向自己的手，班级上的同学已经有大胆的男生在放学时牵起女生的手。
校门口，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似乎直到天涯海角。
他们是故意这么做的，他们也想证明自己小小的、坚韧的感情。
于是才在放学时，在校门口，当着教导主任的面牵起手。
这就是他们表达自己的感情的方式，我喜欢你，为此我愿意接受教导主任的批评。
毕竟在他们的世界中，被教导主任批评就已经算是很大的事了。
而对方也愿意为这样的他们送上掌心。
他们十指相扣，虽然幼稚，却很纯粹。
芽衣看着自己被台灯照亮的手，她的中指侧面已经被笔磨的起了一层茧子。
有的鸟羽翼渐丰，仍嗷嗷待哺。
有的鸟毛没长全，但已经一跃而下，任风吹过。
这也无关能力，这也是一种品格。
林羽还在她旁边多舌，她已经伸出手握紧了林羽的手。
手是人感觉神经最多的位置之一，只有这样才能完成精密的工作。
芽衣甚至能感受到林羽掌心的纹路，感受到他掌心的略有炙热的温度。
她早不再是女孩。
今天她的手冷，里面缺少了血液。
只有林羽掌心的热力让她的血管里的血能欢快的流动起来。
她伸出手指，一个个手指扣到林羽的双指间的凹槽，不时轻轻的摩挲着他的皮肤，或者用力的按压着他皮肤下的血管。
而林羽仍然在说：“那这样监狱里的人就都会互相有好感了，喜欢这种东西总是基于空间和时间，但是又超越空间和时间的。”
林羽的道理说的很多。
芽衣感同身受。
她有了空间的地基。
但是没有时间的地基。
她握着他的手，这世上已没有比这还远的距离。
“不过你有这样的想法总是好的，我自己是很赞成的，谁说女子不如男？”
芽衣点点头：“嗯。”
芽衣松开了林羽的手。
一时无言。
林羽想了想，芽衣太过激进，既然无法劝她收敛，那就叫她少受些伤也算尽了老师的职责。
于是道：“你得学会自卫。”
“那还用学吗？何况我妈已经教过我了？”
“是吗？这种事真要论起来还是找个男的比较好吧。”
“那怎么能随便找个男的？你当我是什么人？”
“你别生气，我知道你一般男的满足不了你，你看看你想要什么样的？我帮你找。”
“就你吧，其他的男的不行。”
“我？我那套你怎么学啊？都是些很肤浅的技巧。”
“那也足够了，我的需求又没那么大！”
“倒也是，那也行，我教你。”
“好好~我要怎么做？”
芽衣已坐到林羽的旁边，床塌陷下去，她俩顺着床肩抵着肩靠在一起。